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牌事件解決之后顧淮寧就明顯的忙了起來。

而這幾天給張欣小姑娘補課的梁和總是有些提不起勁來，而且一對上張欣小姑娘那雙機靈和好奇的大眼睛梁和同志就不有些不自在：“怎麼了？”像是怕被看出什麼。

小姑娘興致地湊近：“阿姨，我能你姐姐麼？你看起來比偶像劇里的主角沒大多麼。”

梁和窘。

林然喝了張欣一聲，小姑娘懼怕媽媽，撅了撅就端端正正地坐回椅子上。

林然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孩子這幾天看電視看多了，說話都不著調了。”

梁和搖搖頭：“沒事。”

“和和，你到B市來有沒有想過工作？”

梁和削蘋果的作頓了頓。汗，工作這事還著實沒怎麼考慮過，一來是因為來時本就太匆忙了，二來是來了這邊事又是一個疊著一個，所以一直沒有時間。

林然看的樣子就明白了，笑了笑說：“不著急，現在部隊上在家屬安置上的政策還算不錯，再加上淮寧在位置上，什麼事兒都好說一些。”

梁和眨眨眼：“工作的事兒不想靠他，我自己有學歷可以自己找。”

林然笑睥一眼：“嗯，還有骨氣。”

“嫂子！”梁和嗔怪道，忽聽手機響了起來，忙接起。是顧老爺子打過來的，說是明天就要啟程回C市了。梁和一時堵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還是老爺子開口解了的圍：“明天下午我直接從機場走，淮寧工作忙，沒時間，你也不要來送了。”

“要送的。”連忙表態，不能回家陪老人過年已是不好，再不去送送就更加過意不去了。

老爺子嘆一口氣，掛了電話。

梁和總覺得這一口氣像是嘆進了自己的心，悶悶的堵得慌。

聽老爺子昨天的語氣，他這一趟除了看葉老之外就是來看他們了，結果他們卻讓老爺子失而歸，梁和不免為此疚不已。

“看老爺子眨眼不留跟鐵面將軍似的，可對兒子和兒媳也倒是關照得。”林然笑著說，“軍牌的事兒你問淮寧沒，解決了吧？”

梁和搖頭：“沒有細問，不過既然他現在能正常工作了，想必應該解決地差不多了吧。”

“那就行。”林然放心地點點頭，又反過來開導梁和，“這男人的心思不難理解，他們都怕麻煩。你想啊，你剛來部隊沒多久，對這里不悉，豆大點兒的事兒也被你看得很重。淮寧不說定是有他的道理。以前老張也這樣，所以你也不用瞎心，他們都能解決的。”

“這是您當這麼多年軍嫂的心得吧？”

“那可不。”兩人對視一笑，林然又說，“不過對男人你可別什麼事兒都順著他啊，有些男人就跟木頭似的，商也低，所以你瞅準時機該吊他的心你還得吊，偶爾折騰一下也無妨，就得讓他知道老婆也是不容忽視的！”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顧淮寧的商高麼？梁和皺眉思忖著。綜合結婚以來他的種種表現，梁和發現，還真不能對他的EQ抱什麼希。

折騰……麼？

顧淮寧回到三零二的時候已經過了早飯時間，

趙乾和一瞅見他就把帽子一捋跟著他進辦公室。外面燦爛，這位的表卻有些苦惱，顧淮寧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怎麼了？”

趙乾和端起桌子上一杯白開水就灌了下去：“還不是快過年了，老頭子跟老太太連番電話夾擊催著回家，說是過節不過就是變相的相親。”頓了頓，又忍不住抱怨，“說實話這幾年一個個人看下來都審疲勞了，這兩人也不知道消停消停，前段時間還打電話擾顧伯父——”

顧淮寧笑，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這小子連苦水都沒倒，此時見他剎住車了，趕又遞了一本水上去讓他潤潤嗓：“那你干脆直接告訴你們家老爺子，說你已經有定人選了，讓他死了這份心。”

聽了這話趙乾和喝水的作僵在口邊，隨即無奈地笑笑：“得了吧，小爺早想通了，我跟時雨沒戲。”

“不試怎麼知道？”

趙乾和瞪眼了：“你別我罵你不？小爺我現在就算想這人也不在這兒了，我找誰試去啊？”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顧淮寧放下手中的大檐帽拍了拍趙乾和的肩膀，“行了，上岳凱跟我去認識一下新調過來的政委，順便談談年底的戰備值班方案。”

趙乾和聞言臉更是皺一團了：“且別提這個了，今年咱們軍對年底的戰備值班問題出新招了，前幾天召集連以上的軍開會，說是為了讓戰士們過好年，機關干部和基層部隊主要下連替戰士們站好除夕夜的崗，讓他們安安心心地過大年。”

“除夕晚上？”顧淮寧眉頭皺了皺。

趙乾和見狀笑三聲：“是不是有點兒憾啊？”換來冷眼一枚，趙中校只好收斂地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的崗排在了六點到八點，回家開快車的話還能趕上春節聯歡晚會呢！怎麼樣，兄弟們都夠意思吧！”

“多謝了。”

團長同志倒也不客氣。

到底是有家室的人，關鍵時刻還是溫鄉里暖和，趙乾和嘆一聲：“走吧，見完政委順便喝一杯，洗洗這倒霉氣兒。”

顧淮寧本不想再喝酒，可政委剛調過來，不來上一桌也不合適。

酒宴就設在團部的軍屬副業飯館里，菜管夠酒也管夠，一場下來極為盡興。結束的時候顧淮寧已經有些醉了，不便開車回去，準備打電話給梁和說一下。

剛拿出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顯示有電話進來。

他按下接聽鍵，老爺子雄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現在在團里？”

