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此間年

太田來自本洲島最北部的青森縣，雙親早逝，自小就是祖母一手帶大。

祖母最大的期就是太田能多點書，也不用讀到大學，中學畢業就行。然後能在鎮上找一個安穩的活計，娶一個本地姑娘，結婚生子。

然而和很多失去父母的孤一樣，太田很小的時候就和鎮上的那些狐朋狗友整天在一起鬼混。

因爲沒錢就學會了東西，到錢，能就。連寺廟和神社的錢都。

只要有一子、一條線、一隻獨角仙，他就有辦法從備保護的木製捐獻箱裡走供奉給廟宇的香油錢。

於是在長的過程中，他漸漸變一個十足的、無可救藥的小無賴。

和他這樣差不多的孩子，一起的還有兩三個，他們很自然的組了天然的聯盟。因爲太田力氣最大，毫無疑問了他們的頭頭。

然而日子還是一樣過的清貧如洗，一羣十二三歲的小孩，整天衫襤褸的在街頭流浪。

爲了賺點小錢，他也會和自己的小弟們搞一些稀奇古怪的詭計。白天他們會把各式各樣從四來的小建材或者廢五金，賣給地方上的店家。

等到夜晚降臨，他們再潛店把白天才賣掉的東西回來。然後過一陣子再把這些東西拿去賣給另一家商店。

有一次事出了差錯，因爲這種把戲玩的多了，引起了一些店家的警覺。

其中一位店主在收到的東西上做了記號，結果幾天之後這件東西又被太田他們拿到他的店裡，準備再賣一次。

然後太田他們當場被抓包，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還想反抗。店主擼起滿是刺青的胳膊狠狠的把他們揍了一頓。

“小子，我在極東會的時候，可沒人敢這麼糊弄我。”

店主胳膊上那猙獰的圖案，兇惡的眼神，以及霸氣自信的語氣，在太田的心中留下了極大的影。

從此他再也沒有他踏進過那家店鋪，彷彿那裡有大恐怖。

這件事給太田心裡留下了深刻的恐懼，卻又打開了另一扇門。

他想爲那樣的人，他想爲一個真正的極道。東京，這是他打聽到的極東會的總部所在地，爲了他心目中的聖地。

可是祖母年事已高，離不開人照顧。太田雖然有時候做事混賬，但至是一位有孝心的人。

去年冬天祖母溘然長逝，太田了卻了最後一樁心願，終於打定主意去東京尋找極東會。

甚至他爲了加極東會，提前給自己胳膊上留下刺青，還似模似樣的爲自己做了一張極東會的名片。

他已經想好了到了東京找到極東會，直接報上老家那位揍過他的店主的名字，就說是他介紹過來會的。

在來東京的路上，太田甚至提前過了一把極道的癮。那種威風凜凜，別人不敢和他對視的覺，真的太爽了。

甚至他還演技超常發揮，準備招攬一兩位小弟，其中一個看起來就很能打。可惜另一個小子去讀大學的，要不然以他多年倒爺的經歷，利用那小白臉的手藝，說不定能發大財。

然而抵達東京之後的事卻不如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先是找錯地盤，被其他極道會組揍了一頓。

輾轉一個大半個月好不容易在池袋附近找到極東會的本部，結果等他們報上老店主的名字，迎接他們的不是客客氣氣的禮遇，而是更加兇猛的老拳。

要不是他們跑的快，說不定都要被抓回去切小手指了。

在東京流落了兩個月，極道份沒混到，上的錢已經全部花完了。

眼看著跟著自己的小夥伴都面黃瘦，太田一咬牙就向街邊的路邊的流浪漢走去。

結果…，的都快走不路的他們，被三四個流浪漢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我堂堂太田大爺，有一天竟然淪落到和流浪漢搶食，而且更可恥的是還沒打過對方…

這是太田在被揍暈前，最後一刻的想法。

“喂，醒醒～醒醒～”

太田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大魚大飽餐了一頓，正準備好好的睡上一覺。卻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嗡嗡的喚，就像煩人的蒼蠅一樣，擾人清夢。

