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歲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上午。
嚨中一陣陣不適刺激著神經,隨歲試著出聲,發現連聲音帶著帶著點沙啞。
用手輕輕地了嗓子,試著咳了兩聲清嗓,沒有半點好轉,隨歲下床準備找點藥。
腳剛落地,底下一陣刺痛傳來。
“嘶——”隨歲又跌坐回床上,彎腰了腳腕。發現不止腳腕有紅腫的跡象,側面還磨出了幾個水泡。
倒霉,肯定是昨晚崴著了。
隨歲撐著旁邊的角柜,僵著角慢慢站起來。
一瘸一拐的走到另一間屋子,蹲在屜邊上翻找著藥箱。
剛掏出幾個藥盒,就聽見臥室中傳來的手機鈴聲。
隨歲拿著藥盒,一點一點的往回蹭著。
鈴聲回響了幾遍,停住了,幾秒之后又響起。
隨歲好不容易到了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著林繼二字。
林繼是在倫敦的合伙人,說是合伙人,其實是林繼開了家工作室,在里面做設計師。
兩人因為之前在梨川恰好是校友,只不過林繼比大兩級,后來又巧在倫敦相遇,兩人三觀相合,眼一致,算是志同道合,后來林繼便邀請隨歲加工作室。
不過隨歲也確實有實力,年級輕輕已經了圈子里面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
風格獨特,設計出來的禮服讓人眼前一新,有人說,這是難得靈氣,也有人說,隨歲這不過是道行淺了罷了。
接起電話,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歲歲...怎麼才接電話。”
“沒事,有點不舒服,剛剛在找藥。”
“藥?”那邊原本平和的語氣出幾分擔心,“怎麼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隨歲笑著說:“不用,就是一點小病。”
沒有說昨晚的事,將這個事繞了過去,問林繼:“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嗎?”
“本來想找你聊一聊回國的事,但是你現在不好,還是改天吧。”
隨歲本來就有回國發展的打算,再加上這邊的房子快要到期,之前就與林繼說過,沒想到林繼倒是非常支持,工作室遲早要開拓國市場,隨歲回國可以將工作室先遷回一部分。
工作室近幾年發展的不錯,林繼也是一個很好的合伙人,隨歲想了想,便答應了。
想到自己距離回國的日子不遠,早理也方便些,便對林繼說:“要是不嫌棄的話,來我家談吧。”
林繼沒有拒絕,兩人約在下午。
四點,門鈴響起。
隨歲開門,跟林繼打了個招呼:“進來吧。”
林繼先是將隨歲打量了一番,發現沒有大礙,算是放了心。
“吃藥了吧。”林繼換了雙鞋,走到沙發坐下來,將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到一旁。
隨歲點點頭。
然后盤倚在沙發上,等著林繼開口。
林繼扭過頭來,覺得今日隨歲有些不對勁,注視著隨歲,詢問道:“怎麼了?”
隨歲頭靠在枕墊上,眼神放空,嘆了一口氣。
自從昨晚見到了那張側臉,渾沒一對勁的地方,一整天都覺自己魂在游離。
心里就像別了一刺在里面,時不時就蹦出來刺一下。
這麼一想,煩躁的更加莫名。
隨歲直起腰,用手在臉上拍了拍,角又勾起笑容,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
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的對林繼說:“沒事,我們再確定一下回國的事,這個月底我就要回去了。”
林繼看出隨歲不想說,也沒有勉強,眸孔微黯,笑著同隨歲轉移了話題。
兩人說了很久,天快黑了才結束。
林繼看了眼時間,主提出要不要一起吃頓晚飯。
隨歲想著自己不方便出去,就想拒絕,接著林繼又說。
“我最近新學了幾道菜,正好做給你嘗嘗。”像是知道隨歲會拒絕,又補充道,“就當是照顧你這個生著病還不忘工作的四好青年。”
話說的滴水不,隨歲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說了聲謝謝:“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林繼出了門,隨歲回到屋子里畫了幾筆設計稿,等著林繼回來。
林繼心不錯,角噙著笑,低頭看著手機里的菜譜。
路過巷子時便開了手電筒,巷子里面仍然是線昏暗,隨即余瞥見一個人影,林繼抬頭隨意一看,是個穿著黑帽衫的男人。
倚在墻邊,低頭通著電話,黑仿佛要與黑夜融為一,要不是手機屏的,還真不一定能注意到這個人。
仿佛是注意到林繼的目,掀起眼皮看了過來。
男人帶著口罩,但能看出來是個東方人,林繼笑著對他點頭示意,算是打了個招呼。
黑男人目冷淡,沒有回應,又垂下眸子繼續聽著電話。
林繼也不在意,心甚好的想著等會再買點什麼回去。
他走過去之后,宋景遲抬頭。
注視著林繼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電話中的人再次出聲。
“小景啊,要是有時間,就來看看外婆。”
宋景遲聲音和,帶著笑:“再過幾天就回去了,馬上就去外婆那里。”
老人聽著很高興:“回來就好,也不知道那個國外有什麼好的,天天往外跑。”說著說著老人的聲音帶了點低沉。
宋景遲安著老人:“工作需要。”
“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外婆什麼時候能盼到你帶個朋友回來。”
宋景遲沒回答,老人看樣子也習慣了,又囑咐念叨了一些,兩人通話才算結束。
林繼走到超市,買了點食材,挑著挑著忽然想起什麼。
——剛剛的那個男人,好像有些眼。
似乎是在哪里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林繼提著一袋子東西回去,隨歲有些驚訝:“這麼多?”
