第8章 面容變

伴隨著虞七手中法訣流轉，其面部猶若水流般，鼻子、、眼睛不斷塌陷，化作了一個平面，然後只見其法訣一轉，面容扭曲定型，竟然變作了另外一副面孔。

周填充，就像是被注了空氣般飛速脹大，剎那間化作了一個人影，竟然與李老伯有五分相似。

虞七松開法訣，略做沉思，然後面孔又是一陣恍惚變，轉瞬間徹底化作了李老伯的模樣。

“好玄妙的法訣！”虞七心頭念，散去法訣，面容重新恢復本尊，眸子裡出一抹漣漪。

“面容變了，就算是胖瘦，也能調整！若能高矮殘缺煉，非要修行筋骨不可！”虞七心頭念，只見其手中掐了印，默念口訣，然後剎那間周膨脹，竟然化作了一個臃腫的大胖子。

“鍛煉筋骨可不容易，皮能百日築基，煉後力道倍增，有數百斤的力道。可若想要煉骨骼，卻不知需要多苦功！”虞七心頭一，諸般想法紛紛閃過。

天罡變，乃是一門頂尖功法。

筋骨皮乃本法門，若能煉，便是人間頂尖好手，超凡聖之所在。

他能百日築基，面容變有所就，筋脈已經拉開，一力氣有了十足長進。

究竟有多力氣，他不知道，但那破廟中的所有木頭，都被他拆了下來生火做飯，可見其力道見長。

看遠那堆積如山的骨頭，怕不是有萬斤的魚進了其腹中，為了淬煉的力量。

“如今皮有所就，已經可以開始逐漸滋潤骨骼，為鍛煉骨骼做準備！”虞七心頭念，開始閉目盤膝，運轉本之氣向周骨骼滋潤而去。

一說不出的舒暢，無窮氣滋潤著骨骼，似乎有頂天立地的力量在迸。待到一時三刻過後，虞七手中法訣一變，那本之氣猶若無數鋼針般，剎那間刺了骨骼之中。

煉骨！

關鍵在於煉字！

若說煉是千刀萬剮，那麼此時的煉骨，當真是疼到‘骨子’裡，剎那間虞七額頭汗水滴落而下，渾猶若雨打。

不過是一個時辰，虞七便跌倒在地，大口的著氣，面蒼白毫無。

此時經過百日修煉，虞七已經掌握了一些門道，雖然神困倦疲憊，就連手指都不想彈，但虞七還是掐了法訣，一邊滋潤著骨骼，一邊開始慢慢的陷了觀想之中。

本法就是這樣，皮也好，筋骨也罷，乃至於三魂七魄，皆可同時修煉，同時促進毫無影響。

只要你有足夠的本氣機，那都不是問題！

白日裡修行筋骨皮，夜晚困倦之際打坐觀想，修煉神魂，以本之氣滋潤神魂。

諸般修煉，唯一能讓其松一口氣的，怕是唯有煉魂了。

煉魂九轉，尚未圓滿轉之前，只是以本之氣不斷滋潤生長、壯大，不但不會有痛苦，反而會有一說不出的舒暢。

飄飄仙！

一夜修煉，東方泛白，虞七吞了一口紫氣，然後沉默半響，方才松開口訣，慢慢的睜開眼站起，看向遠方旭日，著上變化，許久不語。

“鍛煉筋骨皮非一日之功，那神通變化更是以數十年、數百年計，若無大機緣，只怕難以一蹴而就！只能慢慢按部就班，打坐修煉奪取造化之玄機！”虞七站起，看向了一邊翠綠葫蘆架，一隻掌大小，晶瑩剔的葫蘆在架子上靜靜懸掛。

心頭念，只見那葫蘆藤剎那間小，化作了拇指度大小，掛在了葫蘆口上，失去了架子支撐，整個葫蘆自空中向地上墜落。

“來！”虞七一招手，只見那葫蘆在空中一滯，然後電而來，落了其手中。

這葫蘆質地細膩，猶若玉石，起來溫潤就像是暖玉一般。

小心的將葫蘆塞袖子裡，虞七不由得慨：“卻是造化，不愧是造化之，這葫蘆得了先天神的力量，竟然可以暫時將須收起來，然後隨時種植！”

