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開門,發現是大母穆紅玉。
“去哪?”無缺問道。
穆紅玉道:“你爹負氣,不願意搭理你了。但你是申公氏的兒子,多也要爲家族爭取面。既然你決定要參加學城大考,那就要全力以赴。”
“距離大考沒有幾天了,臨時抱佛腳也好,我爲你找了頂級的名士教你。”
“無缺,我不求你中舉,甚至倒數第一也無妨,我說過了我們申公氏是異族歸化臉皮厚,不怕丟臉。但作爲你的大母,還是要教你爲人世的道理,凡事不做則罷,一旦做了就要竭盡全力,爲自己負責。”
無缺容,再一次躬道:“多謝大母。”
穆紅玉道:“老大老二是我親生的,你不是我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這種話我說不出來,一碗水完全端平我也做不到,但也要全力以赴,對你們三個孩子儘量公平。”
“走吧,我爲你找的名師本事是最高的,但脾氣也是極大要求極高,能不能讓他們收下你,我是沒有把握的,也只能憑藉我這異族歸化的貴婦份撒潑耍橫了。”
“可惜了,如果你其他方面的天賦有你醫的一半就好了,也不愁脾氣怪異的大師不收你了,我爲你找的可是真正的一代宗師,泰斗級人。
“你若真的有才華,他們會不得收你爲徒,視你如寶。你若沒有才華,爲娘和你就會一起被趕下山來,面掃地。”
說罷,穆紅玉朝著外面走去,登上馬車,帶著無缺前往鎮海城外。
出了城,乘上了一艘船出海,來到了一座小島上。
這個島嶼不大,縱橫三四里左右,矗立著一座高山,海拔六七百米。
海上霧重,有些仙氣飄飄的覺。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穆紅玉口中的泰斗,一代宗師,就在這山上。
山路陡峭,都是從巖石開鑿出來的臺階。
船隻停靠在簡易的碼頭後,穆紅玉帶著無缺開始登山。
這臺階山路太陡峭了,穆紅玉糖尿病嚴重,雙浮腫潰爛,走了一會兒後就開始雙抖。
“大母,我背您吧。”無缺道。
穆紅玉軀一,冷道:“不需要,就你那力氣,還揹我?”
但就是無缺這句話,讓心一熱,劇痛的雙也有些不疼了。
又走了一會兒,無缺已經看到,鮮從穆紅玉的雙滴,把臺階都染紅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上前,一把將穆紅玉背了起來。
“放我下來……”穆紅玉嚴厲道。
無缺也不管,直接揹著穆紅玉往上爬。
等爬到山頂的時候,他已經大汗淋漓,直接癱倒在地。
穆紅玉目溫,但是面孔卻冰冷道:“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質。早些年幹嘛去了,你爹打著你練武你都不練,活該!”
這人就是這樣的,關係越疏遠,說話越客氣。但一旦開始罵人了,關係反而是切了。
這個山頂上,幾座院子,大概幾十畝。
竟然把院子建在這個地方,天知道用了都人力力。
這山頂的院子裡面住著誰啊,這麼大派頭?
穆紅玉來到院子外面,敲門。
“誰?”裡面傳來一個子的聲音。
“我,穆紅玉來拜見老師。”
片刻後,門開了。
院子裡面,一個滿面紅,鬚髮全白的老者,正在拿著菜刀剁紅薯。
見到穆紅玉來了也不理會,就一直在那裡剁紅薯。
穆紅玉上前道:“老師,您幹嗎呢?”
老者道:“沒長眼睛嗎?剁豬食!”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代宗師。
穆紅玉道:“您還親自餵豬啊?”
老者道:“不餵豬吃什麼?食者鄙,你們這些權貴的施捨,我可不敢要。”
穆紅玉也不管,直接上前摟住老者的胳膊道:“嘖嘖嘖,老師您這怪氣的是對誰啊?我可不這無妄之災啊!”
在這個老者面前,已經五十幾歲的穆紅玉,像一個小孩一樣。
“男授不親啊。”老者皺眉道,接著著穆紅玉的雙,出心疼的眼神道:“你不好,走做什麼?小蟲去把我新弄的藥膏拿過來。”
子去拿來了一個玉瓶,遞給了穆紅玉道:“師姐,師傅花了很長時間,求了很多人,才弄了這個藥膏。”
“閉,瞎說八道。”老者趕呵斥道:“再話多,掌了啊!”
接著,他嫌棄地甩開穆紅玉的手道:“有事說事,沒事滾蛋!我這裡糧食不夠吃,別想著蹭我的飯。”
穆紅玉朝著無缺道:“無缺過來,拜見你師公!”
無缺上前,躬道:“拜見師公!”
穆紅玉拉著無缺道:“老師,這是無缺,是我家最乖的孩子,可心了。”
老者冷笑道:“當我瞎啊,這明明是你家最胡鬧的孩子。當年在天水書院,他鬧的笑話還不夠嗎?丟人都丟到我頭上了。每次書院考試都是倒數第一,還打破了最低分記錄,我每次去學城開會,都被人嘲笑得擡不起頭來。”
眼前這個老者名聞道子!