“嗯，怎麼了？”顧淮寧了太，只覺得那里突突跳得厲害。

“趕回家去！”

“怎麼了？”

“你媳婦突然打電話來說要回去。”

“回去？怎麼回事？”

“我不在，司機接的電話，說是親口說的，要跟我們一塊兒走。”老爺子也直納悶，“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淮寧掛上電話，眉頭一皺要向外走。

沒喝多酒的周平見狀忙攔著他：“等會兒，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找人送你！”

可那人哪還聽，幾步出去已經走遠了。

周平急的一跺腳，忙去司機。

家屬院的家里倒是一片平靜。

客廳的表已經指向十點，梁和坐在沙發上默默地出神，聽到房門響的時候立刻坐直了子，向門口去。

顧淮寧迅速進了門，一轉看見還在，那原本皺的眉頭松展了不：“怎麼還沒休息？”

梁和沒說話，把一直溫在一旁的水遞了過去，他有些詫異，挑眉看了看。

“周主任打電話過來說你晚上喝了酒。”靠近他，果然還是有淡淡的酒味兒，“這兩天怎麼總是喝酒？”

顧淮寧抬頭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怎麼，不高興我喝酒？”他單手了額角，“這次歡迎新政委逃不開，下次我用白開水應付。”

“管你用什麼應付，把胃喝爛了最好。”梁和嘟囔著，準備回臥室睡覺。

顧淮寧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不管怎麼撲騰他也不放手，一雙眼睛仿似一灘幽深的湖泊，分外沉靜地盯著看。兩人僵直一會兒，這次倒是他先敗下陣來，嘆一口氣：“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回去？”

“你先放開我。”

被他的有些疼了，皺眉的作看在他的眼里。嘆一口氣，顧

淮寧松開了的胳膊，手掌覆了上去，替輕輕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了想，覺得我還是回去比較好，不能讓老爺子白來一趟。當初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很任了，現在如果再讓老爺子一個人回去，我怕他們以后會怪我。”

“你想多了。”他說，“而且我除夕當天還有兩個小時的崗要值自然回不去。”

“那就我自己一個人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個人在B市過年？”顧淮寧失笑，敲了敲梁和的腦袋，“有你這麼狠心的嗎？”

“關鍵問題是我們來的時候就沒把事解決好，留給兩位老人一肚子氣，現在適當服個示個弱不行嗎？”梁和說，“而且，而且我回去也不止這一件事。”

“還有事？”顧淮寧不住拔高聲調。

“是工作的事，我聽賀安敏說現在C市一家大型報社在招編輯，這個報社因為工作關系我之前接過，所以我想回去試試。”

“那要是條件都合適呢？”顧淮寧低聲音問。

“那就，那就在那里干段時間再說唄。”梁和囁嚅道，“我還是個新人，沒什麼工作經驗，在B市這樣的大城市不好找工作，等我有資歷了就回來工作。”

理由還充分的，不過這不能說明顧淮寧就會答應。

“那你的意思是，不僅是回去過個年的問題了，還要繼續繼續在C市工作？還有就是，他們又要回到那種兩地分居，你來我往幾個月甚至半年才能見一面的時候了？”

梁和不咋舌，這人不是喝醉了嗎？怎麼腦子還這麼清楚？

顧淮寧說完瞇起眼睛看著梁和，是不是太笨了點兒？難道沒有察覺，他們的關系正在漸漸步月期？然后卻在月期的時候忽然提出來兩地分居？他不想問，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許久，顧淮寧說：“梁和，不要鬧脾氣，這麼晚了先休息，這個問題我們明天再談。”

“我不是在鬧脾氣，我是認真的。”梁和跺腳，“先不說工作的事，年我一定是要回家過的，管你同不同意！”

“老爺子和老太太的看法就那麼重要？”顧淮寧有些無奈的問。

“你當然可以不在乎了。”梁和嘟囔，“你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怎麼樣都是捧在手心上疼著。可我就不一樣了，所以不得好好表現麼。”

看來這個老太太對的影還沒消散，顧淮寧箍住的肩膀：“那過完年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梁和低頭說。

“過完年就回來。”顧淮寧說，“工作上的事我可以幫你聯系，不一定非要在C市。”

梁和點點頭：“那你答應了？”

顧淮寧沒好聲氣兒：“我還能對你說不嗎？”若是沒有值班他或許就跟著一塊兒回去了，現在是說什麼都晚了。左右也沒幾天了，大不了到時候他再回去把抓回來。也只能這麼辦了。

而梁和的心里并沒有因為他的答應而輕松半分，相反倒是有些沉重。

就這麼，回去了。

來B市的時間并不長，所以梁和回去的時候沒有多東西可以帶，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放在一旁有些可憐。

扎著羊角辮帶著耳包的張欣小姑娘上前蹭了蹭梁和的服：“阿姨，你這是要回去啊？”

梁和撥了撥額前的劉海，點了點頭。林然一把提起張欣丟在一旁，一邊替把行李提過來一邊問：“馬上過年了，能買到機票麼？”

“我跟老爺子一起走，不用自己訂機票了。”

林然打量臉，看不出什麼端倪，忍不住問：“怎麼這個節骨眼上走了？”

梁和沒說話，一抬眼看見顧淮寧把車子拐了彎兒開了過來，停在們的面前。顧淮寧一下車張欣就圍了過去，他曲指在腦門上蹦了一個栗子。

一掃林然和梁和，顧淮寧彎腰拎起行李箱：“老爺子剛打電話，說不過來了，讓我直接送你到機場。”

梁和點點頭，轉向林然和張欣道別。林然還想說些什麼，可一看面前這兩人平靜的神，又把話咽了進去，只是囑咐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