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珠接了花,讓小丫頭幫簪在頭上,對梅鶴鳴笑道:“公子說奴可配的這枝小桃紅”梅鶴鳴展開描金扇點了點的鬢發調笑:“敢向天下首艷,冰雪塞外夸,怎會不好,戴上這枝小桃花,更顯出十分來。”
徐明珠咯咯一笑道:“公子莫哄的奴瞎歡喜一場,奴哪里比得那青州明月樓的卿姑娘,那才是公子心頭尖尖上的人兒呢。”
梅鶴鳴手在上了一把,湊到耳邊不懷好意的道:“雖生的幾分,若論起旁的事,卻不及你是個知識趣的,故,本公子奔波這幾十里也得來你這里,倒是你勾了我的魂兒,不見你,連覺都睡不踏實的,可見了你,這覺就更睡不踏實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調笑,什麼葷話都說出來,宛娘捧著花盒子距離兩人甚近,旁的人聽不著,卻一字不的聽在耳里,一時不覺面紅耳赤,不自在之極,心話兒這青天白日的,兩人這說的些什麼,那話中的意思,便是個傻子都聽得出來。
梅鶴鳴余掃過宛娘,雖極力垂著頭,卻仍遮不住從臉上暈開的紅霞,不過瞬間,瓷白的上便著了一層淺淡輕,仿佛院那株開的正盛的桃花,如荷,艷如胭脂,竟顯出十分俏的春意來,不覺多瞧了一眼。
徐明珠哪會看不出他的眼,雖心里有幾分酸意,見盒子里還有一支桃花甚鮮亮,拿起來手簪與宛娘鬢邊端詳幾下道:“謝你的好眼,盒子里的花都留下吧這支頭花贈與你,年輕婦人,哪有日青布裹發,連朵花都不戴的,偏你婆婆是個摳門的貨。”又吩咐那跟來的婆子媽媽:“去后頭給取錢來,多給些,送回去時跟婆婆說,以后我這里的活計都讓媳婦來送就是了,也省得來回跑。”
宛娘不大喜,徐明珠既然說這話了,王婆子就是為了生意,也斷不會阻攔的,以后出來的多了,也好怎生想想出路 ,忙低聲謝了,站起來出了廳,立在院子里的桃樹下,等著徐婆子給拿錢來送回去。
宛娘站在桃樹下正等著,忽一陣風拂過,頭上花枝上簌簌落下許多桃花瓣來,倒仿佛下了一陣花雨一般,得如夢似幻,倒讓有些出神的抬起頭來,一素凈到極致的青布裳,立在艷艷的桃花下,偏鬢邊也簪了一支桃花,越發顯得瓷白一張臉,在日頭下仿佛生出一層薄薄的暈來,竟讓梅鶴鳴離不開視線,明廳無簾相隔,倒瞧得越發清楚。
一時徐婆子來了,宛娘跟著出了院子,梅鶴鳴才回過頭來,卻見徐明珠掩著角瞅著他笑道:“怎麼我們梅公子稀罕這婦人”
梅鶴鳴倒也不藏著掖著,笑道:“雖比你差些,倒是生的白凈。”徐明珠嗤一聲道:“公子莫說這樣的場面話,奴也不是那等拈酸吃醋之人,再說,若吃公子的醋,便是日泡在醋缸里,也是吃不過來的。”
梅鶴鳴湊上去,親了的小一下道:“你這張最香,最巧,本公子喜歡的。”徐明珠咯咯笑了幾聲道:“你若是瞧上,也是的造化呢,是城南邊鋪子王婆子買家來給癆病兒子沖喜的媳婦兒,就那個癆病兒子,眼瞅著一腳都踩進棺材了,倒不想臨死還有這段艷福,得了這麼個好的媳婦兒,只可惜這飛來的艷福用不長久,不知哪天兒一口氣上不來就見閻王去了,撇下這麼個年輕媳婦兒,落到那個貪財的王婆子手里,卻沒得好下場去,況,還有個中鬼的小叔子,那王二郎,可想著他嫂子的風流賬呢,為了這個,日跟他娘打荒,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滿城里誰不知道,倒是可惜了這麼個花骨朵一樣的子,落到了那麼個虎狼窩里,公子若,可有什麼難的就不知公子是想香竊玉水一場呢,還是想做個正經長久的打算”
梅鶴鳴一聽,倒是有了些興致,揮揮手讓彈唱的小丫頭們下去,胳膊把拽到懷里,對著小狠親了幾下道:“偏你心思伶俐,你說來聽聽,若想水一場如何若想長久又如何”
徐明珠被他親的了幾聲,芊芊玉指從梅鶴鳴半敞的袍子里了進去,去勾挑系在里頭的汗巾子,一邊糯著聲音道:“若想
水一場,待我把誆來,自有手段讓你如了心意,若你想長久,卻更省事些,直接給那王婆子些銀錢買了來,當丫頭,當奴婢,當妾侍,還不都由著公子了”說著,手指勾住汗巾子的扣一,便松開來,手亦隨著進去,握住上下