大夏帝國學城的巨頭之一,因爲一腔熱,放著天空學城顯赫的位置不坐,反而南下天水行省,要教化這裡的南蠻族人。
所以,他也曾經是天水書院的山長。
真正宗師級的人!
可惜……此人剛正不阿,眼睛裡面容不得沙子,前幾年因爲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波,他被人陷害,一怒之下辭去了天水書院山長一職,帶著幾名同樣清高的各科宗師名宿,來到這座島上居,不問世事,專注學問和武道。
學城完全獨立於各大帝國,是這個世界上最超的勢力,強大無比。
別人都是步步高昇,唯獨這位聞道子,因爲一腔熱,從天空學城巨頭主來偏遠區域支教,毫不權勢。
如果不是當年的熱,他此時早就晉升到天空學城的元老會員了。他的出極好,父親曾經是天空書城的四大巨頭之一。而且他本的資歷,也足夠的高。
而現在因爲權勢場的傾軋,他淪落到這個荒島上。
穆紅玉將無缺往前一推道:“老師,無缺一個月後要參加學城大考,想要中舉。所以我就把他給你們這些名師了,您千萬別客氣,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給您我就放心了,告辭了!”
說罷,穆紅玉一溜煙跑了。
傷得極重的雙,竟然還用上了輕功。
“滾蛋,你回來!”聞道子大怒道。
穆紅玉早就不見了蹤影,道:“老師,別那麼客氣,不用相送!”
子小蟲推開山門往下一看,道:“老師,人沒影了。”
“我艸……”聞道子:“我就知道,這個小東西,其他本事沒有,耍賴第一!”
穆紅玉五十幾歲了,在聞道子口中了小東西。
接著,聞道子宗師和無缺面面相覷。
“拜見老山長!”無缺再一次行禮。
聞道子宗師道:“別,我被人排出來了,丟人大發了,早就不是什麼天水書院的山長了。我也教不了你,丟不起那人,你走吧!”
無缺道:“我不敢回去,回去大母會打死我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老實,一臉誠懇。
聞道子宗師道:“果然是一脈相承,都不要臉。我來問你,你打算做什麼?”
無缺道:“參加學城大考,中舉。”
聞道子道:“這些年,你的各科的學業如何?”
無缺道:“離開天水學院後,全部荒廢了,大概是要從頭開始的。”
“噗……”剛喝一口水的聞道子宗師直接噴出來。
聞道子道:“學城大考,挑選五科。你每一科都要從頭開始學?”
無缺點頭道:“對。”
聞道子道:“八年前,書院的考試,你每一次都是倒數第一,其中四科還創造了歷史最低分?現在你各科的績都荒廢了,還不如八年前。”
無缺道:“對。”
聞道子道:“距離學城大考,還有一個月。”
無缺道:“對!”
聞道子道:“那你的目標呢?想要考出一個什麼績呢?”
無缺平平淡淡道:“目標不高,前五吧!”
“滾!”
“好高騖遠,好生無恥,好不要臉。”
“如此荒唐之言,讓我如鯁在,如芒刺背,如坐鍼氈。”
“你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你走吧!”
無缺反而盤坐下來,認真無辜道:“走不了,回去大母會打死我的。”
然後,他直接閉上眼睛,如同老僧坐定。
表誠懇,心無賴。
聞道子總不能真的將無缺扔出去,那樣太不面了,畢竟他是一代宗師啊。
就這麼耗著吧。
一天時間過去了。
兩天時間過去了。
三天時間過去了。
終於,聞道子上前問道:“要怎麼,你才肯走?”
無缺道:“要怎麼我才能留下來,跟著各位宗師學習?”
聞道子道:“我的名字聞道子,顧名思義,朝聞道,夕可死也。你父親和嫡母,都曾經是我的學生。”
何止如此,聞道子還是申公敖和穆紅玉的貴人。如果不是聞道子的挖掘和引薦,申公家族現在還都是野蠻異族的一份子,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有如今的權勢和富貴。
而聞道子此人一生的目標,都是教化野蠻,迴歸文明。
聞道子:“我會考你一道題,僅僅一道題。”
“這一道題不但考驗你的文學水平,哲學水平,政治水平,還會考究你對人的認知,以及在智慧。”
“這道題如果你回答的水準足夠高,那我就收下你,在學城大考上全力以赴幫你,否則你就乖乖離開這裡。”
無缺道:“請。”
聞道子:“請用很短的一句話,概括你父親的一生,不超過二十個字。”
在聞道子看來,這道題纔是考驗一個人是否能大才關鍵所在,也是他智慧的結晶。
想要回答這道題,必須對人哲學,歷史興衰,社會規律,文學涵養都有很高的造詣。
這道題,果然是難,苛刻之極。
首先要回答得確,其次要深邃,還要充滿文學,哲理。
關鍵還要驚豔!
無缺想了一會兒,淡淡道:“潛龍在淵,見龍在田,飛龍在天,龍有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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