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貴為世子夫人,錦華服,吃的用的都是頂頂的好,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只能關在一方天地里,不停地折磨,那時有個侍候起居的僕婦,雖是侍候得不盡心,但沈婠仍是十分羨慕。
有個好夫婿,兩人茶淡飯的,卻過得很愉快。
那時沈婠便想若可以的話,下一輩子寧可不要榮華富貴,只要能過得如自己的心意。重生之後,在沈府里過得的日子起初是步步驚心,後來雖是努力討得了大多數人的喜,日子開始沒那麼艱難了,但沈婠還是會擔心。
擔心自己哪一天醒來夏氏又在誣陷自己,自己沒來得及防範最後如了的心意,也擔心自己哪一天醒來後會躺在平南侯府的小房間里,裴淵惻惻地對自己微笑。
有時候想過乾脆什麼仇都不報了,想個法子利用上一世的優勢賺點銀錢,然後逃到遙遠的山林里居,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下,不用再擔心這麼多。
可是沈婠知,不能這麼做。
要向裴淵復仇,向裴淵討個明白,為何上一世要那麼待!還要為自己的母親洗清屈辱,不能平白無故地被父親和夏氏如此污衊!
沈婠向裴明澤,「若是在王爺面前有兩者,只能擇其一,王爺會如何選擇?一是平平安安茶淡飯的日子,二是步步驚心前後難行的富貴榮華。」
裴明澤道:「你才十二歲,不要想太多。」
「王爺怎麼不答我?」
裴明澤看著,「你又會如何選擇?」話音剛落,裴明澤就笑了開來,「我問了也是白問,你年紀太小,很多事都……」
沈婠有些懊惱,「我不小了!我過多三年就十五,及笄后可以嫁人了。」
話音剛落,沈婠就後悔了,這些話怎麼能在裴明澤面前說出!兩頰上微微染了一抹紅暈。
裴明澤不笑道:「你也知道害。」
沈婠只好轉移話題,「王爺不是說帶我來看山茶花麼?怎麼只見青竹,不見山茶花?」
裴明澤道:「你且跟我來。」
他轉起椅,沈婠跟著前去,須臾,兩人穿出竹林,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對面的山頭看滿了火紅的山茶花,在晴朗的日空下,像是一大團火焰在山林間綻開。
沈婠滿臉驚艷之。
「真好看。」
裴明澤含笑道:「是呢,我第一次見也覺好看,若不是子太弱,我倒是想過去對面山頭在花叢中遊覽一番。」
「咦?怎麼有號角聲響起?」沈婠詫異。
裴明澤亦是愣了下,過了會他方是想起來,道:「翻過對面的山頭便是皇家獵場。」
沈婠也想起來了,前陣子還聽長公主說過,今日會陪同皇上去狩獵。
沒想到獵場竟是這麼近。
魏子騫躍上馬匹,作極是不嫻,幸虧有魏平託了一把,才不至於摔下來丟人。不員一瞧,面上都不有譏諷之意。
魏子騫垂著頭。
號角聲響起,煙塵滾滾,若干馬匹飛奔而出,魏子騫落在最後。
魏子騫自是有實力的,即便不能博得頭籌,但也至於會落得最後。只是魏子騫上馬前,魏平早已是千叮萬囑。魏子騫看了眼得有竹的裴淵,心裏的滋味不太好。
不過魏子騫深歆,沒有什麼能比得過家族的安危。
裴淵的騎深得曾師父真傳,年紀雖小,但箭卻是百發百中的,平日裏曾師父也不誇他能百步穿楊。裴淵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且今日又有魏子騫在場,裴淵只想狠狠地贏他一把。
往年的狩獵中,通常博得頭籌的都是威遠將軍。
威遠將軍的風頭亦是沒有多人願意去搶,今年威遠將軍傷了,其子看起來又是個沒用的,所有人都把目放在了平南侯上。
平南侯的騎,先帝在世時常常是讚不絕口。
大半個時辰過去,兩匹烏驪馬從林間竄出,大家定睛一看,竟是平南侯與平南世子,兩人手中都提有獵,眾人不拍手好。
眾人回來后,只聽皇帝道:「平南侯當真是寶刀未老,平南世子更是青出於藍。很好。你們平南侯府想要什麼獎賞?」
平南侯哈哈一笑,道:「皇上恩澤,平南侯府得皇上庇佑無需其他獎賞。只是微臣心中有一樁心事,犬子已滿十七,雖不到及冠之齡,但也該議親了。京中貴甚多,微臣只盼皇上能為犬子賜一門好婚事。」
這幾日皇帝倒也有所耳聞,夏嬪曾提起過,平南世子對的侄讚不絕口。如今平南侯當眾請求賜婚,想來是兩相悅了。
皇帝也樂意作人之。
魏子騫大驚失,一張臉頓時毫無。平南世子想要賜婚,除了沈婠還能有誰!
皇帝大笑道:「允你所求,賜婚平南世子與沈尚書之沈妙。」
長公主瞧著裴淵心裏就不舒服,淡淡地添了句,「沈尚書之才十一呢。」
皇帝下,道:「那便先定親,待沈妙及笄后擇日婚。」
裴淵一愣,平南侯已是拉著裴淵下跪,「謝主隆恩。」
魏子騫也愣住了。
什麼?沈妙?那個無理取鬧的沈二姑娘?
裴淵是沒有料到父親竟是會開口請求皇帝賜婚,他對沈妙的心思,偌大的平南侯府里也只有衛節一人知曉。裴淵有些懊惱,他剜了衛節一眼。
衛節低下頭來,一副心虛的模樣。
他是喜歡沈妙,在裴淵的計劃中,是先要讓沈妙鍾於他,而後他方是請求祖母或是父親與皇帝開口賜婚的。可如今計劃被打破,沈妙喜歡的是魏子騫,若是得知了聖上的賜婚,此刻怕是會恨死自己了。
平南侯笑瞇瞇地對裴淵道:「此事你祖母早已與我提起,我們府里也讓人去瞅過沈府的二姑娘,的確是個妙人兒,年紀小小便是知書達理的。」
裴淵笑得有些勉強,只不過如今皇帝都開口了,斷不能收回去的。裴淵轉眼一想,左右他以後也是要娶沈妙的,現在雖是提前了些,但也不要。皇帝金口一開,威遠將軍府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皇帝收得回去,沈妙是個聰慧的人,即便會恨自己,但時日一久,也會死心了。況且他裴淵堂堂平南世子,還怕不了的眼麼?
到時候沈妙也會曉得他與魏子騫一比,是雲泥之別。
瞧得魏子騫一臉驚愕的模樣,裴淵的心前所有未地愉悅。華燈初上后,皇帝設宴,裴淵行到魏子騫的食案前,很是大方地道:「魏二公子,我敬你一杯。」
魏子騫詫愕了一整日,也不明白為何賜婚會落在沈二姑娘上。按理來說,平南世子喜歡的明明是沈婠,那一日在容銘神醫那兒他也是看得分明的。
莫非是短短數月,裴淵就變心了?
魏子騫想不通,甚至替沈婠有些不值得。平南世子怎麼能變心!沈二姑娘哪裏及得上沈婠。那個無理取鬧的滿懷心機的小姑娘連沈婠的一腳趾頭都比不上!
魏子騫恨恨地喝了一杯,咬牙切齒地道:「恭喜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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