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風換上乾活的舊,卷起袖子,把驢廄打掃乾淨,用清水衝洗兩遍。
忙忙碌碌又去把自己住的茅屋那堆品清理出來,堆到西北角落,只能得空了再燒化,重新在床榻鋪上乾淨稻草和布墊、布衾等,掃灑打理得整潔清爽。
去後山菜地摘了三顆秋茄子、六顆瓢兒菜,扯一把菠菜。
回廚房煮了一鍋苞米雜糧飯,切一截老臘,放進另外一口大鐵鍋煮開洗,直到三遍水不渾濁,撈起來用菜刀將皮子刮得金黃,將臘切均勻大薄片。
鐵鍋熱油,嗤啦一聲放臘片翻炒片刻,再放一些切碎末的老醃菜添味一起炒,最後撒一把切碎的菠菜葉做點綴,齊活,出鍋裝碗。
道家修行者不忌葷腥,不嫁娶,提倡節儉勿奢華。
二師兄看著擺到桌上的一葷兩素一碗菠菜清湯,香氣撲鼻,賣相與他平素水煮菜大不相同的菜肴,以及一大鍋子黃燦燦苞米雜糧飯,忍住沒有問觀主是否撿到了銀元寶?
觀主克己待客,他只能生了。
開吃之前,張聞風囑咐道:“敞開肚皮吃,不要剩下。”
修行未大之前,其實都是大肚漢。
他擔心二師兄放不開,替他節省口糧。
食不言寢不語,待真正開吃,二師兄沒有了別的想法,太好吃了!
筷子不停,風卷殘雲之勢。
飯菜吃得點滴不剩,盛臘的油碗被觀主大人秉持不浪費原則,力行用僅剩的飯粒拌著打掃乾淨,一頓飯把兩人都吃得有點撐。
飽肚到嗓子眼的覺,是一種很幸福滿足的。
似乎很久,沒有如此撐到充實了。
飯後由得二師兄搶著收拾廚房洗刷碗筷,張聞風去樹蔭下,一步一步溜達消食。
約半刻鍾後,待二師兄忙完出來,張聞風談了幾句,便回茅屋換回出客青道袍,打理得清爽整齊,打開西側殿大門,走進去反手關門。
從懷裡取出功法冊子,擺到案桌上,從屜找出一本專門用來抄寫經文的空白手工裝訂冊子,用小楷工工整整抄錄,圖形繪製一不茍。
花卻一個時辰抄書,剩下的明天繼續。
他把“青木化波”翻閱幾遍,能夠背誦下來,再合上冊子。
站起在空地走思索揣,良久後,張聞風角出一笑意。
他領悟了這門法的真意,站定著平心靜氣,默念一遍清心訣,屏除些許雜念,待渾通之後,他用意念觀想丹田纖細模糊的樹狀元炁,引導著突然外放。
皮上有微不可察芒一閃,像是染了一層極淡極淡的青,他施法功。
張聞風心喜,沒有中斷靜心狀態下的觀想,他發現元炁快速消耗,才三息便讓他好不容易恢復的元炁變得明,雜念一起,法頓時散去。
他的皮很快恢復正常。
張聞風角爬上一苦笑,這門防法太消耗元炁,目前尚不清楚其威力如何,比施展需要念咒的金護符,確實方便太多,還是他修為太弱。
索著能夠學會一門初淺法,他心頭還是很高興。
把原本冊子收進懷裡,抄錄冊子夾在書架,後面記載的其它法,他暫時不打算花費力去揣,修為不到,純屬是浪費時間。
站定著擺了個青木樁架勢,雙手如樹須下垂,渾放松,調整心神呼吸,怯除雜念,按玄木師祖功法冊子上教導的方式行站功,
加快恢復修為。 當行功至心神靜到極時,想起一件忽略了的事。
他從鬼門關逃命時候,默念道祖名篇,好像進到了奇特玄妙的境界中。
周還出現莫名其妙的淡金芒,那種神奇,淡淡然,泊泊然,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似乎隨時都會被他忘在腦海之外。
張聞風福至心靈,角微微勾了勾,原來如此啊。
他在心中憑覺用古漢語音韻默念《道德經》第一章的經文。
瑯瑯經文若無形水流淌全。
心無外,澄澈明鏡。
功法運轉不息,與經文相得益彰,不知不覺,他再次陷奇妙的道境之中。
周環繞一層薄薄青霧,偶爾有一淡金閃耀著消失。
待他行功結束睜開眼眸,臉上閃過一困。
他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隻留下一個印象影子,怎麼樣都想不起來,過了片刻,放棄徒勞的苦思。
他不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強種。
有時候怎麼都找不到某件品,把它放一放,過幾天突然就出現了。
張聞風稍一視,驚奇地發現丹田的樹狀元炁不僅僅是恢復,還壯大了一圈,再也沒有先前虛浮不穩的覺,他心中驚歎不已,玄木師祖給的功法真是神奇。
看一眼角落壺,他這次行功,不知不覺竟然花去快一個時辰。
過樹蔭照進窗欞格子的已然西下。
影斑斕,和煦溫暖。
張聞風在房間慢步走思索,修士行功專心至靜,忌打擾,他還不會布陣之法,今後修行練功,得進靜室才行, 免得被外界突起的嘈雜影響心態。
守在正殿走廊的二師兄突然大聲問話,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有人上山來了。
張聞風越發覺得下次練功,不能太過隨意。
走去門邊拉栓開大門,看到換了一便裝的傅孤靜,和一個戴著寬簷笠帽穿青灰長袍的人,於東邊林子飄然上山。
搖手示意握著劍柄的二師兄不要張,張聞風走出西側殿,下臺階迎上前去抱拳笑道:“兩位路上辛苦。”
傅孤靜抱拳還禮,介紹揭下笠帽,出一張清麗臉龐帶有幾分英氣的子。
“這位是道錄分院的新任執法衛雲秋禾。”
張聞風打量一眼穿著普通男裝袍服,柳葉細眉似彎刀的年輕子,抱拳行禮:“仙靈觀道士張聞風,見過雲道友。”
子左手端著能遮擋容的笠帽,右手蔥似的拇指食指相扣,另外三指並攏,還了一個單手禮,聲音輕越:“張道友客氣。”
傅孤靜見走下屋簷臺階的二師兄上沒有元炁波,點了點頭回應,打量眼前規模不大的陳舊道觀,道:“先奉香吧,咱們等下再忙事。”
張聞風把二師兄介紹給他們認識,手做請,將兩人引去正殿。
上香一套流程完畢,張聞風與二師兄低語幾句,讓二師兄繼續在正殿守著,他帶著傅孤靜二人下臺階,去到後院,打開堆放雜的茅屋門,嗅到房間濃鬱的臭。
子下意識閉住了呼吸。
擊殺後的僵收斂不了自而外散發的氣味,越發的難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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