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裡,我會把你放下去。”鷹眼指著右側的一個缺口。
從這條缺口能夠通往右側的岔路。
這樣一來,兩人將會分開,至於黑會如何選擇,兩人都不清楚。
錢倉一能夠覺到鷹眼的速度在下降,剛纔的飛奔時期並不能持續多久。
“我知道了。”錢倉一說完深吸一口氣,他已經開始準備。
鷹眼來到缺口位置前,再次拉開了一點距離,到達缺口之後,彎腰將錢倉一放下。
錢倉一先下降一點之後,再輕輕躍下,落在雜草叢當中。
接著迅速向右邊的岔路跑去,之後,再轉頭看著鷹眼。
幾道連續的紅閃電照亮天空。
鷹眼的後,黑近在咫尺,正手準備將鷹眼抓住,不過卻被鷹眼險之又險側躲過。
隨後,鷹眼始終與黑保持一定的距離。
錢倉一明白,這是鷹眼在“拉仇恨”。
假如黑追殺的選擇是按照距離遠近,那麼速度不及鷹眼的他,分開之後,反而會爲黑的優先攻擊對象。
鷹眼躲開黑的攻擊之後,依然與黑保持距離也是基於同樣的想法。
錢倉一握雙拳,邁開雙跑了起來。
的痠痛越發強烈,雙宛如兩塊木頭。
黑夜籠罩的羽溪村,錢倉一隻能憑藉偶爾劃過天空的閃電來認路,同時還要擔心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後的黑。
飢與疲憊讓錢倉一想馬上躺在地上休息。
唯一迫使他繼續前進的力只有一個,他的求生意志。
“再快點……”
錢倉一右手扶著旁的樹幹,大口氣。
此時,他覺自己渾上下的力氣都被榨乾,每走一步都要耗盡全力。
每一道閃電都讓他心驚膽,因爲他害怕前方會突然出現黑,攔住他的去路。
直到羽溪村村口的木牌出現,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前方大約100米,一輛漆黑的公車正停在路上。
“那是……”錢倉一眼前一亮,臉上不自覺出笑意。
如果說之前還有他對活下來還有一疑,那麼此時,這最後一疑也完全消失。
錢倉一雙手撐了一下木牌,朝公車跑去。
雖說是跑,但是實際上比走也快不了多,他的開始搖晃,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距離正在逐漸拉近。
100米。
90米。
……
每近1米,錢倉一就覺自己活下來的機會多了一分。
“快了。”
大約還有20米左右,錢倉一已經將雙手向前方。
再次劃過天空的閃電將村口照亮。
後方傳來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錢倉一回頭,恐怖的黑正站在木牌。
紅的雙眼,月牙狀的笑容,宛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鬼。
“爲什麼在後面?”
錢倉一頓時意識到況不妙。
如果他比鷹眼跑得快,那麼鷹眼應該先於黑出現,如果他比鷹眼跑得慢,黑應該出現在前面。
然而,此時黑卻出現在後。
這意味著,鷹眼可能已經被黑抓住,而且,死在了羽溪村當中。
下一個死的將會是他。
黑向錢倉一跑來,速度不快,但是和此時錢倉一前進的速度相比,卻快到不行。
錢倉一嚥了口唾沫,心跳劇烈跳。
即使已經極度疲憊,他依然從中搜刮出了最後一力。
“啊啊啊啊!”
錢倉一再次邁開,即使腳掌猶如針扎一般疼痛,也完全不顧。
現在他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只有一個,衝過去,在黑追上之前,跑進公車。
黑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跑的速度越來越快。
還有10米。
此時,黑與錢倉一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到只有一半。
問題是黑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是錢倉一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雙方的距離正在逐漸短。
微風從耳邊吹過,錢倉一耳中只有自己的呼吸聲與風聲,他知道黑已經來到自己後,但是他不敢回頭看。
5米。
錢倉一在心中計算著距離,以他現在的速度,跑過5米也需要接近3秒的時間。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右腳腳踝。
剛纔,距離拉近以後,黑直接一個飛撲,將錢倉一的希給掐滅。
錢倉一摔倒在地,濺起水花,力從右腳不斷流失。
公車的車門就在前方,只要再爬兩米就能夠抓到,然而,這兩米的距離,此時卻宛若天塹。
錢倉一雙手手肘撐地,但是剛擡起一點,剛聚集起來的力又被離。
“爲什麼?”
“爲什麼就差這麼一點!”
“我不甘心!”
他擡頭看著公車門,雙眼通紅。
一瞬間,心抑的緒全部發出來,淚水混合著雨水流下。
錢倉一咬牙關,眼神堅定,雙手向前方,將手指泥土當中,讓雙手拖著自己前進。
每次移都只有十幾釐米,然而卻將希的火炬重新點燃。
指甲中塞泥土,手肘與膝蓋磨得生疼,但是,他還在前進。
“只要爬過這兩米,我就能活著回去!”
“我不需要大道理,也不需要夢想。”
“我就是不想死!”
“我就是想活著!”
即使手肘已經磨出,即使指中已經塞滿泥土,錢倉一依然在堅持。
他始終堅信,活著,不需要任何理由。
然而,黑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它不會放過到手的獵。
黑開始向上爬。
錢倉一再次拖,然而,雙手的力氣越來越小,只能泥土當中,再也無法拖繼續前進。
此時他距離公車門還有1米,然而這1米,卻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邁過的門檻。
錢倉一雙手握拳砸在地上,水花飛濺: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停近一點?”
“你停近一點我就已經上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中,他擡頭看著公車,眼神中充滿祈求,右手盡力前。
人,終究有極限。
剛纔的迴返照已經消耗了他最後一點力,現在沒有昏迷過去,純粹是因爲他不甘心。
淚水奪眶而出,他閉上眼,過往的回憶如同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播放。
好?痛苦?
錢倉一不在乎,他只是在會活著的覺,珍惜這最後的時間。
忽然,他逐漸放下的右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
錢倉一猛地睜開雙眼,眼神中充滿驚訝。
前方的黑霧中,一隻健壯的右手從中出,抓住了他的右手。
鷹眼的臉從黑霧中出現,平靜的面龐波瀾不驚:
“恭喜你活下來!”
說完,他右手用力,一把將錢倉一拉黑霧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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