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喝到最後，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直到最後一滴牛喝幹淨，薑蕪才放過。

“好了，不是喂嗎，喂完了。“薑蕪把瓶立在床頭還拍了拍手。

誰說是這樣喂了！

沈慕敢怒不敢言，聲也不吭，老老實實在被子裏，弱小可憐又無助。

薑蕪重新躺下，沈慕一個側拿背對著薑蕪。

薑蕪也不管是拿還是鬧脾氣，湊得近了些，學著之前沈慕的樣子一下一下拍著。

小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煙消雲散了，沈慕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因為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作紅了眼睛。

拍了半天，沈慕也沒有轉回來。

還難哄啊，薑蕪想著。

一下一下不停，同時也開口道，“好了，不生氣了，睡吧。“

夜裏，哪怕紅著眼睛也不會被發現，沈慕想通了，轉過，麵對著薑蕪閉上了眼睛。

薑蕪以為不會和自己講話，卻沒想到沈慕閉著眼睛問道，“你那邊不要嗎。”

沈慕知道薑蕪還有事沒有做完。

薑蕪一邊輕輕拍著一邊聲道，“以後我都會注意的，不打擾你休息。“

沈慕辯解道，“我真的是因為中途醒了才……“

薑蕪也不揭穿，笑道，“我決定了，可以早起做這些，以後都一起睡吧。“

失眠是什麽。

沈慕不知道，不清楚。

還能多薑蕪一點嗎？

能。

其實沈慕還有個問題，差一點點就要問出口。

“你是不是也我多了一點點。“

憑想象，沈慕都能夠猜到薑蕪的答案，肯定會重新起一個話題，從而對這個問句避而不談，但即使如此，沈慕心中也萬分篤定，薑蕪是的，起碼在學著如何。

沈慕安心閉上眼睛，這一次在薑蕪的拍下很快進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薑蕪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準備早起，但沈慕比醒得更早。

畢竟人有三急，昨天半夜那兩大杯牛可不是開玩笑的。

從衛生間出來，沈慕就將放在床頭的那個瓶惡狠狠扔進了垃圾箱裏。

看到沈慕難得孩子氣的模樣，薑蕪樂不可支。

“你還笑！“沈慕佯怒。

薑蕪笑得更甜了。

京元市冬天的六點鍾，天還未亮。

薑蕪和沈慕的家裏已經點上了燈。

悉的敲擊鍵盤和翻看書頁的聲音傳來，讓沈慕心中覺得很踏實，哼著歌做著早飯，然後忙裏閑依在廚房門邊一個僅有能夠看到書房的角落，注視著裏麵神專注的家夥。

薑蕪認真的樣子真的很。

認真為委托人爭取利益的樣子，認真幫助別人的樣子，還有……

認真投和自己的婚姻生活的樣子。

很。

糟糕，不能再看下去了。

煎蛋糊了。

沈慕手忙腳開始收拾由於自己走神而搞出來的廚房殘局。

資料整理得差不多，薑蕪深了個懶腰，也該換好服、吃個早飯，然後上班去了。

走到臥室的櫃前，薑蕪想拿自己常穿的三件套，白襯、西、米灰大出來，結果裏裏外外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

“沈慕。“薑蕪喊道。

“來啦。“遙遙一聲回應，很快人就被傳喚至此。

“你有看到我的服嗎，就是我之前常穿的那件緞麵燈籠袖的那件。“薑蕪道。

沈慕搖頭，“沒啊，不是都在這裏嗎，是不是這件？“

薑蕪看著沈慕翻出來的一件白襯衫，看上去還真有點像，同樣的緞麵，燈籠袖，隻不過自左領口向下有一串暗紋印花，秀氣又典雅。

“不是這件啊。“

“緞麵，燈籠袖，就它了。“

沈慕說著就要給人穿上。

薑蕪不記得買過這件服，可從款式和來看，這又隻能是的品味，沈慕不喜歡這些。

“來來來，配這條子。“沈慕直接給薑蕪打扮上了。

“這子好像也不是我的。“

“哎呀，都一樣都一樣。“

薑蕪總覺得今天出門這一裝扮都不是自己的服。

可沈總三個問題，直接就給打發回來了。

“大小？“

“剛好。“

“瘦？“

“剛好。“

“舒服嗎？“

“舒服的。“

款式樣子還都是薑蕪的喜好，這還能不是自己買的？

這下好了，連薑蕪自己都拿不準了。

到了華策，薑蕪意外看見蔡雲竟然等在那裏。

神焦急，如臨大敵的模樣。

“蔡士，您……“

薑蕪才剛開口，蔡雲看到，就立刻衝了過來。

“薑律師，我該怎麽辦，蔣誌鴻，蔣誌鴻他瘋了。“

說著，蔡雲巍巍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張被得有些狼狽的紙張，上麵打著不長不短的一段文字。

【電傳總裁夫人與男助理有染，或將與丈夫離婚，攜數倍資產與郎雙宿雙飛】

隻看這一句薑蕪就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至於後麵那些不切實際，測測的猜想，本就不打算繼續去看。

薑蕪將紙折好，拿在手上，推開接待室的門將蔡雲讓進去，“您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