“山中破廟已經沒有柴火，也不適合居住，我也該走了！”虞七歎息一聲，留的看了破廟一眼，然後一把火將那魚骨燒的碎，轉向山下走去。

天天吃魚，總歸是會膩味。

與上山之時的乾瘦不同，如今虞七細膩，紅齒白，水靈靈的著一子機靈勁。頭上的青，猶若是緞子，在下一片烏黑，被一木削的簪子束縛起來。

“我自來到這世界，卻連村子都不曾走出去過，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虞七袖子裡青綠的葫蘆一轉，著那葫蘆，緩步向山下走去。

上的衫已經殘破，本來這世界的紡織技便是落後，再加上虞七整日裡修行，不斷洗髓伐，有汙、汗水侵蝕，那衫已經變得頗為脆弱，只怕稍微用力一扯，便會化作兩半。

上次虞七洗服的時候，竟然不小心將自己服給碎了，錯非當時陶夫人賜下的那衫，只怕虞七如今要著子了。

腳下草鞋已經破碎，出了虞七猶若是白玉陶瓷般的腳掌，腳掌白淨，沒有毫瑕疵，就算是比之大家閨秀，也不逞多讓。

赤著腳掌踩在山間青石上，虞七也不覺得疼痛，百日之功可不是白練的。

虞七下山，他早就為自己選定了新的住址，整日裡住在這破廟中來回跑太麻煩，吃水也是費勁，倒不如去河邊定居。

而且，天天吃魚他也頗為煩膩，要想辦法下山和人換一些資才行。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上桃花始盛開。

虞七一路來到水支流，縱躍水中，直接清洗了一番上洗伐髓而出的油脂，又在水中補了幾條大魚，方才走上岸邊。

“可惜了，過了漲時節，人間已經是六月天，水中魚蝦不足以供我修煉之用！”虞七用草繩將那兩條大魚吊住，然後扔了食盒，眼中出一抹神，看向了遠升起的硝煙：“我離去之後，卻不知姐姐過得如何了！孫家待好不好！”

心頭念，虞七看著自家充滿力量的手臂，眼睛裡出一抹兇：“孫家三口人，唯有孫母與孫父最為苛刻，對待姐姐猶若是奴仆一般。整日裡養尊優不說，還任憑打罵責罰，端的可惡！端的可惡！”

“這三年來，我可沒被這一對夫妻欺負，沒慘遭毒打。我若沒本事，自然也就罷了，任憑打罰待，可我如今既然已經修神通，若再不能報此大仇，也對不起待我如此好的姐姐！”虞七心中惡念卷起，想起這三年的待，三年豬狗不如的生活，甚至於孫母如今居然商量著要為孫山納妾，將姐姐趕出家門，便不由得一殺機自心中起。

“我若殺了孫山父母，然後在將孫山閹割……那孫山不能納妾，就此絕後……不行，那我姐姐豈不是要守活寡？”虞七搖了搖頭：“只要斬了那孫山父母，將這一堆兇惡的婆子給殺了，孫山失去了依靠，終究是熬不過枕邊風。”

虞七眸子裡出一抹冷，他此時藝高人膽大，惡從心起，一雙眼睛裡殺機流淌，猛然縱而起，手中掐訣，然後面孔一陣變換，竟然化作了另外一副模樣。

然後瞅了瞅上的衫，胡的一陣撕扯，沾染了泥垢，然後徑直向著烏柳村孫家而去。

孫家

孫母此時著腰，正挑眉看著虞六娘。

“快點洗，你那飯桶弟弟這些年來吃了我孫家多米糧，您要加倍的做工賺回來。我都已經說好了，明日起這村中王老娘、李七爺、陳老爺家中的服，都給你洗，你要將你三年來吃掉的錢糧賺回來！”老婆著腰，嗑著瓜子，眼睛裡滿是刻薄。

此時春寒正濃，虞六娘在冷水中廢力的清洗裳，一雙手掌已經是凍瘡無數，看起來十分猙獰可怕，一道道膿腫自傷口流淌而出，浸染了木盆。

“惡賊！潑婦！”虞七此時正站在門外，見此一幕頓時怒火衝霄，二話不說直接跳院子裡，一拳打在了孫母的軀上。

“哢嚓~”

一聲巨響，孫母筋斷骨折倒飛而出，砸到了一面牆，然後整個人口噴鮮，倒在地上氣息奄奄。

一拳錘死孫母，不理會已經嚇傻的虞六娘，虞七二話不說，輕車路的闖屋子，然後便是孫父的一聲驚呼：“大膽賊人，天化日之下，也敢行兇！”

“哢嚓~”

