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若我說,我得悟了祖師妙法,你信麼?”
季秋眼神炯炯,聽完覺悟所言,沉片刻後,還是坦言開口道。
“小家夥別開玩笑。”
從搖椅上站起子,有些蹙眉的覺悟看著眼前一月白僧袍,面認真嚴肅的小和尚,深吸一口氣後,這才緩聲道:
“那傳承不是斷代了麼,你去哪裡尋...”
“渡世真經。”
“你說什麼?!”
嗖!
一道殘影劃過,下一秒那一襲淡紅金邊袈裟的影突然過橫桌,一個閃便移至季秋面前,盯著他的面龐,一字一句的急聲反問。
那樣子,已是徹底失態,滿臉寫著荒謬與不信。
渡世真經。
他覺悟當然曉得。
因為那就是他知道的,那本鎮宗功法,只有有緣之人才能修行的法門之名!
可這名字,因那段黑的歷史,這一輩弟子應該都不曉得才對,哪怕是這小和尚的師父靜明都不例外!
可為何...他竟知道?
“難不...?”
心中有個荒誕的想法漸漸升起,覺悟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季秋。
當他看著眼前自己一手看著長大的小和尚滿臉認真,並沒有說謊的反應時,他終於搖了。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覺悟話語中帶著幾分抖。
“自然是真的。”
季秋篤定道。
“可能用紙筆描繪下來?”
覺悟繼續問。
而這次,季秋卻沒有回答。
他只是往橫桌前移了移,將紙筆備好,隨後開始‘刷刷’不停的書寫。
覺悟這次也沒出聲。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季秋,同時心中早已熄滅許久的火焰,再次小小的燃燒了起來。
萬一...萬一這孩子說的是真的呢?
覺悟這樣想著,呼吸都不急促了起來。
突破武道先天之後,他走了很遠很遠,但可惜命中無緣,終究沒有他覓得仙蹤。
不過他之中卻有種覺,只要繼續一路往東,過那連綿無垠的十萬大山,或許在山的另一端,就是仙道昌盛之地。
可顧忌著宗門傳承,薪火青黃不接的覺悟,終究還是猶豫了,所以他放棄了繼續走下去,而是轉頭回了這懸空山,保一方傳承不衰。
畢竟懸空山眼下只有他一尊武道先天,若是他走了或是隕了,難保當年慘劇不會再度複刻。
本以為為宗門計,今生是無緣更進一步了。
可真如這小和尚,卻他心中再度燃起了希。
過了半晌。
當季秋頓筆停下,隨後將數張稿紙鋪開後,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滿意點頭,轉而對著旁邊一直沉默,唯恐打擾到他的覺悟開口道:
“師祖,抄錄完了。”
“請您過目。”
說罷,季秋侍手而立,將紙張獻上,讓開了位置。
“...好。”
深吸一口氣,覺悟接過這寥寥數張的稿紙,隻覺足有千鈞之重。
因為,這或許是他今生唯一的希了。
看著嚴陣以待的覺悟,季秋想了片刻,怕他抱有太大的期待,於是還是開口提醒了一句:
“師祖,我在藏經閣一枚書簡之上,得悟祖師傳法,被他老人家授予了這篇渡世真經。”
“在傳授的過程中,他老人家曾經提過,
想要修行這道法門,必須要備修行質,而這種質千裡挑一,當年那代的懸空寺更是一人都無。” “所以有些事,您老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到這裡,季秋閉上了。
過猶不及,他之所以開口,就是怕覺悟將所有的希,都寄予在了渡世真經上面,最後卻因未曾懷靈,只能落得個憾收場。
若是那樣的話...
人生可就太淒涼了。
“哈哈,你這小家夥...”
“老衲既然能說出此法門的名字,又怎可能不曉得其中艱辛?”
“放心吧,修行半生,多沉沉浮浮,老衲早已看,如今到了遲暮之年還能再度燃起一線希,與我而言,已是僥天之幸了,又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不過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罷了。”
“倒是你這小和尚,能為我寺再度尋得此妙法,於偌大古寺而言,功勞何止潑天!”
