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是誰？”

“普京是哪個班的哨兵？”

“為什麼問我普京的神？”

在三連問句后，連又功將話題轉為他最初的那句：“岑禛，看看貓？”

“自己的貓不夠看嗎？”

“看—看—貓～～”

岑禛起打開房門，做出：請你往這邊滾的姿勢，連哼一聲坐到他的床上，死賴著不肯走，“我不說話了行吧，聞會你的信息素總沒問題了吧？”

“……”關鍵還不是打不過。岑禛妥協地關上了門，坐回自己書桌前，他最后警告地看了眼哨兵，轉繼續整理筆記，連也履行了他的諾言，從頭到尾保持安靜，連呼吸聲都輕得仿若無息，就在岑禛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回過頭，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貓已經不足以形容這份悄無聲息，岑禛覺得鬼才是更適合連的神。

他沉思了一會，打開終端搜索了一個名詞：神空間萎綜合癥。

很奇怪的是，這并不是什麼疑難雜癥，甚至本算不上重病，患病率也不高并且只有哨兵會出現這種病況，病如其名，病人的神空間會隨著時間不斷小，最終徹底消失，那麼病人也會在這時陷神黑，岑禛理解就是植人，活著，卻永遠醒不過來。

曾有陷神黑短暫數秒又奇跡恢復的哨兵解釋說，那里只有一無際的黑暗，他們清醒著，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不著，覺自己本不像是活著，但也怎麼也死不了。

在線醫生很隨意地解釋治病方法：找一個相容度合格以上的向導，當然相容度越高療效越好，每日去你神空間走一圈，時間為5到10分鐘，按病嚴重程度堅持半年到一年，基本就痊愈了。不痊愈繼續走。

岑禛：……

在線醫生：干什麼給我六個點，多麼好的接近向導的手段，每次患這個病的哨兵都高興得不得了，簡直笑歪了。

岑禛：這個病對神有什麼影響嗎？

在線醫生：神？沒有啊，最多你為病到焦慮或者狂喜，神也跟著焦慮或者狂喜唄。

岑禛：……

他確認連就是在沒事找事了。

岑禛：謝謝醫生

在線醫生：但是對神力會有影響，神力越強神空間也會越廣，一年級哨兵向導通識你知道的吧？

岑禛是三月前剛知道的：嗯。

在線醫生：正確的導向是——神力高低決定神空間大小，神力在前，神空間在后，而病人是神空間在前，它先自己萎了，那麼神力在這之后則會呈現假降低。

在線醫生：所謂假降低就是它實際還是原來那個數值，C也好B也好，但是神空間的小令他對外表現只有E、D。

在線醫生：打個比方，所有人的神力都是一個裝滿水的缸，正常人是缸多大水就有多，而神空間萎者有個大缸，里面卻只有一點點水。別人看你，你是缸，你看別人，一滴滴水。

岑禛：……

在線醫生：當然病好了，水就滿了；病不好，缸也不會變，還是那個缸，只是水會越來越。順帶一提，我們目前所有的神力測量儀測的都是水含量，測不出你的缸大小

岑禛：……

在線醫生：解釋了這麼多都干了，你怎麼還是給六個點！！！

岑禛：我有一個……

岑禛：朋友

在線醫生：我們都知道這個朋友就是你自己

岑禛：對，就是我，我的神力原來可能很高，因為患了這個病現在也許很低，我的神域還很窄，我還能看到別人的神嗎？

在線醫生：……

在線醫生：等一下我開個圖層畫一下，神力很高，多高？

岑禛：你就假設是S

在線醫生：真會給自己臉上金。行吧，極值運算我懂的，原來是S，你看得到別哨兵的神，別哨兵都看不到你；現在很低，假設為最低值E，那麼目前的狀況就是你看不到別哨兵的神，別哨兵也看不到你；最后，神域還很狹窄，多窄？

岑禛：……

在線醫生：極值運算，極值運算，就窄到0吧，那麼你也看到不到任何向導的神，其他向導也看不見你的。

在線醫生：答案就是，如果你神力原為S現為E，神域為0，那麼你除了自己之外，將一個神也看不到，也沒有任何神看得到你。你的神也同樣，甚至更慘，畢竟你還能看得到人，但它什麼也看不到，是世界上最孤獨的神。

