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聊著一邊走到了綠地，他們挑了一個靠裡的長椅坐了下來。

“周韜和趙世奇在哪？”

“他們在珠洲，我原本以爲，我們宿舍，就我一個在唐江，沒想到你也在。”

“我就是唐江本地人麼。”

“下次我他們過來聚聚？”

“行啊。”

“我拉你進羣，他們肯定會大吃一驚的，”袁紓拿出手機，把姜遊拉進了微信羣，“沒想到還是你混的最好，”袁紓從口袋中拿出煙盒，他出一後，然後把煙盒口對著姜遊，看著姜遊出一後，他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煙，“本科畢業後，我接著讀了三年的碩士，沒想到讀完後，房價漲了這樣。”

姜遊接過袁紓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你們站在風口，一個機會，就起飛了，擔心什麼房子。”

“哪來那麼多機會，機會只會越來越，”袁紓搖了搖頭，他說：“那個去網上料的，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說給唐江的那個？”

“那就是個蹭熱度的垃圾號！”袁紓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我們公司加班都是算調休的，大家都說好了，等這個項目告一段落，就用攢的假，一起去泰國玩一圈呢，”他猛吸了口煙，“樑浩人那麼好，他父母，要不是被人騙了……開始我們公司的人去問，還沒進門，就被一男一擋住了，我還以爲是樑浩的親戚之類的，他們罵罵咧咧的，我們也弄不清楚況，只好先離開了，沒多久公司就被告了，後來朱哥帶著我，又去了一趟，才知道本不是親戚。”

“還能這樣？”

“不是親眼見到，我也想不到，太噁心了，這麼能有這種人！”

“很多人是沒底線的。”

“是啊，”袁紓過煙霧，看著不遠的噴泉，“我總覺得，樑浩不會自殺的，”他轉頭向會場的方向看了一眼，低了聲音，“樑浩出事前，發生了一件事，一些資料泄了。”

“泄？怎麼會，沒有保措施嗎？”姜遊也低了聲音。

“是啊，他通宵加班就是爲了這個事。”

“報警了嗎？”

“牽扯太多，沒法報警。不過警方來調查的時候，朱哥和他們說了。”

姜遊當下明白爲什麼拖了這麼久才結案，他說：“你來看這個發佈會，不是給自己找噁心麼？大週六晚上的，乾點啥不好。”

“我就想看看，他們能弄出什麼東西來！”

聊著聊著，發佈會的上半場結束了，觀衆紛紛走了出來。

綠地裡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姜遊站了起來，他走到不遠的垃圾箱邊，掐滅了煙，然後他轉看著袁紓說：“我過去轉轉，結束的時候一起走啊。”

“行，你去吧。我再坐會兒。”

姜遊穿過人羣，走進室，會場門外，佈置了兩張長桌，上面擺放著兩個飲料機，和一些水果小點心，還有一些宣傳冊子，他慢悠悠地晃到長桌前，拿了一個一次杯子，他看了看飲料機上的選項，把杯子放在出水口。

他選了橙。

倒滿三分之二杯後，機停了下來。姜遊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

他向前走了幾步，拿起一本宣傳冊，把杯子放在桌上，他翻看了起來。

五六個記者圍著劉勇和他的書黃西婷從會場中走出，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一個記者問：“劉總，有傳言說原本岑特想投的是小喳，您怎麼看這個傳言？”

“耙子的產品更備互聯網思維……”劉勇向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站在桌前看宣傳冊的姜遊，他的視線凝了一下，接著他繼續一邊向前走，一邊回答記者的問題，“我們相信消費者，相信市場，產品爲王，耙子一直堅持這個原則。”

進休息室後，劉勇在沙發上坐下，黃西婷轉把門關上。

“西婷，去把外面長桌那裡，穿淺黃T恤有點胖的男人進來，就說是，我找他。”劉勇吩咐說。

黃西婷愣了一下，馬上說：“好的。”

“等下。”劉勇又住了黃西婷。

他站了起來，左右走了幾步，“你找個藉口過去，看一下他手環上的編碼。自然一點。”

儘管劉勇的要求非常奇怪，黃西婷還是應下了，說：“好的，劉總。那，還要讓他進來嗎？”

“不用了。”

黃西婷走出了休息室。

姜遊正把宣傳冊放進挎包外側的口袋裡，拉上拉鍊後，他重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黃西婷走到飲料機前，拿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檸檬茶，拿起後，朝姜遊的方向走去。從姜遊背後經過時，姜遊突然轉過，黃西婷一嚇，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踩著高跟鞋的腳也崴了一下，不穩地向一邊倒去。

姜遊往左邊挪了一下，躲開了向前方灑去的。

黃西婷半跌在地上，擡起頭，他們的視線接在了一起。

姜遊打量著黃西婷。

栗的長卷發，黑細條紋職業套裝，妝容很緻，使用了啞的底和脣膏，看上去溫婉大方。

“要我，扶你一下嗎？”姜遊問。

黃西婷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紛紛向他們的位置看去。

姜遊避開了地上的水漬，向前走了一步，彎下腰，對著黃西婷出了右手。

黃西婷握住了姜遊的手，看清了姜遊手環上的編碼——pz2743。

站起後，扭了扭腳踝，然後向姜遊道謝說：“謝謝你。”

“沒事，是我嚇到你了吧？”

“沒有沒有，今天的鞋跟有點高，”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漬，“我讓服務員來掃一下。”

姜遊看了黃西婷一眼，走到飲料機邊，倒了兩杯檸檬茶，然後走到面前，把杯子遞給了，“可以拿嗎？”

黃西婷雙手接過了杯子，點了點頭。

“你是劉勇的書？”

“對的。”

“你還有事吧？別在我這耽擱了，去忙吧。”

“嗯，好。”

“我也進去坐著了，”姜遊向會場方向看了一眼，“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讓他們把溫度稍微調高一點，裡面有點冷。”

“我會和他們說的。”

“麻煩了。”

姜遊看著黃西婷步伐有些不穩地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等到進了門後，他擡起右手，看了看手環，接著，他把杯中剩餘的橙喝掉，向前走了幾步，把杯子扔進不遠的垃圾桶中。

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服務員拿著拖把走了過來，把地面拖乾淨了。

重新走進會場，距離下半場開始只有三分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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