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鼎食

拙峰，如其名。

它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嶽，近乎荒涼，像是一片山林。

枯藤老樹昏，夕西下，一派暮氣沉沉，和其他的主峰仿佛置於兩個世界。

斷壁殘垣，瓦礫無盡。

山上的道路，都被荊棘淹沒了，草木雜橫生，似乎久未有人清理了。

李若愚看著站在雜草中的李安，不可置信。

“道青，真的是你！不是我的幻覺？”

他渾濁的老眼出現一抹希冀，都在微微地抖。

三百年前，李安被搖聖地追殺，生死不明。

他就一直在等待著師弟的消息，親自去找尋過，可是沒有一點點的線索。

他本以為可能師弟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死，沒有想到時隔三百年居然能夠再次見到李安，本以為是永別，但此時卻是突然見到，他的激之難以言表。

“是我啊師兄，三百年過去難道你已經不認得我了嗎？”

李安看著眼前這位已經老態龍鍾的師兄，笑著說道。

在北鬥他的名字是李道青，而李安則是地球上前世的名字。

五百年前，他穿越到了遮天世界中，就是和這位大智若愚的師兄一起長大，他年長李安很多，長兄如父，常常替師傅教導他，兩人間的可是極為的深厚。

特別是師傅和搖聖地的太上長老同歸於盡後，就一直是師兄李若愚護持在他前，獨自抗下了來自搖聖地的力。

“我以為…我以為……回來了就好！”

李若愚眼中難掩激，口中說了半句話，但是沒有說全，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回來就好。

他抖的出手，想要去抓住李安，害怕是泡沫幻影。

李安剛要主去抓住老人的手，卻是就見到李若愚一個趔趄就要摔倒。

他一步踏上前，就攙扶住了李若愚。

“咳…咳，老病，不礙事的！”

李若愚站住了腳步，又重咳了幾聲，擋住的手心中有跡出現。

李安的臉沉了下來。

“真的不礙事，只是老病罷了。”

老人再度說道，拉起李安的手就要回到殿宇。

可是剛走兩步，李若愚就再次咳出來，整個人更加的佝僂。

下一刻，整個人就昏死過去，朝著地上摔去。

李安抱起了老人，沒有言語，可是心中卻是已經有了怒意。

他為大帝，在接的那一刻，就對李若愚的傷病了解的一清二楚。

在他的裡有著各種各樣的暗傷，是和大能者爭鬥留下的。

最為恐怖的還是的仙臺上，裂開了一道痕跡，那是道傷。

以李安對李若愚的了解，這位師兄可不是一個爭強鬥狠的人。

早已經虧空到了極點，原本早就該死去，卻是靠著意念支撐到了現在。

在見到李安後，心大起大落下，那意念就松了，一下子就病來如山倒。

李安抱著老人，一步就邁過了萬重阻礙，來到了殿宇。

將師兄放倒在床榻上後，他的就衝起一道熾盛的氣，化作磅礴的生命氣進了李若愚的。

天道在鳴，無盡道花在綻放，環繞在他們的周圍，房間中馨香撲鼻，芳華剎那，織出大道的道痕。

這是李安在以自的帝，為李若愚洗滌一的道傷。

在大量的生命氣進後，李若愚原本虧空的就立刻得到了補充，開始貪婪地吸取。

空虛的一下子就充滿了活力，一的暗傷都快速的消退，原本佝僂的開始複蘇，臉上的褶皺也不見蹤影，頭髮也從白重新回歸黑。

眨眼間，就從一個半截土的老人，回歸到了壯年時期。

等到師兄的傷勢徹底痊愈後，李安才松開了手。

原本李若愚已經虧空到了極點，還道傷，能活到現在都是依靠著意念的支撐，本應該早就死去了。

這麼嚴重的傷勢，就算是聖人來了都沒轍。

如果不是他已是大帝，恐怕師兄真的會死去。

片刻後，李若愚從床榻上幽幽轉醒。

他一醒轉就發現了自己上的異樣，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就仿佛活出了第二世一樣。

“我返老還了？”

李若愚很震驚，看著鏡子中自己變得年輕的面容。

“師弟難不你給我吃了一株聖藥不？”

李若愚揮舞了一下自己變得壯的手臂，不止是上的傷痛好了，覺壽元都變長了許多。

李安笑而不語，他可不是只是簡單的治療了一下師兄的傷勢，那可是大帝的生命氣，起碼給李若愚延壽了兩千年。

“師弟，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

等適應了一下年輕起來的軀後，李若愚就拉著李安談了起來。

“我沿著星空古路，去了很多的星域……”

李安坐在殿宇，給李若愚講述起了這些年自己的經歷。

在枯寂的宇宙中，流浪了三百多年，李安雖以帝，可是依然是慨極多，一時間和李若愚聊到了很晚。

聽到了李安昔年被搖聖地追殺，是被意外傳送到了其他的星域，李若愚震驚的同時卻也是釋然。

難怪當年李安消失的沒有一點蹤跡，他在東荒這片地域苦尋了很久，可是都未曾發現線索。

都以為李安被搖聖地暗中殺死，想要上門報仇。

五百年前，搖聖地的太上長老為圖謀他們拙峰的傳承，和師傅爭鋒同歸於盡，讓他們的傳承近乎斷絕。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這位太上長老的大弟子為了搖聖地的聖主後，就持續的針對起了他們拙峰一脈。