在線醫生：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塔一年級學生，在拿老師布置的計算題考我。

在線醫生：自己的作業請自己做好嗎？

岑禛給在線醫生打了個五星好評，關閉了咨詢界面。

——世界上最孤獨的神，世界上最孤獨的獅子。

*

接下來的一連一周，連都沒有出現，像是那天在岑禛宿舍里被外星人吃掉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段時間是小說的八到九章節，輕松的校園劇，大致就是曜金和畔在路上偶遇，兩個人去一起吃了什麼好吃的，變相約會，再半夜回宿舍半途中遇到流星雨，一起許個愿，十分開心。

岑禛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都要打擾改變，他按時上下課，有空就去網絡圖書館惡補歷史，兢兢業業地融這個世界。

這一天下課，岑禛在教室門外看見了畔，而對方顯然在等他，一見到他便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岑禛！”畔很高興地遞過來一個禮品盒，“這是我昨天和……我昨天去了一家很棒的點心店，這是我覺得最好吃的鮮花，請你收下。”

“……”比起鮮花，岑禛對原文里曜金吃的那個冰火條更興趣，“謝謝。”他接過畔的好意，“找我有什麼事嗎？”

“呃……”畔一下子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就是……就是馬上期中野外考試了……是四人組隊，我……我……”

“你不找曜金嗎？”岑禛記得這次野外考試，小說十到二十章中的節，容為塔、白塔每年級綜合考試，是四人為一小隊，分為紅藍兩個陣營進行對戰，前后又有排位賽和復活賽。

排位賽里勝方陣營小隊分的前1/2隊伍直接考試通關，敗方陣營的后1/2小隊則直接考核不合格,剩余勝方陣營小隊分后1/2與敗方陣營前1/2小隊進行復活賽，最終角逐出一半考試通關和一半失敗的隊伍。

兩過后，最終不合格的隊伍將會面臨抄寫整本《向導通識》和《哨兵通識》的無間地獄。因為這場期中考試淘汰率為整整百分之五十，所以在考試結束的后一周，塔與白塔定會哀鴻遍野，一片慘像。

主角小隊的隊員為曜金、畔、紅星和某不重要向導，他們理所當然地在排位賽里出了岔子，為勝方隊伍的后1/2，然后又在后半場復活賽里一舉逆襲，功過關。

這個岔子也是紅星真實形象的伏筆，后文提到是紅星為了不暴自己的真實想法，故意給某不重要向導有毒食。

至于作死男配‘岑禛’，他先邀請了樊組隊，被拒絕，接著退而求其次找了自己的一個備胎哨兵，排位賽里雖然為前1/2，但站錯了陣營，而復活賽中則是太過針對主角隊伍，最終慘而淪為抄書行列。

一提到曜金的名字，畔的臉頓時紅得更加厲害，原來還只是支吾，現在整個就一結：“他，他已經找過，我了……他，我，還差一個向，向導，和哨兵，我就，就想到了你……”

“……可以。”當然可以，饒是岑禛也會有不想努力了的時候，誰不愿意加一個必贏的隊伍呢？

“太好了。”畔滿眼都在冒小星星，乖得讓人想他的臉頰，“那哨兵你想選擇誰？曜金的朋友紅星還沒有組隊，還有那個樊我看他好像也對你有意……”

鯊巢蛇……岑禛不知為何腦海里冒出了這麼四個字，“我考慮一下。”

“好的好的！”

畔歡天喜地地離開了，岑禛則是糾結起組隊的人選，紅星這個哨兵肯定不行，他并不想被投毒；樊？提起這個哨兵岑禛就只能想起他鼻孔朝人的態度，以及對方似乎莫名其妙對自己有回頭意，那岑禛便更不能和他組隊，以免造不必要的誤會。

至于連，這人是七年級的哨兵，從源頭不符合年級考試的組隊條件，直接排除。

放學后岑禛回宿舍洗了個澡，一邊扣著睡紐扣一邊從浴室里出來，這就看見了七日不見，現在正盤坐在椅子上啃鮮花的長發哨兵。

“這什麼鬼東西也太甜了吧，膩死我了。”未等岑禛說話，不請自來的連先對著垃圾桶把東西都吐了，再沖去飲水機那邊狂灌了一大杯的溫水。

岑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顯而易見是給向導吃的東西，哨兵本就不可能覺得好吃了。

連喝完了水坐到岑禛邊，開始沒臉沒皮地尬聊，“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