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將已經包扎好的周海雄帶回來時,林彥儒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等待的劉璃。
寒風中,看到十指包得像臘腸的周海雄被拖下車時,的視線長久的落在周海雄的手指上,眼睛亮得像團燃燒的火。
林彥儒對點點頭,從專用通道上了樓,沒讓他們有近接的機會。
現在,只有突破周海雄的口供,讓他親口承認自己是誰。
林彥儒略一沉,有條不紊的安排:“去醫院找周海偉老婆,我相信一定有辦法認出自己的老公來。”
“聯系的娘家,找到和周海偉的矛盾點進行突破。”
小段舉手:“那劉璃那邊還查嗎?我和的高中班主任聯系上了。”
“這個,”林彥儒想了想,“放到明天吧。”
“讓我們現在全力以赴的,去撬開姨父的,直接拿到口供,這將會是最直接最有用的手段。”
姨父最有可能就是那個手殺害李芳的人。
趙坤在一堆資料里找出兩張紙遞過來:“他有個兒子,去年出國留學,費用都是周海偉在負責。”
這也是買兇殺人的付款方式之一。
但周海偉完全可以推說自己不知,一切都是姨夫的個人違法行為。
那個自助倉儲中心,李芳的個人儲柜里并沒有什麼讓警方眼前一亮的東西。只是李芳坐牢時的一些瑣碎件,是李芳舍不得丟棄又不想看到的東西,一本日記本、兩封信件。
沒有直接證據。
不管他是周海偉還是周海雄,他都能。
“林隊,”趙坤將他拉到一邊,“劉璃還在樓下大廳。”
林彥儒想了想,特意去取了杯熱咖啡帶過去。
“十指連心,他痛得幾乎暈倒。”他開門見山的說。
“謝謝您特意告訴我。”劉璃將咖啡接在手里,誠懇的道謝。
“不,我是想問你,你說了dna鑒定,為什麼不直接說指紋?”
劉璃的眼睫扇了扇:“太簡單,所以我忘了。”
這個理由林彥儒無話可說,于是他和的問:“你有什麼想問他的嗎?”
劉璃很快的回答:“只有那一個。”
十六年前,他們到底有沒有被改小年齡?
僅僅相差一歲,刑罰卻天差地別。
臨上樓前,林彥儒遞給劉璃自己的名片:“如果需要續杯,可以給我打電話。”
他走上轉角樓梯時,劉璃已經坐回長椅上了。雙手捧著咖啡,安靜得很容易讓人忽略。
十指連心,痛不生,然而仍然不及王萍當年遭的凌遲般痛苦的十分之一。
林彥儒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瞬間理解了劉璃一直以來反常的態度。
想要突破周海雄,必須先突破他的姨夫,因為他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里的鬼。
負隅抵抗、狡辯不斷的姨夫,他的口供并不好拿。
“能把你帶來坐在這里,我們該掌握的況都已經掌握了。”
林彥儒說:“李芳是你殺的,這已經確認無疑。”
“你要殺,是因為這個嗎?”
林彥儒將那份“無癥”鑒定報告推了過去。
姨夫的神有一點慌張,但他仍然說:“不,我沒有殺人,是那個人的兒,我老婆說在阿雄樓下出現過,是來報仇了。”
“你們仔細查查,一定是,不是別人。”
“是嗎?”林彥儒說,“可惜,的不在場證明太強大了,一直和我們警方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姨夫的臉眼可見的變白了。
“你兒子的所有費用,從今天開始該被停掉了,”林彥儒再次將“無癥報告”推到他眼前。
“好好看清楚,患有無癥的這一個,他在12月4號已經死了,再也不能兌現承諾了。”
“什麼?”姨夫的瞳孔急促的收,平靜的面容在一瞬間就被打破,“阿偉死了,那在我家的是誰?”
搞定,他吐口了。
真讓劉璃說對了,死的是弟弟周海偉。
案發后一直以周海偉面目示人的,其實是哥哥周海雄。
李芳是姨夫殺的,陳紅定的牛,是姨夫換的,代價是周海偉將幫助他兒子在海外買房定居。
“這是栽贓,這是嫁禍。”周海雄振振有詞,“這些指控簡直太稽了。”
如果不是手指痛,林彥儒毫不懷疑他會拍桌子。
“你們該抓的是那個人,是想報仇搞的鬼。”
他甚至反問警方:“你們警方辦案是不是太不嚴謹了,難道現在司法定罪就靠別人胡說八道一通嗎?”
“我小姨和小姨夫記錯了,無癥的一直是我哥周海雄,所以他蹉跎多年,既不家也沒孩子。”
“你可以去查,我有兩個孩子,你們盡可以去做鑒定。”
“我不知道姨夫為什麼誣陷我,這太狼心狗肺了。”
“我的手指?阿姨要請假,我又沒干過家務,意外而已。”
即使警方將證據、口供一一擺出來,周海雄依然鎮定的說這一切和他無關。
林彥儒不想跟他迂回的兜圈子。
“周海雄,你算得很全面,心也夠狠,可惜你犯了兩個錯誤。”
“第一,你不該通知劉璃去五里亭,讓有機會救活你老婆。”
“當然,這個錯誤你非犯不可,因為劉璃不去,就沒有替罪羊了。”
“而第二個錯誤,你是不得不犯,因為你舍不得。”
林彥儒說:“當然,是個男人都會舍不得的。”
周海雄收斂了笑,盯著林彥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舍得烙了自己的指紋,但你應該再狠一點閹了自己,這樣我們說不定真的沒有辦法證明你就是周海雄。”
“周海偉的無癥不是天生的,13歲那年,他得了腮腺炎沒有及時治療,因此而得了睪丸炎,從此之后,他不但失去了造能力,他的整個生都小而短。這一點你姨夫提供的醫保里有相關的用藥治療記錄。”
“你說的,那是我哥周海雄,”周海雄信誓旦旦的說,“我媽拿錯醫保卡了而已。”
“那麼,周海偉的老婆呢?難道說的也不對?”
被派去保護周海偉老婆的警員在告訴周海偉已經死了的時候,周海偉老婆徹底放松了,合盤托出了周海偉的。
“周海偉死后,你一直掩飾得很好,你瞞過了所有人,唯獨夫妻之間,床笫之上,你知道自己一定會穿幫,所以你讓李芳殺了。”
至于“時候已到”那四個皮開綻的字、出現在李芳外套里的頭發、讓四人之一的陳紅出現生命危險……不過就是故意混淆警方的視線,讓一切看起來更像是劉璃這個當年的被害人家屬在復仇。
本質上,一切都是為了周海偉龐大的家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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