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武將紛紛上諫,蘇護明擺著要造反,怎能不出兵呢?
即使是爲了表明君王的寬容大度,最起碼也得做做準備,威懾一番吧!
聞仲覺得自己發現了紂王的新缺點——太過寬容。
甚至有些天真,竟然認爲題了反詩的諸侯會因爲被收宮中而不造反。
慈不掌兵,紂王善於選賢用能,卻沒有敏的軍事嗅覺。
當然,問題不大,這是爲將者應該爲君王分憂的事。
所以聞仲當仁不讓出列,想攬下平叛的任務。
子只覺得腦子發脹。
滿朝文武大半都在勸諫自己出兵,提防蘇護自立。
我堂堂大商,忠臣爲何如此之多?
哪怕瘋狂暗示費仲尤渾也沒辦法,費仲有點腦子,不敢開口,他知道贊同紂王坐視蘇護不理的方針,一定會被羣臣口誅筆伐。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但指不定還有毫無底線的莽人,趁他回家的時候套上麻袋打一頓。
比如說鎮殿將軍方相、方弼兄弟。
這兄弟二人高八尺,虎視眈眈的盯著費仲尤渾這邊,大有他們敢出口贊同就老拳伺候的勢頭。
這等武將想的很簡單,大王聖明,選賢用能,是聖明之君,搶之事雖是污點,可哪個君王能夠完無缺呢?
萬年被調司天監後,很閒,人一閒就話多,他每逢同僚,便會說起自己怎樣被紂王喚醒初心,在紂王英明決策下,推演出曆法。
萬年的賣力吹捧,將強搶諸侯的影響淡化了許多。
每個人都想和萬年一樣,在紂王的帶領下建功立業,爲留名千古的文臣武將,見到紂王有疏忽的地方,肯定要查補缺。
子自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把萬年扔去北海。
現在他就是很惆悵,滿朝忠臣,一眼就能識破君王的昏庸行徑,加以勸阻,這讓他怎麼玩?
就算想要以強權鎮,乾綱獨斷,也得支持者夠多才行啊!
早前讓諸侯提前來朝歌也是乾綱獨斷,可質不一樣,提前朝拜的影響不算太大,而且只要派人通知各路諸侯就行,大臣勸阻也能強制執行。
現在不一樣,謀逆大事非同小可,一個弄不好就是社稷顛覆,文武不得不重視,不可能讓紂王胡鬧。
除非子能找到和飛廉換帥時一樣讓人勉強接的理由。
那時是以看相看紫氣爲由,讓飛廉掛帥,這次總不能說夜觀星象料定蘇護必定不會反吧?
看星星和看臉不一樣,是個技活,有司天監有記錄在冊的套路,不存在天賦型選手,非業人士不可。
子只得妥協,讓聞仲陳兵於冀州附近,以威懾蘇護。
........
幾日後,子迎妲己宮。
按照大商的禮制,只有迎娶嫡後元配纔有儀式大大辦,後宮嬪妃都是自行隨人進宮侍候君王。
但子不願意,想給妲己也整一個。
畢竟自己沒經歷過,迎娶元配的儀式是前任紂王驗的。
也有大臣勸阻,但被子以安蘇護之心爲由拒絕了。
隨後沒人再勸,萬一蘇護真的因爲宮,深得寵信,不造反了呢?
子自有一番用意,不僅圖個新鮮,驗一番納妃的覺,還是在向羣臣傳播一個君王貪的信號。
他得漸漸樹立起一個好君王的形象,不然在羣臣心目中一直是個明君,第一印象就影響了人們的判斷。
不過子失敗了。
羣臣很認真的在進行儀式籌備,規格只比當初迎娶元配姜王后時低了一點。
在他們看來,紂王正在用一個很溫和的手段,來平復蘇護的怒火,來避免戰爭。
這樣的想法,很天真,可何嘗又不是一種恤士兵,不忍他們死於戰的仁慈呢?
從木蘭辭與西北都護府的三不原則中,就能看出,當今紂王是一個多麼仁厭戰的君主。
也許現實很殘酷,也許戰爭無法避免,但並不妨礙羣臣努力讓紂王保持這種天真,這就是君王的德行啊!
而且納妃儀式,也能說明紂王有所悔悟,心有愧疚,想彌補險些被自己死的妲己,這不正說明此前的勸諫有用了嗎?
從善如流啊!
所以大家都很樂意參與納妃儀式,個個喜氣洋洋。
子很不解,我爲了迎娶區區一個妃子,大干戈勞民傷財,值得你們樂呵這樣嗎?
納妃儀式上,聞仲也來了,但他察覺到了不對勁,蘇妃有異。
當下便睜開眉間第三隻眼,數寸白閃出,可辨邪忠肝、人心黑白。
聞仲識破妲己上有妖氣,雖然不能確定是妖怪,卻還是苦心勸諫,想終止納妃。
子拒絕。
我就是要狐貍禍朝綱啊!
而且人家長得漂亮,又是我喜歡的類型,憑什麼不收後宮?
羣臣也覺得沒什麼問題,妖氣、妖怪這種東西很玄乎,蘇貴妃剛宮,什麼都沒幹呢,聞仲就跑出來非議人家,有些過分啊!
聞仲無可奈何,他沒證據,也無暇分,糧草已經準備完畢,要領兵北上了。
不過他倒是不怎麼擔心,若那妖怪有所異,魅紂王,攪社稷,自己回朝收了便是。
.......
朝歌某氣派的府邸。
“王兄召弟前來所謂何事?”著華麗的子衍拱手問道。
子衍是帝乙二子,子的二哥,平時就是個公子哥做派,沒什麼野心。
子啓不言,只是將子衍迎房中。
子啓是帝乙的長子,子的長兄,賢名遠播。
按照“父死子繼”的制度,理應由他繼承王位。
但商容、梅伯、趙啓這一干老臣聯合作保,是讓子爲了商王。
子啓的確素有賢名,可賢名不代表無慾無求,尤其所求的東西是本該就屬於自己的王位。
他當然不甘心,更別說往日的賢名本就是他爲了繼承大業而刻意散播的。
“紂王不似人君。”
子啓提劍,平靜的看著自家老二子衍。
姬昌發現了端倪,覺得自己太過激進,在蘇護逃獄後,就閉門不出,以避嫌。
但總有沒發現端倪的人,比如子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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