以至於原本鼎盛的拙峰，在短短幾十年衰敗到了只有李若愚和李道青兩人。

原本到這一步，也就該差不多了。

但是李道青當年依仗著金手指名東荒，讓搖聖地的聖主是鐵了心要滅絕拙峰一脈，連兩人都要徹底的抹殺乾淨。

而那時的李安已經了氣候，連搖聖地都難以輕易奈何，只能將氣都撒在了他的師兄李若愚上。

“我資質愚鈍在拙峰枯坐了幾百年，卻始終未能將那門悟出，如果你當年沒有離開，以你的悟，恐怕已經能夠悟出我們拙峰一脈的那門了。”

重新讓拙峰鼎盛起來，這是李若愚心中的追求，原本鼎盛的拙峰一脈到了他的手中，衰敗至此。

自始至終都讓他到愧對師尊當年對他的教導，他的資質平庸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師尊當年對他的耐心教導，恐怖都難以走上修仙路。

而現在讓拙峰的傳承都快斷絕，已經為了他的心病。

聽到李若愚的話，李安的角一，他的悟自己還不清楚嗎？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想要在拙峰悟出那門九之一的“皆”，可是自從他看了五分鍾道經後，就安然地打瞌睡後，他就明白了了一個道理：去他媽的自然之道，能悟出個鬼來。

“師兄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師尊臨死前將拙峰付於你，必然是有他老人家的深意的。”

李安笑道，“正所謂大晚，終有一天我覺得你會聖，甚至證道為我人族的一尊大帝也說不一定呢，到時候肯定能夠將我們拙峰一脈發揚大。”

李若愚有點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師弟是在安他，可是也沒有想到在師弟的心中對他的評價這麼高。

可是他只是個愚鈍之人，哪裡有什麼資格和聖人並論。

但也知道師弟是好意，只能點點頭。

“師兄，這是我在其他星域得到的一部古經，無法讀懂，或許你對你有幫助。”

李安取出了一卷經文，上書三個古字：道德經。

這篇經文是他兩百年前流浪至紫薇古星域時進兜率宮中獲得的，應該是老子本人手書。

不同於地球的道德經，只能陶冶，上面講述了無為大道，存在著各種和道法。

不過想要修行這部經書，要做到與世無爭、宗正平和的心態，那種心態幾乎都不可做到。

因此就被李安棄之如敝屐，他更加堅信加點才是王道。

這部古經不適合他，但是他覺得對師兄李若愚會很有幫助，其中的無為之道和自然大道有異曲同工之妙，現在正好可以送給他。

李若愚沒有推辭，他看著李安長大，自然知曉他的，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收回。

他接過經書，剛一翻看臉上就出了凝重的神。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之母。”

……

伴隨著李若愚的翻看，他手中的經書有大道的聲音在虛空中轟鳴，一種玄妙的氣息在彌漫。

李安看見這種景象，不由嘖了一聲，看來自己是真的和道經這種東西天生無緣。

而隨著這種大道的聲音，盤坐翻看著道德經的李若愚也進了道境中，其周霞萬道，有道音自他傳出。

看著李若愚的變化，李安微微一笑，師兄不愧是未來能夠道的人。

剛剛他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自己這位看似愚鈍的師兄，沒有和多人爭雄過，從未表現過多麼驚人的戰力。

但是一步一個臺階，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健，慢慢地超越了昔年那些年時就絕代無雙的天驕妖孽，在若乾年後，真的為了一尊人族的大帝。

正像是他的名字一般，是一位大智若愚的聖人。

“看來不久後，九中的皆字就要在我們拙峰一脈重現了。”

看著師兄正在悟道中的景象，李安想到。

九重新出世，到時候參與見證時，應該會給自己一些好東西吧。

那可是九，為人族中最為高深的道法，有著神鬼莫測的能力，每一都幾乎能夠與一位大帝開創的古經相提並論。

拙峰傳承的就是九中的“皆”，這門道法若是修，運轉起來後，可以讓一個人的戰力疊加十倍。

而且這門“皆”字，在九中可是地位都不一般，畢竟是最後的通關boss帝尊所創。

走出殿宇，李安沒有去打擾師兄的悟道，他行走在拙峰的道路上，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

他站在山頂上，朝著遠方看著，似乎越無盡的空間。

“搖聖地，呵呵！”

他冷笑一聲，對於師兄上的道傷他可不會忘記。

原本當年搖聖地追殺他，這幾百年他都已經快要淡忘了，回歸北鬥後也沒想著去報復。

他已然是大帝，和當年追殺他的人，兩者間相差的層次太多，昔日的仇敵不過是小醜，殺與不殺都無區別。

但師兄李若愚的境況，卻是讓他再度有了念頭。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正好借你們的黑金鼎來吃頓鼎食。”

李安負手立在山巔，遙星空。

當夜，搖的極道帝兵龍紋黑金鼎從聖地中飛出，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