院子里的丫頭婆子早就散了個一干二凈,明廳前的輕紗帳幔早已垂下,連院子的門都掩了,梅鶴鳴被出火來,哪還能忍著,本來包下徐明珠,就是念著這點兒好,若論段兒眉眼兒,連梅府里的丫頭都比不上,卻忽然想起剛才那個宛娘,更勾起些念,卻也不急不緩,因這徐明珠風月手段高強,每每喜弄些花樣兒出來,伺候的他格外舒坦,故此,倒令梅鶴鳴有些想頭,因此并不著急,等著徐明珠取悅于他。
徐明珠恨不得能時時絆住他,自然要使出渾解數,只見扶著塌沿邊站起,妖嬈的扭起來,緩慢而優,上紫紅的紗被輕輕甩開,出里面蔥綠兒的抹,抹本就極低,堪堪遮住那高聳雪峰兒,下面的綾兒落,只余一件大紅散兒攢著金邊的輕薄絹兒,下邊一雙紅鸞小腳,說不出風流魅,裊婷婷走過來,跪在梅鶴鳴前,紅菱小先吃了一口酒,便湊過來喂于梅鶴鳴,舌相咂咂有聲。
梅鶴鳴低笑一聲道:“這酒可是酒”徐明珠浪一笑,忽而沿著他的緩緩親了下去,梅鶴鳴的云錦長袍早已敞開,斜斜躺臥在花梨的長塌上,執起壺自己吃幾口酒,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瞇起,徐明珠親到要,忽然抬頭沖他嫵一笑,張口含住,吞吐起來,要說這樣服侍的手段,也不是沒過,青州還罷了,若在京那些有名兒的小館子里,這樣的活兒最拿手,比起來,徐明珠還算生青的。
不過梅鶴鳴想起剛才的宛娘,瓷白的耳珠后那一粒鮮紅的朱砂痣,瞇眼瞧著下這張白凈的臉,仿佛了那個宛娘,心里那火竄上來,忽然起把徐明珠在榻上,提槍巷,大干起來,只的徐明珠釵落發散,哼哼唧唧如那煙柳下的新學的弦一般,斷斷續續,卻也不忘款擺著腰肢迎湊上來。
要說徐明珠想絆住梅鶴鳴,除了姐兒俏之外,還有一樁便是這風月,打從了這行遇上梅鶴鳴才算得了其中的真趣兒,這梅鶴鳴行武的出,子康健,比不得那起子煙花里泡著的紈绔子弟,一個個雖是中鬼,真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十個里有八個是镴槍頭,中看不中用的貨,且那事多短小,做起事來卻不得暢快。
這梅鶴鳴卻是個異數,當初第一次伺候枕席的時節,了裳一亮出來,徐明珠還暗暗唬了一跳,心里話兒說,怎的他這事生的這樣大,自己他一夜,不知要怎樣了,不想卻快活的要死要活,故此,貪著這些勢必要留他個長久才是。
再說,兩人一時干完了事,早有婆子在屏風后備了浴桶,徐明珠服侍著梅鶴鳴沐浴換了裳,出來時,明廳已收拾妥當,兩人卻舍了這,把酒菜置在里屋里炕上,了個會唱曲子的小丫頭在炕下唱曲兒吃酒取樂。
徐明珠一見梅鶴鳴沒提宛娘的事,還以為他丟開了手,不想晚間,兩人在床榻間弄畢,徐明珠伺候他凈了手,又給他捧了茶吃下去,剛要睡下,就聽梅鶴鳴道:“明兒你讓婆子跑一趟,瞧著你上這幾件裳不大鮮亮,讓那城南的王婆子家,再給你送幾件過來,順便問家可有汗巾子,一并捎來幾條,我這條系了幾日,倒有些不耐煩了。”
徐明珠不嗔笑一聲道:“公子何必在奴跟前弄這些鬼,便是直說要收了,奴哪有不想法兒全的,還弄這些有的沒的作甚”
梅鶴鳴卻道:“你當是你,雖是個命不濟的婦人,畢竟是個嫁了人家的,雖有些意,卻還要探探的意思,這件事兒要兩下里都中意才得趣兒,若是強了,未免失了我梅公子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大好聽。”
徐明珠撇撇道:“公子瞧上是的造化,哪有不樂意的,要我說,定是屁顛屁顛兒的上趕著來伺候公子的”“這話可不有些酸了”梅鶴鳴笑著勾住的脖子親了一口調笑:“放心。便是有了,公子只會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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