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技擊之道

虞七爹娘去得早，兄弟又一個個在災荒之年死，姐弟相依為命。隻留下薄田十畝，一年卻也打不了多糧食，再加上還要給朝廷貢稅，落在手中只剩下微薄的一點。哪田地打出來的糧食，朝廷要六，四留給種田人。再加上各種苛捐雜稅，能落在手中兩就算不錯了。

姐夫孫山，乃是村中讀書人，家裡有良田五十畝，在村子裡也算是殷實人家，不說生活水平，溫飽至沒問題。

孫山比姐姐大了五歲，倒是有些文采，縣中頗有薄名。八歲時便中生，十五歲中秀才。然後今年二十有二，州府考試參加了三次，卻是縷試不中。

姐姐慕孫山文采，再加上姐弟倆生活無所依靠，竟然做出了追男的瘋狂事。

姐姐磨泡，再加上容確實是出眾，那孫山頗為心，不顧家中父母反對，娶了姐姐為妻。

再加上虞家姐弟無親無故，無父母依靠，那十畝薄田雖然對於虞家來說，度日都不夠，但是對於孫家來說，打通了縣裡的關系，投靠了其座師舉人，能夠免去朝廷賦稅，倒是一大筆收。

隨即，姐姐嫁孫家，連帶那十畝薄田，也被孫家吞了。

只是婚後的生活本就瑣碎，待過了新鮮勁，再加上帶著個拖油瓶的弟弟整日裡吃白飯，孫山一家對姐弟二人頗為不滿，百般刁難。

虞七兩世為人，雖然費盡心思討好，卻也依舊被人厭惡。

在這災荒之年，沒有人願意拿多余的糧食去養一個吃白飯的！

瞧著月下姐姐蒼老的容，飽經風塵的面孔，虞七不由得心頭一。歲月是把殺豬刀，當年容靚麗的，如今不過短短三年便已經化作了一個皮糙，面容黑瘦的婦人，臉上刻滿了風霜的痕跡。

上伺候公婆，下還要去山上耕種，可以說自從姐姐加家中，變了孫家的奴仆，任勞任怨的驅使著。

虞七卻也不吃白飯，被孫家使喚的淋漓盡致，挑水、劈柴、伴讀小廝，可以說孫家的所有活計，皆被姐弟二人幹了。

孫家娶回來的本就不是媳婦，而是一個伺候全家的老媽子。

“喲，還知道回來呀，這野小子不知道跑哪裡去野了！”姐弟倆剛剛到門前，還未曾來得及推門，便見大門忽然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站在門口抱著雙臂，眸子裡滿是冷，話語裡說不出的冷嘲熱諷。

“婆婆！”姐姐連忙喊了一聲。

“哼！”婦人冷冷一哼：“家中的水沒有了，昨日的柴也沒有劈，既然回來那便趕乾活去。我孫家可不養閑人，用我孫家的糧食去養你虞家的人！”

姐姐拉著虞七的手，二人低頭不語，邁過大門向後廚走去。

“站住！老娘說的話，你們沒聽到嗎？我孫家不養閑人！”婦人冷冷一笑：“乾不完活，不許吃飯！先去後院把柴劈了，把水挑滿。”

“婆婆，我家弟弟已經一天沒吃飯，實在是沒力氣乾活……”虞六娘低聲道。

“哼，不行！不乾活，就是不許吃飯！否則，連你一道逐出孫家的大門！”孫老夫人眼中出一抹冷。

虞七不語，虞六娘咬了咬牙：“那水缸裡的水，稍後我便去挑。那柴，我便去劈，絕不耽擱活計！”

“小飯桶！”老婦人冷冷一笑，然後轉向庭院走去：“這小飯桶只能吃糠秕，那米細面，還要留給我兒子吃！若是被我發現你再敢的給他摻葷油，便我兒休了你！”

虞六娘低頭不語，待到那婦人走遠，方才牽扯著虞七來到廚房，然後自鍋中端出一碗糠秕，糠秕上是蒸的青菜。左右趴在門口打量一番，然後快速的向著油壇走去，的盛出一杓渾油，然後來到虞七前，眼眶含淚了鼻子，哽咽著道：“小弟，姐姐無能……你快吃吧。下面藏著一杓米，你快點吃，千萬莫要被婆婆發現了。”

說著話，虞六娘便拿起斧頭，瘦小的軀向柴房走去。

看著姐姐的背影，虞七端起瓦罐，看著瓦罐中的糠秕，手指肚大小的葷油，許久不語。

糠秕，在前世連豬都不吃的東西！

可這就是姐弟倆的食！

孫家一家人**米，姐弟倆卻是吃糠皮度日。

而這糠皮，他足足吃了三年！

“小飯桶，還不快點吃，吃完了去幹活！”孫老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說中拿著一枝條，緩步向屋子裡走來：“我看看，那賤婢有沒有給你摻油。”

虞七呆呆的捧著那陶罐，心中諸般念頭閃爍，一無名之火自心中起。

“好啊，那賤婢果然是好大的膽子，你這無能的小飯桶，也配吃葷油！”

“砰”

婦人一腳踢出，瓦罐打翻在地，糠秕青菜灑落，一杓米散落在地。

“好個賤婢，竟然敢糟蹋米！”婦人大怒，一腳出，踩在了地上的米上：“小飯桶，你也配**米？就是給我家的狗吃，也絕不給你吃！”

