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轉回劍氣沖霄堂,張嬸和錢叔正站在堂前等候。
岳不群招呼兩人進去道:“自己找椅子坐。”
兩人對視一眼,錢叔手道:“在掌門面前,哪有我等坐的。”
岳不群本是掌門大弟子,在雜務人員眼里,地位本就很高,如今了掌門,兩人更不敢在岳不群面前失禮。
岳不群擺擺手,說道:“兩位一里一外,負責華山雜,卻是辛苦了!我初任掌門,還需借重兩位,坐吧!”
他們兩人負責華山的雜務,以往在門地位不高,但此刻華山人才凋零,岳不群需借助兩人之力,給予了兩人最大的尊重。
兩人相互,各找了個椅子坐下。
岳不群向張嬸了解了務人手留存及錢糧資儲備況,并要求安排人手打掃路面,清除屋頂積雪,張嬸一一稟報完,就安排事務去了。
“錢叔,外面的況,你跟我說說。”
華山本來就家大業大,如今門人弟子凋零,資錢糧是不缺,岳不群今天的重點,還是在了解外部的變化。
“好的,掌門。”錢叔直直回道。
“本門在陜西、山西、四川、南直隸、浙江布政使司,共有店鋪七十八家,現除陜西二十三家外,其余均已轉讓,得銀六萬八千一百四十六兩。”
錢叔頓了頓,解釋道:“因事出倉促,均低價快速。”
岳不群點點頭,未予評置。
“原掛靠本門的田地,共計三萬七千二百三十畝,年得糧約一萬三千石,今年的糧食已理,得銀八千四百兩,現掛靠關系陸續取消,往后此項收益不再。”
“本門在華、潼關兩縣各有良田兩千畝,可滿足本門現在的糧食供應。”
“其他販鹽、販鐵、行鏢等過路費已暫停,后續費用如何收取,還需掌門示下。”
岳不群手指輕叩著桌子,問道:“陜西的店鋪一年收益幾何?”
“超過兩萬兩,不足兩萬三。”
“現在你手頭還有多人手?”
“四百六十人,其中好手約六十人左右。”
岳不群點點頭,所謂好手,就是武功達到三流水平的壯漢子,他們潛力有限,但經驗富,是門派實力的基礎。
“你和張嬸合計合計,年后,在這些愿意留在華山的雜務人員家中,挑選三十名資質較好的孩上山來,男二十,十名。”
錢叔一聽,激站了起來,大聲道:“謝掌門恩典,我一定挑選出資質最好的孩上山。”
話雖沒明說,但被挑選上山,顯然是要預備正式弟子的了,那就是從侍候人變被人侍候,從下人一躍主子了。
岳不群又淡淡道:“至于過路費的收取,就停了吧,有送上門的,也婉言拒絕,要知道量力而行。”
錢叔黯然點頭,這本是應有之意,原來人家的就是保護費,如今華山自難保,如何能給別人保護。
“這些店鋪轉讓事宜,你提個詳細的章程給我。”
“你和張嬸合計合計,外雜務人員,給我個名單,你們也做個評語。”
“私自離開的,也把況做個詳細說明。”岳不群冷冷地道,在華山罹難之際,背離華山的都要上黑名單。
錢叔心里一跳,忙應了下來,僅留一的老資格自得,也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掌門那尚顯青稚的面容,開始變得威嚴了。
中午,岳不群與寧中則剛吃完飯,趙不爭就走了進來,站在堂前招呼道:“師兄,我來了。”
寧中則見趙不爭收拾得,雖依舊虛弱,但神轉好,不復往日死氣沉沉模樣,出一子年輕人的朝氣,高興道:“趙師兄,你終于出來了,吃過午餐了嗎?”
趙不爭點點頭道:“我已用過午餐,師兄找我有事相商。”
岳不群讓寧中則撤了飯菜,又泡上兩盅茶,招呼趙不爭坐下。
“師弟,看你神轉好,師兄深欣,這個月你跟我一起吃飯,將好好補補。”
“謝謝師兄!”趙不爭激道:“不知師兄上午所言之事,有如何章程?”
岳不群喝了口茶,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故我決定為本門設立傳道人,以應對意外況,保證本門傳承連綿不絕,”
“除管理藏經院外,傳道人不參與本門任何事,只對掌門負責,或許應該說,只對華山負責,如掌門發布危害華山傳承的命令,藏經院有權拒絕聽從。”
“傳道人的傳承以忠誠為首要,以本門出生弟子為主,輔與忠厚老實的孤兒,一傳道,死為華山鬼。”
趙不爭激得渾發抖,滿臉通紅,紅著眼道:“師兄,傳道人責任如此重大,我真的可以嗎?”
