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眠沒,許月亮著，也沒。

服務員在許月亮的後道：“點餐請這邊~”

許月亮終於舍得收回了視線，去吧臺前先把東西點了。

製作需要時間,許月亮靠在吧臺邊緣，轉又看了過來。

兩個小妹妹仰著腦袋，也一直看著林綺眠。

林綺眠幹脆坐下了,頭套有一淡淡的橡膠味，裏頭黑乎乎的,如果不擺正位置，視線會非常阻。

正了正那頭套，小妹妹噗噗地發出笑聲。

林綺眠的聲音從頭套裏傳出來，得很低：“這個……好玩。”

“是的是的。”紮紅蝴蝶結的妹妹道,“姐姐你也喜歡嗎？”

林綺眠：“……”

倒也談不上喜不喜歡,畢竟都沒看清這是個什麽東西。

“這個可好玩了。”紮藍蝴蝶結的妹妹把一個東西遞到了麵前,“可以從塞進去吹的。”

林綺眠扶著頭套低了低腦袋,看到了小朋友才會玩的吹吹卷。

林綺眠：“……”

紅蝴蝶結：“姐姐你要不要試試？”

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林綺眠既然坐在這裏了，未經允許就使用了別人的東西，和別人友好互一下總是要有的。

拿起了吹吹卷,但沒往頭套裏塞。

彩鮮豔花紋斑斕的吹吹卷在的指尖，順地從食指翻轉到了小拇指,又翻轉了回來。

“哇！！！”紅蝴蝶結開心地喊起來,“姐姐你轉得好厲害！”

藍蝴蝶結：“姐姐你上學的時候一定是轉筆大賽第一名！”

紅蝴蝶結拿起了手機：“姐姐你要不要我幫你錄一段視頻啊，你戴著這個玩這個,真的太酷啦！”

林綺眠抬手擋了擋麵前的手機,從頭套狹窄的隙裏對上了許月亮的視線。

許月亮微微彎著子,一不地在看。

仗著有頭套掩蓋,林綺眠直視了回去，沒有躲避。

而就這一秒鍾的直視，許月亮突然笑了起來，抬腳就朝走來。

林綺眠：“！！！！”

林綺眠不耍酷轉什麽吹吹卷了，抬起雙手，地抓住了頭套的邊緣。

許月亮到了們麵前，笑容像這破天氣的太一樣燦爛，綻放著和誰都能玩到一塊的親和力。

“你們好呀！”笑著指了指林綺眠的腦袋，“這個也太可了吧！在哪裏買的呀？”

林綺眠：“……”

紅蝴蝶結：“哇小姐姐你也想要嗎？我發你鏈接。”

許月亮立馬掏出了手機，打出了自己淘寶好友的界麵：“好呀好呀。”

真是哪裏都能加好友。

真是哪個賬號都能變社件。

紅蝴蝶結一邊給許月亮推鏈接，一邊上嘮叨著：“這個也可，這個特別搞笑，我覺得這家店不錯，我們買的這個味道就不大……”

“是嗎？”許月亮抬頭，朝林綺眠看過來。

林綺眠：“？？？？”

看幹嘛？

許月亮笑得眼睛彎彎的，問的方向很明確：“姐姐，是沒有什麽味道嗎？”

做賊也不能太心虛，林綺眠抓著頭套邊緣，想著低嗓音回一句。

但還沒等開口，許月亮突然湊了過來，蓋住了林綺眠所有的視線。

那兩個狹窄的孔裏，隻剩下了許月亮放大的臉。

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抹著亮晶晶釉的。

珠飽滿，角微微上翹，像沒什麽壞心思又調皮的貓咪。

“我聞聞。”許月亮說著，鼻尖挨過來，用力吸了吸氣。

林綺眠沒躲，沒舍得躲。

許月亮聞完，笑著道：“是沒什麽味道誒，但姐姐的香水好好聞，我也想要了。”

林綺眠心尖一跳，這下是真沒控製住自己，往後閃了閃。

蓋住了臉，卻忘了氣味這回事。

好在許月亮的咖啡做好了，服務員喊取餐。

許月亮直起子，嫣然一笑，表達了對此次流的愉快和謝。

朝大家揮了揮手：“再見~”

蝴蝶結妹妹們用力擺手：“小姐姐再見~”

許月亮手上拿滿了東西，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

林綺眠端坐在椅子上，沒敢。

綠頭魚呆愣愣的，像尊失去靈魂的沙雕玩偶。

許月亮消失在了視線裏，蝴蝶結妹妹們大膽地討論了起來。

“那個小姐姐好漂亮啊，的妝也太好看了吧！”

“是舞臺妝吧，我們不會偶遇了什麽沒出道的小豆吧！！！”