“老衲倒是要替所有未來有緣修行此法的弟子,謝過真如你了。”
老和尚聽到眼前小和尚嚴肅的告誡,不哈哈一笑,重拾了心後,對著季秋真心實意的開口道。
看樣子,他已是做足了準備。
見此,季秋這才點了點頭,道了聲應該,便不再多言,任由覺悟參悟妙法。
就算老和尚不能懷靈,但此法門高深莫測,以他武道先天的境界,說不定也能另辟蹊徑,有所收獲呢?
世界之大,天無絕人之路。
就算不能懷靈,也未必不能以自的努力和才,勘破一切,踏上道途。
就在季秋心中暗想之時。
眼前的覺悟,卻隨著形定,漸漸有了幾分變化。
他那一襲淡紅金邊袈裟,隨著口中默默念叨,突然無風自,周圍有微弱的點附著而來,聚集在了他的面容與合十雙掌之間,散發著淡淡的金華。
那是天地之間,無不在的靈氣,即使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但這終歸證明了眼前的老和尚,是備靈,有著修行之資的!
武道先天,季秋通過渡世真經的記載,大概清楚此境介乎於煉氣中期左右,又有真氣於形大周天,所以應靈氣相較於初學者,簡單了不知多倍。
但即使再過簡單,若只是一介凡俗,那就算是練至化境,也絕然不可能修出神意來。
“弟子恭喜師祖,有修行機緣。”
“師祖往後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達到我懸空祖師那般騰雲駕霧的地步,甚至更高!”
看到眼前的老和尚慢慢睜開眼睛,即使時間過了良久,季秋卻也並不在意,只是淡笑著抬起雙掌,對著覺悟恭喜道。
“你這小和尚...”
“唉,沒想到老衲到了這般年紀,竟還能有這等機緣,真是托了真如你的福氣了。”
睜開雙眼的覺悟,聽著耳畔的恭喜,雙手略有些抖,珍而重之的將手上的渡世真經抄錄本放下,隨後眼神和的看著眼前的月白小僧。
“此經雖為我懸空寺至高傳承,但到底失良久,真如能毫無介懷的將其分而出,這份禪心通明,老衲自愧不如。”
“不過還請放心,你既將其予我手,有老衲在,這門傳承便沒有任何人可以獨!”
“它乃是法元祖師留懸空寺的瑰寶,是我脈立存之基,老衲定會將其好好珍藏,以供懸空寺有緣弟子修行。”
覺悟的話語,珍而重之。
季秋見此,又為他添了句:“師祖,此法珍貴,寧可將其束之高閣,也不能落別有用心之輩手裡。 ”
“我寺傳承此法,必要知知底,不然若心懷不軌之徒得此法門,恐是禍事。”
懸空寺一脈上上下下,對於季秋都抱有著莫大善意。
正所謂投桃報李,這渡世真經,就是他贈予這些師門長輩,同代弟子的回報。
至於真言這經閣灑掃一小僧,究竟還能不能再度傳承此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若此人再度傳承此法,那也是懸空寺自己的選擇。
與季秋而言,並無多大乾系,畢竟本這功法就是懸空寺的,季秋不過是歸原主罷了。
覺悟聽聞,自是笑道:“應當如此。”
“放心,此法有老衲親自保管,所挑選修行之弟子,都是我懸空寺的真傳。”
“若是有心不正的弟子修行此法,那麼哪怕是親手將其給毀了,老衲也決不會將其傳出去,心中有鬼之輩,為禍四方!”
偌大經閣之,覺悟話語落下,言語鏗鏘,擲地有聲。
【9歲:你禪心通明,聞得此法乃是祖師法元特地留下,用來福澤後輩之傳承,又思懸空一脈數載春秋,未曾薄待自己,特此決定,將此法上宗門。】
【本來垂暮之年的師祖,因為你的一念之差,人生開始有了翻天覆地的轉折,此後當代乃至未來數百年,都有無數本來無緣之人的命運,因為你,而有了徹底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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