虞七目兇，瞧著膘壯的孫家三人，再看看骨瘦如柴做苦功的姐姐，然後二話不說一拳搗出，瞬間擊斷了孫父手中的火叉。狠狠的砸在了其前。

又是一道猶若驚雷般的聲響，剎那間孫父一聲慘，然後筋斷骨折氣絕而亡。

“救命！救命！救命啊！”孫山聽聞靜闖屋子，然後下一刻軀癱，轉便向著院子外爬去。

“砰~”虞七後發先至，一腳踢翻孫相公，然後腳掌一跺，斷了其一條腳掌。

“啊~”孫相公一聲慘，已經嚇得屎尿齊流，彈不得，軀一片。

虞七面冷，雙拳握：“乾脆將這廢也了結算了。”

“住手，強人且住手！還請閣下莫要傷我相公，我孫家財產，任憑強人取了！”此時虞六娘猛然一撲，竟然將孫相公撲在下，不斷的哀求著虞七：“小子願意用自己的命，換我家相公一條命，還請強人放過我家相公”。

“娘子！”孫相公聞言如遭雷擊，軀栗不敢置信的看著虞六娘那瘦小的軀。

“算你這小娘子識相，速速將家中金銀取來！”虞七看著眸子紅腫的虞六娘，不由得一陣歎息，眼睛裡出一抹無奈。

姐姐孫相公，已經到了骨子裡。

虞六娘取了銀錢，給了虞七，然後跪倒在孫山邊不斷叩首。

虞七冷然一笑，看著面的孫山，然後消失在了門外。

至於說差圍捕？

他並不擔心！

他已經變換了面容，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殺了那孫家惡婦，虞七心中暢快，隨意將銀錢埋了，然後看著食盒裡的大魚，虞七心頭猶豫：“當初多虧了陶夫人的救命之恩，陶家雖是大戶人家，不見得看得起我的魚，但卻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自家的這個村子烏柳村，距離縣城並不遠，也就不過是二十裡的路程。

陶家乃本地大戶人家，那陶家相公在城中做生意，開了一家好大的酒樓，陶夫人卻住在村中，開了一個紡織染坊。

整個村子怕不是有上萬口人家，其中三教九流混居，有城中混不下去，不得不搬來的。還有在城中買不起房的皂吏、商賈，俱都是混居其中，雜無比。

說是村子，卻也有窮有富，有高樓水榭，還有那茅草屋。

盜賊、混混數不盡數，流民俱都匯聚此地。

姐夫孫家有幾十畝良田，也算是殷實人家，再加上從城中拜了一位舉人為座師，在村中混的倒也不好不壞。

像是陶家，在縣城中也算富戶，再加上涉及酒樓、紡織等行業，在縣城中也是一方名流。

虞七赤著腳步，遙遙的便看到了村頭那株標志的烏柳樹，據說這株烏柳樹已經飽經千年歲月，烏柳村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

柳樹足足有十丈高，軀乾比那磨盤還要三分，就那般靜靜的立在村頭。

在烏柳樹下，黑的躺著一群人影，此時靜靜看著烏柳樹的樹乾，默然不語，眸子裡出一抹麻木。

虞七沒有理會這群殍之民，只是靜靜的提著食盒，向村子裡走去。

萬戶人家的村子絕對不小，虞七腳步很快，自村子的東頭，向西頭而去。

最東頭住著的，都是活不下去的貧民，在西頭住著的都是村中富貴人家。

路過，俱都是面黃瘦，無打采彎腰駝背，衫襤褸的百姓。

一間間茅草屋在其眼中劃過，伴隨著逐漸靠近村子的西頭，茅草屋逐漸消失，平民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模像樣的木頭屋子，就連路過的人，臉上也有了幾分油，走起路來腳步生風，多了一子生機。

待過了那木頭屋子所在的區間，便是青石壘砌起來的一道道高牆，高牆後是一個個富貴人家的樓閣。

一道道笑聲，自那高牆中傳出，令人心頭頗為意。

陶府，虞七並不陌生，姐姐以前常來陶家做工，他也跟著來過。

高門大院，佔地三畝，其開染坊，工匠十幾人。

烏黑的大門前，守著兩個孔武有力的漢子，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前曬太。

“小子，這裡是陶府，不是你來玩的地方，趕走開！”見到虞七站在門前，其中一個漢子訓斥了一聲。

虞七聞言一笑，對著那大漢抱拳：“李大叔，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虞七啊！”

虞七如今紅齒白細膩，與當初面黃枯瘦骨瘦如柴是兩個樣子，若換了錦，只怕人還以為是誰家的王孫公子，難怪那漢子認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