岳不群雙眼盯著趙不爭道:“師弟,這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是你必須擔當起這個責任,現在的華山,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趙不爭想起慘死的師傅、師叔及師兄們,眼淚又流了下來,用力點點頭道:“好,我干。”
岳不群欣道:“你現在首要是整理藏經閣書籍,還有原來華山各弟子房中留書籍,匯總分類,做個臺賬出來。”
趙不爭遲疑道:“那劍宗弟子的……”
岳不群厲聲道:“沒有劍宗,也沒有氣宗,只有華山弟子,以后的華山,只有一種思想,只有一個聲音,你,聽明白了沒有?”
趙不爭留著淚,拼命點頭。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經過了風雨,終能見到彩虹。我們華山遭此大難,是上天賜下的考驗,我華山弟子,只有迎難而上,披荊斬棘,才能大先輩榮,恢復華山赫赫盛名。”
“你的眼淚,從今天起,就要收起來,往后,華山弟子,只能流,不許留淚。”
趙不爭胡拭幾把臉,雙眼紅通通的,嘶啞著道:“師兄說的對,華山一定會恢復往日盛名。”
岳不群找出藏經院的鑰匙,兩人一前一后向藏經院走去。
藏經院大門閉,兩個壯的年輕人一臉肅穆立在門口,見岳不群兩人走近,一起躬抱拳施禮,齊聲道:“見過掌門!”
岳不群出溫和的笑容,和聲道:“張小湖,高盛,辛苦了!這是趙師叔!往后藏經院事務由趙師叔負責,你們也暫時跟在他邊聽用。”
張小湖兩人忙向趙不爭施禮,以后就是由趙不爭直管了,趙不爭拘束地向兩人點點頭,沒說話,轉眼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知道這一步需由趙不爭自己邁出,沒再幫腔,掏出鑰匙遞給了趙不爭。
趙不爭試了試鑰匙,打開院門,兩人進了藏經院,張小湖目送兩人進去,重新拉上門,與高盛守在門口。
門是個小院子,十一二丈寬,三四丈見深,擺著個石桌及四個石凳。
趙不爭打開中間房子的大門,幾十數個書架在眼前。
盡管華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但不管華山弟子還是雜工,都沒沖擊這里,一切保持了原樣,只是幾月時間不曾有人打掃,灰塵布滿了整間屋子。
岳不群在書架旁慢慢移,發現各種功法典籍有大致的分類,可隨意置放的也不,顯然以前管理不甚得當。
“把散落在各的功法歸集后,你首要是重新編制個臺賬,做好分類,修煉心得跟功法走,傳記類修煉心得如涉及到多個功法,也要在功法臺賬中注明。”
岳不群慢慢走著,神飄忽,聲音悠遠,趙不爭垂手跟在后面,仔細聽著。
“所有功法及心得,均抄錄一份,我到時給你找個蔽之存放,這個所只有傳道人及掌門可以知悉。”
“抄錄一份功法原文,置放于掌門書房。”
“你對于傳道人、藏經院如何管理,要拿出個章程給我,我們慢慢合計完善,定能把這事做好。”
岳不群停下腳步,一手扶著書架,神慢慢變得激,過萬冊的功法典籍呀!
這是多大一筆財富,相信當今武林中,除了林武當,再沒有那個門派有這底蘊了,只要作得好,最多二十年時間,華山就能重新崛起。
懷令旨的趙不爭,以一種病態的狂熱,帶著高盛清查了華山各峰的所有房屋。
每進一間屋子,趙不爭就喊著原先住在該屋的師叔或師兄的名字,磕三個頭,三天下來,磕了一千多個頭,把華山除有所不為軒外所有帶字的事都收集到藏經院。
岳不群在寧中則的護理下,慢慢調理,每天接見各地雜務弟子,把各地各事務的負責人調更換一遍。
空余時間就細細研讀《紫霞神功》,從頭到尾背得爛。
又找來歷代掌門記錄的修煉心得,仔細對比推敲,對《紫霞神功》的修煉慢慢有了頭緒。
如此過了十余日,這天,岳不群剛用過早飯,就見劉長安進來稟報,道:“不爭師叔求見掌門。”
岳不群從錢叔推薦的三十人中,挑了劉長安等四人在有所不為軒聽用,又給趙不爭撥了兩個忠厚老實的,其余人等暫時跟著寧師妹練習華山基本功。
“讓趙師弟進來,另外,你去把李老來。”岳不群吩咐道。
李老是華山派的醫師,五十來歲,上山已十幾年,通外科,很得華山弟子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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