林繼走進廚房,“你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隨歲翻著:“你買這麼多我明天也不用出去了,那個巷子里的燈壞了,我還真不太想走。”
昨晚的事無疑是個影,本來就怕黑,現在更不敢一個人在晚上走那條巷子了。
林繼被隨歲這麼一說,順口接到:“孩子是要小心點,剛剛還看見有個男人在那里停著。”
隨歲皺眉,又聽見林繼說:“好像還是個中國人,這附近又搬中國人來了?”
隨歲在這里住的時間不短,都說異鄉見故人尤為親切,也不例外,這附近住的中國人基本都打過照面...除了昨晚見到的那個。
“......”
隨歲沉默,搖了搖頭,表示并不清楚。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隨歲回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一切基本上都理好。
隨歲在忙碌中也漸漸忽略了那天發生的事。
偶爾想起來的時候,也會愣神一兩秒。
誰救的不曾得知,是不是那個人也了一個謎題。
隨歲在心底默默的說了一聲謝謝,將這件事埋心底略過,慢慢的回到自己的節奏中。
回國的那天,隨歲只通知了木邵可一個人。
木邵可信誓坦坦的說一定會捧著三束花給們大小姐來個風風的接機。
隨歲默然,想想那個尷尬的場景,直接掛了電話。
飛機轟隆隆的飛離地面,倫敦的土地離的越來越遠,很快,云層都到了視野之下,像是一卷又一卷的波浪,輕著的緒。
將近十個小時的路程,隨歲休息的有些差。
終于在梨川落下,隨歲到一種不切實際的空。
人來人往,好像和走的那天比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可無法忽略的是,這中間,隔了整整七年。
沒給時間傷,一通電話打來。
木邵可時間掐的正好,“我在外面等你,車燈打的雙閃。”
木邵可前兩天不知道吃了什麼,臉就開始過敏,本不敢見人,只能在車里躲著。
然后又聽見神兮兮的說:“一會兒見到了給你一個驚喜!”
隨歲不信木邵可能干什麼好事,明擺著不信,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對面已經掛了。
收了手機,去取了行李,據指示牌往外走著,這麼多年,回來沒幾次,覺梨川機場次次都變樣。
過了出機口,隨歲停在原地,掏出手機要再看一眼木邵可給的車牌號。
周圍人來人往,旁邊路人匆匆經過,猛地一下撞倒了的行李箱。
隨歲被這聲音驚了一跳,看著自己的行李箱躺在地上,表有些無奈。
扶起箱子,轉回子剛要向外走。卻聽見一道悉的男聲。
“出來了嗎。”
聲音清冷卻帶著一難以言說的磁。
隨歲本能的尋著聲音的方向過去。
——男人背著站在人群中,距不過三五步遠。
瞬間上涌,雙腳突然定在原地,腳下仿佛有千斤重使彈不得。
男人像是應到的視線,掀起眼皮懶散的看了過來。
兩道目在人中匯、那人仿佛天生就是一雙多眼,目也似帶著繾綣。
隨歲忽然覺得口干舌燥,腦子一片空白,周圍的一切都化為虛影,前面的人被慢慢刻意放大。
甚至能描出他眼睫下的一圈淡淡的翳。
好久,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迎著那道目,隨歲主嘗試打破這份平靜。
喊出他的名字。
“宋景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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