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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區玫瑰》第22章 第 22 章

夏星眠揣著那兩張溫泉山莊的票, 從學校揣到家,從家揣到酒吧,在口袋里都快攥爛了, 還是不敢和陶野開這個口。

實在是怕被拒絕,自己那顆可憐的小心臟最近已經夠千瘡百孔的了。要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卻被無拒絕,可能得頹喪上好多天。

酒吧換了臺新的琴,質量比之前好了很多。

可夏星眠沒有余力為此開心。甚至都沒怎麼注意到換了新琴。

心里藏著事, 演奏也不專心,三首伴奏彈錯五, 連樂稀爛的趙雯都聽出蹊蹺。

“你干什麼呢?”趙雯下來, “不能彈別彈!”

夏星眠對于自己這種不專業的行為深抱歉, 離開電子琴低頭說對不起, 垂著眼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趙雯難得見孤傲的夏星眠這麼乖巧,忍不住多罵了幾句。其實心里沒那麼氣,就是好奇夏星眠能乖巧到什麼程度。

于是罵得越來越難聽。

夏星眠一直不還口, 手揣在兜里, 攥著什麼在發呆似的。

“趙姐。”

陶野從外面進來,微微笑著替夏星眠說好話。

最近有煩心事,不太在狀態,你消消氣, 我回去以后會和好好說。”

趙雯哼了一聲:“陶野, 你總這麼護著可不行。”

陶野替夏星眠道起歉來:“對不起啊。”

趙雯又看向夏星眠,見還在走神,氣不打一來, 使勁拍桌子。

“喂喂喂!”

夏星眠懵懵地抬頭, 這才注意到陶野來了, 馬上站直, 人:“姐姐。”

趙雯叉腰道:“你什麼時候給你姐姐惹點事?”

夏星眠:“我……”

陶野把夏星眠拉到后,陪著笑:“算了,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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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雯指著夏星眠,兇神惡煞地說:“你今天工資減半!”又扭頭對陶野勸:“陶野,你不許給零花錢,好好長記。”

陶野:“我沒給過零花錢……”

趙雯切了一聲,擺擺手走了。“說你沒養,鬼扯。”

在酒吧眾人的眼里,陶野和夏星眠儼然就是養與被養的關系,起初們還解釋,后來發現沒人信,也就不解釋了。

等趙雯走遠,見四下無人,陶野才松下肩膀嘆氣,輕聲問夏星眠:“要不要回家休息?”

夏星眠搖頭。

陶野:“……那我先去忙了。”

“等等!”

夏星眠抬了抬手。抬起一半時,猶豫了下,很小聲地說:

“我想抱抱你,姐姐。”

陶野沉默了一陣子。

忽然出手去,輕輕地夏星眠的頭。著,手指向后腦方向落,到后脖頸時,向前稍稍一攬,讓夏星眠靠向的懷里。

悉的淡淡香味又繚繞在鼻尖,銀耳環著夏星眠的側臉,帶著冷金屬的溫度。

夏星眠很詫異陶野真的會抱,畢竟這些日子陶野躲都已經了一種常態。

“姐姐……”

指尖抖著,把手小心翼翼放在陶野的腰間。

可還沒放兩秒,抱的人又倏地離開。

陶野后退了一步,扶著夏星眠的肩頭,淺淺笑著:“好了。你去休息室坐一會兒吧,調整一下狀態,想回家的話可以自己先走,不用等我。”

說完這些,陶野便轉要離開。

的那一刻,在白駒過隙的瞬間,夏星眠看見陶野皺起了眉。

——皺眉可以代表很多種緒。或許是厭惡,也或許是不耐煩。可夏星眠從陶野角抿起的弧度與眼尾的細微變,看得出陶野并不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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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野在忍著什麼。

“姐姐。”

夏星眠下意識地拉住了陶野的手腕,食指剛好按在那片鳶尾花刺青上。

陶野被拉停在原地,手腕來回擰,僵地掙夏星眠。

后,仍背對著夏星眠,另一只手默默拽著那里的袖子向下拉,遮住那片刺青。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陶野這樣的舉,夏星眠心口一

說不上來為什麼心疼,可就是心疼。陶野明明一直都是很淡泊,平靜,不在意的樣子,可背對著站在那里,捂著手,又像是一面快要碎裂的冰,滿是皸紋。

“……你別躲著我,求你。”

夏星眠用了這輩子屈指可數的哀求語氣。

空氣靜默良久。

陶野繃的背緩緩塌下。

回過頭,笑里含著點無奈。

“好不容易才習慣生活里沒有你,干嘛又要來招惹我?”

夏星眠上前一步,再次抓住了陶野的手腕。

“你為什麼要習慣沒有我?”

