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道:“不錯,我如今乃是疏影閣弟子。”
一語說出,全場嘩然。
有人滿面譏嘲:“說什麼夢話?梅花仙子會收你為徒?”
有人半信半疑:“兄臺,你說的可是真的?”
有人咬牙切齒:“不可能,不可能,梅花仙子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有人燕羨不已:“天啊!你居然和梅花仙子朝夕相!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魚趕路要,懶得與這群人啰嗦,既已說明了份,道一聲“告辭”,前傾,便要從人群中開了一條路。
陳年已是第二次見到李魚,是以他心中的震撼比之旁人有增無減,思緒茫然,直如翻江倒海,既稽,又驚詫:“上次見李魚時,他確實并無修為。短短三個月,李魚已是辟谷修為。
瞧他言之鑿鑿,拜師之事應該真有其事。那天他確實一直沒有出谷來,應該便是一直在谷中修煉……
但梅花仙子怎會將他收為徒弟,實在匪夷所思。”
此刻察覺李魚心急離開,陳年略一思索,攔在李魚前,問道:“兄臺是代表梅花仙子前往鳴山道賀嗎?恰巧我也要去鳴山,不如我們結伴而行。”
這陳年也算李魚半個人了,恰好李魚對路徑也不甚,當下點頭道:“如此甚好,陳兄請。”
陳年吆喝一聲:“借過借過,諸位老爺們,可別耽誤了我們拜壽的時辰!”說著當先開路,疾往仙音宗而去。
這陳年乃是十大門派中萬劍谷六劍使中黑龍劍使的兒子,在這群世家子弟中地位最高。
一聽陳年發話了,眾人紛紛退避三舍,在云層中讓出一條路來。
“呵,這陳年倒是有趣,而且頗有作用。”李魚現出微笑,亦是施展“彩云追月”訣,奔云飆塵,隨其后。
諸多年不遠萬里,守株待兔,都是想要看一眼“醉眼看花主人”極度推崇的第一仙子芳容。
沒想到,仙子沒看到,只看到了一個俊俏書生,真是大失所。
許多人想破頭皮也想不出李魚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驚疑不定,心中想道:“既然陳年都跟那小子一起走了,我們還留在這里作甚?還不如跟著他瞧個究竟。”于是也氣跟在李魚后。
更有許多人心中在想:“陳年真是個大傻子,這小子說自己是疏影閣弟子,你還真信啊?
說不定這小子是別人雇的差役,故弄玄虛,先將我們眾人一起引開。
然后他的主人便可以獨自等待梅花仙子出谷,獨賞梅花仙子仙姿了。
哼,我才不上當,不等到梅花仙子,我才不會離開呢!”
陳年氣數萬里之后,有意放慢速度。過了好一會,總算等到李魚來到左近,急不可耐發問道:“先前見面太匆忙了,還不知兄臺姓名呢?對了,忘了說,我是萬劍谷的。”
“在下李魚。陳兄既然要去鳴山,怎麼反而要來玉笛谷呢?”
陳年嘿嘿一笑:“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我自然想要看一眼梅花仙子的花容月貌,所以才會傻等在玉笛谷口了。
前年絕仙子唐菲兒出任唐閣新閣主,我有幸看到了絕仙子的璀璨如花,卻怎麼也找不到梅花仙子的芳蹤。
明明梅花仙子是到場祝賀的,可是沒有人看到在哪,只把我弄得心眼難耐,越發想要見一見梅花仙子……”
李魚冷哼一聲:“陳兄,在下勸你說話注意點!若再聽到你胡言語,休怪在下翻臉無。”
陳年一呆,醒悟自己失言,連忙道:“李兄勿怪,我怎敢對令師梅花仙子不敬?
一時說錯了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以實力而論,陳年自然不懼李魚翻臉,但陳年知曉自己說錯在先,被李魚教訓一頓也是應該,是以反而急著向李魚道歉。
在陳年心里,反倒對李魚多了一分好印象:“他明明只有辟谷修為,竟敢大聲呵斥我,氣壯辭嚴,威勢迫人。
這小子頗不簡單吶。想想也是,梅花仙子眼高于頂,就算只是挑徒弟而不是找夫婿,條件也不會降低多。”
微妙氣氛中,陳年主攀談,以化解尷尬:“李兄,你可知仙音宗今天要比武招親?”
“比武招親?”李魚一愣,微好奇:“這是怎麼回事?”
“我就知道,李兄還沒有得到消息。”陳年又是嘿嘿一笑:“今天不但是唐宗主的大壽,更是唐宗主為其兒冰雪仙子挑選夫婿的大日子。
仙音宗只提早把這消息告知十大門派,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尋求有力盟友。
不過,新郎必須贅仙音宗,這一條件未免有些過分了。仙音宗也早有預計,所以才要比武招親,選取天下英才。”
“冰雪仙子?必須贅?”李魚一頭霧水,疑問道:“一般人對于贅頗有抗拒,若是無人上臺比武,豈不是冷場了?
按照常理而言,如仙音宗主想要挑一個贅婿,應當暗中行事,如此大張旗鼓,實在令人費解。”
陳年眉一挑,急道:“天啊,李兄你完全會錯意了。
先不說仙音宗本的強大,單是冰雪仙子的絕世天香,如果能與冰雪仙子左右為伴,不要說贅了,就是做牛做馬,無數人也是心甘愿。
且不說別人,兄弟我絕對千肯萬肯。”
李魚有些糊涂:“但你剛剛卻說贅這條件有些過分,這又是何解?”
“哎,看來李兄太過專心修煉,平素都不關心仙林風月啊。
冰雪仙子唐雨之所以有這個外號,乃是因為素來冷傲,猶如六月冰雪,輕易靠近不得。
而且仙林傳言,唐雨小小年紀,修為已達元嬰頂峰。你想想,兄弟我能被唐雨看上嗎?”
陳年自嘲一笑后,繼續道:“所謂門當戶對,男才貌,有機會贏得唐雨芳心的人,無非是十大門派那幾個下任的掌門人,比如說我們萬劍谷的陸天離師兄,圣儒門的懷劍公子。
但哪個門派會同意讓苦心栽培的繼任者贅仙音宗呢?
所以唐宗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求天下英杰了。”
“照此說來,仙音宗主應該提早昭告天下,好讓有心之人不要錯過這場比試啊。”
陳年卻反問道:“李兄之前并非仙林中人吧?”
“不瞞陳兄,在拜師之前,我的確只是山野一書生,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一個山野書生竟可以得到梅花仙子垂青,一個山野書生竟能在三個月里將修為提升至辟谷期。
本是天方夜譚,卻偏偏是眼前事實。
陳年愈發對李魚興趣,不免有心接納,便耐心為李魚解答:“難怪李兄對于仙林頗是生疏,這一路正好無聊,我不妨與李兄多說些仙林典故。
至于仙音宗主何不昭告天下?其實提早通知十大門派,就已經是通知了天下人。
世上本沒有不風的墻,只不過招婿的風吹不到梅花仙子耳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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