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到所有人的麵,說得那三個人無可辯駁。沉默半晌,龔勇舉起茶杯,對林冬敬道:“林隊,下午不好意思了啊,手下人不懂事,你別介意。”
林冬頜首致意,同時在桌子底下輕拍了下唐喆學的大,示意他也跟人家道個歉。職場潛規則,場麵上的事必須得顧,誰的麵子都值錢,今天你撅了他的,保不齊哪天他找個機會撅死你。
尤其是幹他們這種高危職業的,明槍還防不勝防呢,更何況背後放暗箭的了,隻有傻子才會到樹敵。
唐喆學會意,端起茶杯敬向龔勇:“龔隊,我剛幹刑偵不到兩年,還是新手,日後前輩們多指教。”
龔勇笑笑,喝下手中的那杯茶。
林冬讚許地看了唐喆學一眼,心說這小子確實可以走仕途。對於龔勇這號直腸子人,不用把“對不起”三個字掛在邊,有個誠懇的態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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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酒就沒點涼菜,不多時,熱菜陸續上桌。都是家常菜,比在局裏吃盒飯高端不到哪去。味道是真不錯,唐喆學也了,領導們流他就埋頭吃。
飯桌上不談工作,一天就這點兒閑工夫了,再說就著案發現場也吃不下飯去。
龔勇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豪爽人,剛唐喆學那聲“前輩”給他喊順耳了,一看他吃東西也不說話,招呼道:“小唐,你當初是怎麽想的就幹刑偵了?”
咽下裏的東西,唐喆學說:“我以前在機場派出所,我爸是幹刑偵的。後來老頭兒沒了,我接的他的班。”
坐他旁邊的張中隊轉頭問:“呦?你爸也是刑偵口的,誰啊?”
“唐奎,東湖分局刑偵支隊的,您認識麽?”
唐喆學剛說完就看那仨人一起頓住筷子眼神微凝,弄得他稍無措,心說爸您不是跟他們有仇吧?別回頭抄茶壺拽我!
“原來是老唐的兒子啊,”張中隊一掌拍他背上,帶有肯定的意味,“你爸可是好樣的,小夥子,好好幹,別給你老子臉上抹黑啊!”
又一次在前輩口中得到對父親的肯定,唐喆學難以抑製心的激,話到邊順勢而出:“嗯,跟著林組長,我肯定好好幹。”
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瞬,三人的表變得有些微妙,但都沒說什麽,又繼續互相招呼著吃菜聊天。
林冬假裝沒看見,臉上始終掛著不濃不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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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生間出來,唐喆學繞到後門那煙,雖然包間裏也讓,但他還是想一個人靜靜。剛兩口,後麵傳來龔勇的聲音:“小唐,借個火。”
唐喆學轉過,抬手燃火機。龔勇低頭點燃裏叼著的煙,深吸一口朝門外緩緩呼出煙霧。唐喆學看他那樣子,覺是有話想要跟自己說,於是率先挑起話頭:“龔隊,您很早就認識我爸了?”
龔勇點了點頭:“我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在你爸手底下幹了兩年。我家就在這個地方,但老婆是農村戶口進不了城,進了也沒工作還不如在家裏,總催讓我想辦法調回來……是你爸跑上跑下的給我找機會,我才能回來跟老婆孩子團聚,還一路幹到刑偵大隊長,你爸也算對我有恩了。”
“他對哥們兒一向沒的說。”唐喆學低頭呼煙,笑笑說:“我媽老念叨他,說讓他跟隊上人過去算了,反正也想起不來家裏還有老婆孩子。”
龔勇笑出了聲:“我要是的我才不嫁你爸呢,你是沒看過他在局裏的鋪蓋,那家夥,枕套都睡亮了也不帶洗的,啐口唾沫上去能下來。”
唐喆學偏頭翻了個白眼,心說不幹家務活這點我可真隨了老爺子。
彼此沉默了一陣,龔勇躊躇著開了口:“小唐,從你爸那論,你得喊我聲叔,所以有的話呢,你聽叔一句。”
“您說。”唐喆學估著是和林冬有關。
果不其然,龔勇的表變得凝重,語氣也格外的謹慎:“你們林隊這人啊,業務上沒得挑,誰說,誰都得豎大拇指,可他這……嗨,直說吧,你跟他混,沒前途,他淌的渾水絕比你能想象的要深。手底下死了那麽多人,他非但沒警服還能調任市局,你知道是為什麽麽?”
唐喆學沉思片刻,說:“因為他能力強,上麵還要繼續用他。”
“能力強的多了去了,可有誰能跟他似的,攤上那麽大的事兒還不用擔責任。”龔勇嗤聲噴出口煙,“小唐,我告訴你,林冬之所以還能留在這個係統裏,唯一的理由就是要用他引出製造‘一一?七’殺警案的真兇,他被盯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煙霧飄過黑白分明的眼,唐喆學木然地點了下頭,口的鈍痛無限蔓延——
林冬,是捕毒蜂的餌。
TBC
作者有話要說:V章,撒花
老規矩,留言領紅包
湊萬字,後麵還有一章,卡在這個位置是因為我覺會比較爽……
覺這本線會很緩慢呢~不過糖肯定撒不停~
第23章
回到招待所,林冬把卷宗攤到床上整理明天要用的資料。唐喆學在旁邊列目錄,寫幾筆,他就忍不住抬眼看看自家組長。
昏黃的燈之下,林冬額前的那綹白發被線染得微微發黃,夾在黑發之間倒不顯得突兀了。視線下移,唐喆學的目順著他被濃睫蓋住的眼角一路往下。雖然一米七六的個子在南方還能拉高男平均高,但可能是骨架偏小的緣故,他脖子比相近材的男人要細,又白,看上去似乎一把就能掐住的樣子。
驀地,仿佛有一雙青筋暴突的手掐在了林冬的頸間——是毒蜂的手,他終於鉗住自己的獵,將毒刺狠狠紮進對方的心髒。
“二吉?”林冬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眼神都直了。”
唐喆學猛然回神,一把抓住林冬晃在眼前的手說:“組長,你以後盡量自己一個人出門,辦事記得我跟著啊。”
不管龔勇對他說的話是無端的猜測還是上層的真實用意,林冬被毒蜂盯上是事實,於他而言,絕不能讓那隻害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傷自家組長分毫。
這個人已經承得夠多了,靈魂都被撕扯到四分五裂,難道還要讓他再把命也賠上?
