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引氣

不多會兒，大旱了三個月的雨伴著驚雷閃電瓢潑般傾瀉下來。他當即歡喜地跑到右側缺口下，就著進來的雨水洗上積存了兩三個月的髒汙。洗完後頓覺渾清爽舒暢，連日來的疲憊也輕了不。

這一夜，他枕著雨聲，夢著漫山遍野的綠樹紅花，睡了一個舒服的安穩覺。

只是沒想到這場雨下了整整五天五夜，卻毫不見小！

柳清歡坐在的石頭上，從缺口向外看著灰暗的天，唉聲歎氣不已。這一整年真是天災人禍一樣不，要麼旱個不停要麼下個不停，老天是要整死人啊！

還好這石左高右低，進來的雨水在下方積了個小潭，多余的都浸了山石中。

這幾日，柳清歡也沒閑著。他已打定主意就在此安家，自然要好好打理一下山。

把左側的石頭能搬得的都扔到右側，搬不的就用來當桌子板凳，勉強平出一塊空地來。又把被褥洗了，晾在在地上的樹枝上，等幹了鋪到大石上，以後再鋪上一層乾草，就是一張舒適的床了。

馬還有些，他一路上很節省，食暫時是不缺的，等雨停了再去山裡找些吃的，應該不會太難。

可這雨再這樣下下去，卻極有可能形洪澇，前兩天他鑽出外看了看，山下的小溪已漲一條河。古人言：大旱之後必有大澇，大澇又多伴著瘟疫，而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險，他隻一人在這荒山野嶺裡，倒不用擔心這些，只是想到此時的通達城卻不知怎生一個況，又想到不知付家可安全到達通達城。

隻原本他還只打算在此躲過戰和荒就出去，如今看來，還得多住些時日了。

無事可做，柳清歡便想起《坐忘長生經》。他將殘頁和書都拿出來，又對照著看了一遍，確定《坐忘長生經》才是真正的原本，便收起殘頁，只看書。

隻他一個小乞兒認得字已是難得，這書上的文字又極是晦深奧，讀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大雨終於在第八天小了下來，只是依然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走出山，只見雨中的大山朦朧高聳，空氣清冽，帶著初秋的涼意。山上乾得半死的樹木雜草得了滋潤，都染上了水靈靈的新綠，仿佛能看到它們在雨中愜意地展著枝條，舒爽地著懶腰。

不久，他便在山下的小溪旁發現了一片野芋頭地，又在山後找到一大片山栗子樹，各種野菜在雨後都紛紛冒了出來。山裡的野也漸漸多了起來，偶爾會在溪邊看到有的腳印。有一次在山中采蘑菇，竟遇到一隻黑熊，嚇得他掉頭就跑，好在離得遠，黑熊並沒有追上來。

之後柳清歡進山時更加小心謹慎，不僅時時帶上那把刀，也不敢沒事就在山裡逛了。

他找了塊大石堵在山口，又把那塊拱形的木板支在頂的缺口上，這樣既有照，又能擋風雨。又在溪邊挖了幾個陷阱，偶爾倒是能逮到隻野兔之類的小，如此終於不再為了吃食發愁，隻專心研讀經書。

《坐忘長生經》開章先講道，學道之初，要須安坐，收心離境，不著一，於虛無，心於是合道。因為境為心造，只有收心，使其一塵不染，超凡俗，才能向靜和虛無的心回歸。信敬、斷緣、收心、簡事、真觀、泰定、得道，一共七大層次，才能坐忘收心、主靜去。

接下來就開始講如何修道，如何應天地之間的氣，如何將氣引自來修行。

柳清歡看不大明白那些道文，但旁邊的經脈圖卻是一目了然。

他依樣畫葫蘆地依著圖中所示盤著雙坐下，去應所謂的氣，但隻坐了半個時辰，便覺雙發麻，人也再坐不住，連氣息也紊了。

不過他每日裡除了張羅吃食之外也無他事，加上對修仙人的熱，便樂此不疲地打坐。一個月，兩個月，如此枯燥的事竟然讓他一直堅持了下來。

到得第三個月，柳清歡已能一坐兩個時辰也不會覺得累，呼吸吐納也開始跟得上書中所寫。

雖然氣依然沒有應到，但在打坐的過程中，柳清歡越來越到心靈上的平靜，便自覺大有進益，每日裡將大把時用於打坐上。

山裡寂寞，卻也安靜，塵世的喧囂已遠去，小小的柳清歡常常爬到口的大樹上，在鳥蟲鳴聲中讀著經書，又於樹下打坐，心裡如明鏡一般不染塵埃。

冬去春來，轉瞬便是半年過去。

這日清晨，柳清歡盤坐於外大樹下，正按照經書上所示呼吸吐納。

初升的太緩緩從東邊升起，帶著暖意的過枝葉灑在他上。

時值三月，萬新發，綿延的青山中綠樹蔭，紅的黃的各開得絢爛的野花鋪滿整個山野，綻放著朝氣蓬的生命力。

微風輕地拂過，柳清歡緩緩閉上眼睛，心慢慢進空無的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腹丹田一暖意突然出現，越來越多，直至匯聚流，在他的經脈中循環往複。

那帶著淡淡青的暖流所過之，五髒六腑都被滋養，直到匯頭頂的百會，又回流往下，慢慢回到丹田。

柳清歡緩緩睜開雙眼，目清澈明淨，又靜坐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從玄妙的境界中回過神來。

眼前的景還是原來的景，卻又有些不同。他看到遠一株野草上，一滴晶瑩的珠慢慢從葉尖落；大樹的枝葉在晨風中搖曳，葉子上的脈絡清晰如在眼前；一隻螞蟻高舉著一顆種子，鑽進地上的小裡。

柳清歡揚起角，喜悅湧上心頭。他似乎無意中達到了書上所說的引氣，從此真正踏進修行的門檻。

低下頭，才注意到全都覆蓋了一層油膩的黑泥，聞著腥臭無比。

柳清歡連忙爬起往小溪衝去，也再次發現比以前輕快了很多，跳得更高，跑得更快，似乎連力氣也大了不。

在小溪裡把自己洗淨後，柳清歡迫不及待地回到山口坐下，想要再次裡的暖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