“嗚嗚嗚嗚今天含量超標了，我也太幸福了……”

林綺眠摘下了頭套：“是很好看。”

紅蝴蝶結：“姐姐你也好好看！不瞞你說，我們兩剛才看你很久了……”

藍蝴蝶結：“我們還怕你嫌我們倆吵呢，沒想到你也喜歡玩這些。”

林綺眠將那頭套翻過來，好好看了看。

太醜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沁人心脾的醜。

紅蝴蝶結：“哎呀剛才點了錄像就忘了關……這個視頻裏麵，還有剛才那個小姐姐……”

“別發出去。”林綺眠下意識地道。

紅蝴蝶結：“不會的不會的，沒有經過別人同意，我們不會發的。”

林綺眠的指尖輕輕在桌麵上了：“裏麵有我，發給我吧。”

小妹妹很好哄，說什麽聽什麽。

不僅把視頻發給了林綺眠，還把自己手機裏的原件刪掉了。

視頻封麵當頭就是戴著那個醜魚頭的樣子，林綺眠不忍點開，收了手機，出了咖啡廳，回家看直播。

這一趟雖然出了意外，但收獲也不。

香水又不是什麽整個s市隻會有一個人用的高級限量版，許月亮不至於憑這個，就確定了魚頭裏的人是誰。

下午兩點，許月亮準時出現在了直播間。

發型和妝容沒有變，就是林綺眠見到的那一套。

提前知道了今天的造型，這讓林綺眠有一種奇異的愉悅。

一切照舊，林綺眠甚至拿了本書過來，邊讀邊看。

書中自有如玉。

直播進行了兩個小時，不知道彈幕誰問了什麽，許月亮突然道：“我今天看到了一個特別好玩的東西……”

林綺眠抬眸：“……”

許月亮抬手在腦袋上比劃了下：“有個很漂亮的大姐姐戴了一個很可的魚頭套。”

彈幕：【都戴了頭套了你怎麽知道漂亮？】

許月亮：“我早都說過了，真正的是不用看臉的，哪兒都。”

彈幕：【又來了又來了。】

許月亮嘿嘿笑了笑：“確實，又讓我想到了我的姐姐醫生，你還別說，真有點像……”

林綺眠投了兩個禮出去，打斷了這個話題。

許月亮經常提到的姐姐醫生，解釋之前請假原因的時候提，牙齦有點上火了提，哪怕看到了個綠頭魚，也提。

提來提去，第一次的時候讓林綺眠心慌，第二次的時候讓林綺眠心，到現在，就隻剩下了平淡如水的埋怨。

說了那麽多次，離開以後，便再也沒給發過消息。

皎皎那個賬號，就像被許月亮忘了一樣。

直播進行到了天黑的時候，許月亮起，說休息一下，換套服裝，然後來個特別表演。

人一出鏡頭，林綺眠便收到了小月亮發來的微信：【11在嗎在嗎，吃播要開始啦！！！】

林綺眠回複：【在。】

一直在，從提出要求的那一刻開始，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都在。

十來分鍾後，畫麵一閃，鏡頭裏出現了滿滿一盤的漿巧克力麵包。

原來的一大份，被許月亮切了無數小塊，巧克力和熔漿散滿了整個盤麵，著可以填滿肚子的香氣。

“看這是什麽！”許月亮喊著，隻出鏡了一隻細白的手。

林綺眠砸了個禮花過去，鋪滿整個屏幕的特效消失之後，許月亮也跳了畫麵。

穿著校服。

那件高中時的校服。

最普通的藍白配，寬寬大大，毫無版型可言。

校徽被許月亮上了個卡通紙，但林綺眠知道那下麵是什麽樣子，就像林綺眠早就知道，當許月亮穿上了這件服，會是什麽樣子。

有些憨，有些傻，細白的手腕和脖頸，笑起來的時候像雨後的場，剛剛修剪過的草坪。

是可以拉回時的樣子，是唯一能為自己的青春正名的樣子。

許月亮眉眼彎彎，噘著，說：“這是給11的特別表演~~”

林綺眠眨了眨眼，許月亮雙手背後，俯，一口叼住了一塊餐盤裏的麵包，囫圇吞進了裏。

巧克力沾得邊都是，許月亮鼓著腮幫子，吃完了，才笑著道：“無手投喂！”

問11：“我聰明吧？早就說了，這難不倒我！”

彈幕全在提醒邊有東西，在許月亮出舌頭去之前，林綺眠發送出去一條彈幕：【不許表演了。】

許月亮愣住，大概是以為不滿意，再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尷尬：“11真是個不許怪……”

林綺眠又發了條私信過去：【我想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