說完話，手中枝條劈頭蓋臉的下，打的虞七上衫作響，皮開綻，臉上留下了一道道殷紅的傷痕。

“婆婆！婆婆！”虞六娘連忙跑來，抱住了老人的雙：“求您了！求您了！您別打他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賤人，竟然敢不聽話，我連你一道打！”老婦人手中柳枝劈頭蓋臉出，虞六娘淒厲慘，然後翻一撲，將虞七的頭抱在懷中。

“啪~”

打忽然停止，虞七手掌一，將那柳枝牢牢的攥在手中。

“別打了！”虞七面平靜的道了一聲。

“小飯桶，你竟然還敢反抗？簡直反了你！”婦人見虞七拿住柳枝，頓時更是怒從中來，猛然一柳枝。

“嗖~”

虞七一松手，婦人用力過猛，猛然向後灶臺跌去。

“嘩啦~”

剎那間，鍋碗瓢盆的撞之聲，在小院響起，在這寂靜黑夜格外刺耳。

“哎呦，不好了！你這小畜生竟然敢打人！你這挨千刀殺的小畜生，竟然還敢打人！你吃著我孫家的飯，竟然還敢打我！”婦人大吼，尖銳的聲音傳遍小院。

下一刻，開門聲響，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孫家父子連忙急匆匆的向後院衝來。

“婆婆，您沒事吧？”虞六娘見此頓時大驚失，慌得手無足措，不顧自家傷痕，向婦人撲去，將其扶了起來。

“小畜生打人了！小畜生打人了！”孫老夫人淒厲的哭嚎。

“砰~”

廚房門被撞開，接著就見一穿文士服，頭戴方巾，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與一個四十多歲，穿布麻的老者闖了進來。

“娘，你沒事吧？”男子連忙上前，扶住了老婦人。

“那小畜生打人了！那小畜生竟然敢打我！”孫老夫人指著虞七。

“轟~”

聽聞此言，青年文士頓時怒發衝冠，眼睛都紅了，轉向面平靜的虞七看去，躁怒之火不斷升騰。

“沒有！夫君，我弟弟沒有打人，你誤會了……”虞六娘連忙去拉青年的袖子。

“給我滾開！”文士一腳將虞六娘踹開，轉在廚房撒目環顧，待看到一子時，方才眼睛一亮。

“小飯桶，你莫非想要翻天不，竟然以下犯上，打我娘！”青年文士聞言頓時大怒，拿起一邊的木，便向著虞七走來。

“這小飯桶，簡直翻天了，竟然還敢還手！”一邊孫家老爹也是擼起袖子，滿面猙獰的向虞七走來。

“弟弟，你快走啊！你快跑啊！”虞六娘想要攔截，卻被孫老夫人抓住，那虞六娘本來就纖弱的軀，如何比得上養尊優強力壯的孫老夫人？

“夠了！”虞七猛然一腳踢飛了前瓦罐，聲如驚雷，震得房簷窗紙作響。

那孫家父子隻覺得耳邊驚雷聲響，耳一痛，作便不由得停止。

“呵，我知道你孫家早就容不得我，既然如此我離開就是！”虞七面平靜的站起，一雙眼睛面無表的看著孫家父子。

“小畜生……”孫山回過神來，持著子向虞七打來。

“啪~”

虞七一個耳飛出，那孫山連帶著子，後退了三步。

“你敢打我兒子！”孫父向虞七撲來。

虞七搖了搖頭，他如今已經開始鍛煉皮筋脈，雖然僅僅只有半日之功，卻也非同尋常，力氣有了長進，不似一個十歲孩。力氣雖然及不上年人，但憑借他前世的技擊之道，絕非兩個文弱書生能夠應付。

“砰~”

孫父步了後塵，被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你敢打我爹！”孫秀才大怒。

“砰！”

“砰！”

“砰！”

一陣劈裡啪啦聲響之後，後廚忽然陷了死一般的安靜，孫家父子癱在地，彈不得。

他前世本來就學過技擊之道，如今雖然力氣單薄了一點，但卻也打得兩個不會技擊之道的普通人找不到南北。

“今日，我便離開孫家，你們也不必在吵了！”虞七淡淡的道。

至於說打了孫山父母，自己離去後會不會給姐姐小鞋穿，會不會待姐姐，虞七心中清楚，並不會！

不是說不會待，而是說不會待的更厲害！

沒有什麼是比眼下況更糟糕的了！

就算自己不出手，這一家子也絕不會將自己姐弟二人當人看，各種待已經到了極點！

還能比現在更惡劣嗎？

他們會因為自己不手，而不在待自己和姐姐嗎？

並不會！

既然如此，打了也就打了！

姐姐是孫家的頂梁柱，所有活計都要靠著姐姐支撐，自己走了們也絕不會更加苛責姐姐，反倒是因為沒有了自己的牽掛，要拉攏姐姐，我不會離開孫家。

人都是因價值而存活！

姐姐對於孫家來說，有價值！有價值就要拉攏！就算自己離開，也絕不會到牽連！因為他們還要姐姐扛起孫家的活計！

孫家然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將自己走，針對的是自己，而非姐姐！

自古以來，人們都是“畏威不畏德”，自己將其暴揍一頓，出一口惡氣不說，也能震懾這一家人！以後這些人給姐姐氣時，也能想一想今日、想一想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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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