話音都在抖。

“我說過了,我不想走,我也不會走。”

陶野不說話,只是看著,無力地抿起角。

夏星眠看得出,陶野并不相信的話。或許陶野眼中的世界里,本不會有人為了長久駐足,更不會有人甘愿邊永恒不變的定數。

“姐姐,你相信我一次……”

夏星眠慢慢近陶野,陶野偏過頭后退。退到墻時,夏星眠湊近了,陶野以為會吻上來,可夏星眠只是把下放在的肩窩里,聲音小到委屈。

“我……我真的……”

還是沒辦法說出“我喜歡你”這幾個字。

到最后,只是說:

“……我真的不會走。”

陶野言又止。

半晌,嘆著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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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怕不能和陸總在一起,以后又沒地方去,你可以繼續待在我這里。你既然我一聲姐姐,不論發生什麼,我一定會幫扶你的。你不必因為擔心我不收留你就對我做這種保證啊。”

夏星眠不想要聽到這樣的回應,陶野的話簡直給的猜想板上釘釘。陶野只想著幫、給一個依靠,而從不把們的往曖昧的方向想。

陶野舍不得,也僅僅是因為舍不得這個習慣。只是習慣們一起生活罷了。

即便們上過很多次床。們之間的,始終純潔得一塵不染。

——年齡略長者與后輩。

——幫助者和需要幫助者。

——姐姐和小妹妹。

——搭伙,過日子而已。

夏星眠暗暗咬了咬牙。

從來都不是個肯對現狀低眉順眼的人。

現在一塵不染又怎樣?有朝一日,總能給們的關系砌上糜

“我知道了,姐姐。”

夏星眠閉上眼,窩在陶野脖頸里說話,熱氣吹拂到陶野的鎖骨上。

陶野見夏星眠松了口,不再堅持賭誓說“不會走”,的臉上反而出釋然的笑。

起夏星眠的長發:

“……那如果有一天你決定走了,一定和我道個別,讓我知道你要走。……我不想某一天回家,突然發現,你已經不在了。”

夏星眠深深吸了口氣,答應了

“好。”

想,既然無法讓現在的陶野相信不會走,至也得在陶野最低的期待里,給對方一個承諾。

話雖沒有完全說開,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漸漸回到了往常那樣的平靜與溫和。

不論是定下了怎樣的承諾,只要是承諾,總會讓人多一份安心。

去繼續工作前,陶野特意囑咐夏星眠不要自己先回家,等下班,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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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已是深夜。

兩人并行在路牙上,夏星眠惴惴不安地等待。

等得心臟撲通跳,額角都冒了汗,終于不負期待,等到了陶野主來牽的手。

馬上回握上去,迫不及待地汲取這失聯了許多天的溫度。

“姐姐,周末……”

鼓起勇氣,藏在兜里的另一只手再次攥那張得皺的票。

陶野:“嗯?”

夏星眠:“你……周末有空嗎?”

陶野:“有啊。”

夏星眠:“哦……那……”

汗已經把票浸了。

“我……”

我想帶你一起去同學的生日宴。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怎麼就說不出口呢?

上次邀陶野陪一起去掃墓陶野就拒絕了,這次邀,應該還是會被婉拒吧。其實陶野上次就暗示得很清楚了,不太愿意參與私人的關系圈。

想到這一點,夏星眠喪了氣,快被紙團的票終于被松開。

“……沒什麼。”

算了。

夏星眠忍不住嘆了口氣。嘆的聲音很明顯,冷風裹著這聲沉沉的嘆息,吹拂到了陶野的耳畔。

夏星眠正難著,忽然覺到拉的那只手晃了晃。

抬眼,看到陶野歪著頭瞧

“這個周末,我記得你好像也沒有兼職。”

陶野的眼睛彎起。

“我帶你去釣魚?”

夏星眠不可置信:“真的?”

陶野點點頭:“嗯。”

“真的嗎?”又問了一遍。

“真的啊。”

“好!”

夏星眠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完全沒考慮到要對楊依珊失約這件事。擱在以前是不會的,很重信守諾,不論對象是誰,這是為人的原則。

可如今所有的原則,都在以陶野為中心,視況而取舍。

夏星眠不得不承認,陶野上所有的東西都令瘋狂著迷。香水,刺青,鼻梁痣,彎彎的笑眼,銀質的耳環,溫且墮落的風塵

甚至包括“為了陶野失控”這件事本,也是那麼讓人心

或許是以前的生活都太令了。

夏家讓活得像灘死水。

陸秋蕊讓活得像片浮萍。

有句話說——

「所有漂泊的人生都夢想著平靜,年,杜鵑花。」

「正如所有平靜的人生都幻想著伏特加,樂隊,和醉生夢死。」

所以才如此無法自拔地,哪怕是一廂愿的、熾烈的單相思。

——因為對來說,陶野,就是完的。

既是的平靜與杜鵑花,也是的離經叛道與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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