“……”林冬疑的目落到自己被唐喆學抓住的地方,思索片刻問:“是不是龔勇跟你說什麽了?”
“沒……他沒說什麽……”唐喆學知道自己不能把龔勇賣了,龔勇也是為他好,“就是……我就是突然覺著……毒蜂早晚會找上你……當然我會幫你抓住他的,一定。”
回手,林冬將視線挪回到卷宗上,住眼中憂鬱的緒輕輕點了下頭。
“是,他早晚會找上我,但其實……你才是危險的那個,你看過他發的警告了,他要獵殺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同伴。”
唐喆學滿不在乎地說:“我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能活到九十多呢。”
林冬苦笑:“你一當警察的怎麽能搞封建迷信?”
“嘿,對我有利的就是科學,”唐喆學抬腕看了眼表,催促道:“快十二點了,睡吧組長,明兒一早還得去龔隊他們那呢。”
“嗯。”
林冬下床收拾卷宗。唐喆學歪靠在床頭看著他的背影,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不管怎麽說,他把林冬作息時間給調過來了,那倆黑眼圈都比之前淡了有沒有。
————————————
正是酣睡之時,唐喆學和林冬同時被樓下傳來的警笛聲吵醒,頓時睡意全無。套上服奔下樓,他們看到龔勇麵凝重地迎麵走來。
“出什麽事了?”林冬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龔勇朝堆在院子角落裏的煤堆偏了下頭,嗓音沙啞地說:“燒鍋爐的來鏟煤,鏟出截人殘肢來。”
我靠!
唐喆學和林冬對視一眼。這可真是活久見啊,拋拋到公安局招待所裏來,怎麽不幹脆點扔公安局大門口得了。
龔勇一邊安排人拉警戒帶一邊對他們說:“我們這沒法醫,已經聯係市局了,那邊馬上派人過來,姓祈,你們認識吧?”
“嗯。”林冬點了下頭,“我去看下。”
“組長我也去!”
唐喆學追其後——碎案,沒上過,雖然不是他們的轄區也不可能由他們主導調查,可好歹長長見識。
下來的急都沒帶工作證,但能住這兒的除了警察也沒別人了,再者來出現場的有人認識他們——下午還差點打起來呢,於是維持秩序的警沒攔他們,直接放進警戒帶。
往塊旁邊一蹲,唐喆學立刻反手擋住口鼻,覺早飯肯定省了——下半部軀幹,連著截大;微腐,臭氣直衝腦仁;腔子裏能掉的都掉幹淨了,裏外都被煤塊染得烏黑,能看出是男。
龔勇也過來了,皺著眉蹲下`,看表是後悔沒帶個防毒麵過來。
近距離觀察了一會,林冬說:“據腐爛程度,同時考慮煤炭對水分的吸附,死亡時間應該在半個月到三周,這不是最近才被拋的,有很大可能是被拋在煤塊運輸過程中……龔隊,按運輸線路給周邊地區發協查通告,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在煤堆裏發現塊的。”
說完他忽然想起這不是自己帶隊的時候了,立刻垂眼斂起分析案的銳意,起向後退開半步。唐喆學也立刻跟著起,眼神微妙地向林冬。
龔勇挑眼看著他,“嗯”了一聲:“林隊,名不虛傳吶。”
“這是你的案子,我越界了。”林冬歉意地點了下頭,“你忙,我先回屋了。”
跟著林冬回到房間裏,唐喆學忍不住問:“組長,就不能申請加調查麽?咱也算出過現場了。”
“咱們現在和他們算有利益衝突,不方便介他們轄區的案子調查,把本職工作做好即可。”林冬掀開薄被鑽進去,躺下瞪著天花板散了會神說:“反正祈銘會來,我估計重案組那邊也會派人跟著一起,你要想了解案進展,到時候問他們就,睡覺。”
唐喆學是真睡不著了,給熏的,怎麽氣怎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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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除了祈銘,重案組的羅家楠、苗紅還有趙平生都跟著一起來了。唐喆學跟林冬詢問完刑偵大隊當初參與案件調查的人員,回招待所正上羅家楠在大廳裏跟前臺那磨嘰。
“你們這就沒比一米二寬的床了?”他剛才要了個單間,結果上去一看是張單人床,又返回頭來找前臺。
“楠哥。”唐喆學過去打招呼。
羅家楠回頭瞧見他倆,倍意外:“嗯?林隊,二吉,你們也在啊?”
林冬跟他點了個頭就上樓了。
“來辦案子,昨兒到的。”唐喆學聽見他跟前臺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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