蔡雲坐定，這才開口道，“就昨晚，天都黑了，蔣誌鴻派他的助理來給我送離婚協議，我們在樓下了個麵，簡單說了兩句，我讓他把東西帶回去，對方也沒有推辭就拿走了。可誰想到，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了一張照片，就是從一個角度拍攝我和那位助理的照片，我們明明沒什麽，可那張照片看上去就……“

薑蕪點點頭，這種東西見得多了，不用蔡雲解釋也想象得到。

“那後來呢？“

“照片是蔣誌鴻發來的，還有這張紙上的話也是，他說我不介意孩子有個聲名狼藉的父親，也不在乎他有個聲名狼藉的母親嗎？我做初一，他做十五，大家誰都別想好過。“蔡雲越說越激，“可你知道嗎薑律師，我問他，他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如果是要孩子，我也認了，可他告訴我，他說隻要我放棄權，他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到頭來，竟然是為了錢！“

“調取過小區的監控嗎，如果能夠提供其他清晰可辨的影像資料，那麽蔣誌鴻手裏的照片就無法作為證據，我們也能夠占據主權。“薑蕪問道。

蔡雲搖搖頭，“天一亮，我就去問過了，他大概早就知道正對大門口的攝像頭損壞，正在檢修，所以才不上樓，讓助理約我到樓下，這個高助理跟了他說也有七八年了，我想他們早就商量好了，即使求證到本人也隻會是對我不利的容。“

沒想到最後還是讓蔣誌鴻扳回了一城，之前們算是勝券在握，現在這種況，如果無法證明蔡雲的清白，那麽大家半斤八兩，就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薑蕪的想法和蔡雲相同，蔣誌鴻大概是瘋了。

“你現在有什麽想法，都可以坦白告訴我，哪怕是……“

薑蕪話還未完，蔡雲就打斷了。

“你也認為我會讓步？“蔡雲自嘲地笑笑，“不會，這一次我不會的，我不會因為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而讓步，我弱了將近十年，給了蔣誌鴻可以隨意拿我的錯覺，這一次，我不會讓他如願的，我會在法庭上等著他。“

晚上，沈慕開車來接薑蕪下班。

也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薑蕪在盯著打量。

“妝花了？”沈慕不確定地了自己的臉蛋。

妝並沒有花，還是一樣的致漂亮。

和沈慕正是最好的年華，就像的委托人們一樣，哪個不是正青春的時候與人相知相許，墜河，組家庭，可後來呢，有些人守著自己支離破碎的自欺欺人，有的寧為玉碎再不肯過曾經迷失自我的日子。

和沈慕才剛剛上路，終點又會是哪裏。=思=兔=在=線=閱=讀=

“想什麽呢？”

“不，沒什麽。”

這些來自工作上的負麵緒，薑蕪想一個人消化，看得出來沈慕心不錯，不想掃的興。

車子裏太安靜了，沈慕隨手按開了車載音樂。

悉的旋律，活潑的曲調，們潤的嗓音。

“遙遠的星空。“薑蕪隻聽了小半段前奏說出了歌名。

“喲，你也關注idol製造，誰是你的onepick？“沈慕笑道。

星空衛視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推出了大型選秀節目，idol製造，7個孩在全民pick中穎而出，組了人氣超高的子組合paradise，員中的方萱正是天悅娛樂旗下的練習生，而遙遠的星空就是們的出道曲。

薑蕪沒有回答沈慕這個問題，隻是一笑帶過。

華策到家的路實在很近，不一會兒，薑蕪就看到了自家小區的大門，可沈慕突然打了轉向，在前麵的十字路口調轉了方向。

“哎？你要帶我去哪兒？“薑蕪錯愕道。

“配個瓶給你。“沈慕一個眼橫飛過去，嫵又人。

下了車，薑蕪覺得自己昨天那兩杯牛大概沒喂到沈慕的肚子裏，而是喂到了腦子裏。

竟然帶自己來到了一家兒用品商店。

小服、小子、小鞋子，數不清的玩，布偶還有……瓶。

這一切看起來都很好，很可，很心，大概唯一讓人憾的就是，薑蕪缺個孩子了。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薑蕪不明所以。

“那你為什麽會買個瓶放在家裏？“沈慕反問道。

是啊，為什麽買個瓶？

薑蕪自己也沒有答案。

印象中好像是某次和張惜出門，看著可，隨手就結了賬，為此還被張惜嘲笑了好久。

“阿蕪，你喜歡孩子嗎？“沈慕來到薑蕪麵前，異常認真地問道。

孩子？

那個小小的、的，會哭、會笑、像小天使又像小惡魔的生？

薑蕪沉默良久，開口道，“不，我不喜歡。“

說完，快步走出了這家用品店，將沈慕撂在了後。

弄巧拙了呀。

沈慕有些懊惱。

可真的覺薑蕪是喜歡孩子的，也喜歡這些東西，可為什麽要否認呢。

薑蕪沒有車鑰匙，隻好靠在車旁等著沈慕。

沈慕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兩個瓶。

一個白的，一個淡的，上麵的圖案也很可。

薑蕪無奈道，“你早上剛丟了一個。“

沈慕理直氣壯，“所以啊，我後悔了，我又買了一對。“

“你都多大了。“

“不算大，我昨天剛被人喂過。“

……

這話怎麽聽起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