“八嘎～別影響太田大爺睡覺”太田在垃圾堆裡翻了個，繼續呼呼大睡。

白川楓和虎太郎著鼻子對視了一眼，後者點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虎太郎擼起袖子，出黑結實的胳膊，“啪”，“啪”兩個大耳刮子就甩了出去。

真是爽利，上次在車上就想教訓教訓這個傢伙，今天總算如願了。虎太郎心滿意足的收回了手。

“唔…”迷迷糊糊太田睜開眼，看到蹲在他面前的白川楓和虎太郎一時有些轉不過彎。

“太田桑，好久不見啊。”白川楓笑瞇瞇的打了聲招呼。

“咦，是你們？”太田認出了面前的人影，他對白川楓他們還有些印象，剛剛做夢還有出現呢。

在夢裡他們都是自己的小弟，馬屁拍的那一個順溜，奉承的不得了。

“是你們醒了我”太田慢慢清醒，看到自己坐在垃圾堆裡，心裡一陣窘迫。

白川楓點點頭，“我看太田桑睡的太沉，而這裡可不是睡覺的好去，所以只能失禮醒太田桑了。”

“唔，謝謝。不過爲什麼我的臉有些疼。”太田了自己熱烘烘的雙頰，有些狐疑。

白川楓和虎太郎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可能是因爲這裡的蚊蟲比較多吧。”

“嗡~”，太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手掌拿開，一隻大花蚊子的留在了胳膊上。

他吃力的起，看到自己的小夥伴還在呼呼大睡。心裡一陣怒，“喂，你們這羣蠢貨，趕起來，盡給我丟人”。

太田一陣拳打腳踢，把自己的小弟都折騰起來。只不過幾人站在一起，都蔫了吧唧的，有的臉上甚至還有淤青。

“太田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白川楓看出了太田的窘迫，尋思著都是東北的老鄉，好心的問了一句。

太田臉通紅，低下頭期期艾艾了半天，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白川楓心裡大概能猜到他們的遭遇不太妙，看他小弟們雙眼無神的狀態就知道了。

他也沒再繼續問，而是從口袋了拿了些錢遞給他。“買點吃的吧，如果實在不行回東北老家也不錯的。在東京要想活下去，要學會低頭。”

“我太田大…”太田下意識的就想口吐芬芳，又生生的止住了，他擺了擺手“總之，我不能要你的錢。”

白川楓笑了笑，“拿著吧，即使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照顧好跟隨你的人。”

太田一怔，他轉頭看了看從小就跟著自己的小夥伴，只見他們直勾勾的盯著白川楓手裡的鈔票，有的甚至在暗暗咽口水。

太田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指抖的接過錢，“白川君，謝謝了。”聲音落魄至極。

白川楓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隨即起離開，虎太郎朝太田點了點，也跟著離開。

看著路燈下漸行漸遠的影，又看了看手裡的幾千日元，太田神複雜。

“老大，我們還做雅庫扎嗎？”邊有小弟，語氣遲疑的問道。

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們對極道這個詞不再充滿幻想，和想象中的俠義道完全扯不上關係。

太田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轉離開。幾個小弟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喂，你們還想不想去填飽肚子了。”路燈下太田雙手兜，遠遠的吼了一聲。

“啊，去去去。”幾個小弟歡天喜地的一路小跑過去。

“吃完飯，泡個澡。明天開始去找活幹。”

“好好好”

路燈下，幾個年人蹦蹦跳跳的影，被燈拉的很長。

另一邊的兩個年，已經快到住的白川楓，也正被虎太郎纏著問問題。

“小楓，爲什麼要幫他們，他們當時在車上可盡是欺負人。”

“太田那個傢伙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算不上無可救藥的壞人。

你看到他剛剛的眼神了嗎，早沒了當初的囂張與狂妄了。我看到的只是落魄與不安。

所以我想能有這種眼神的人，想必以前也沒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吧，最多也就是個鄉下的小混混。

而且大家都是來自東北，能幫一下還是幫一下吧。”

“唔，是有點。可是想到那傢伙當初的可惡表，就想揍他一頓。”

“你不是已經揍過他了嗎？”

“啊，哈哈…，我都快忘了這事了。”

“虎太郎，每個人或多或都有可能遇到自己的困境。當他們在深淵的邊緣掙扎時，不要想著推他們一下，或許可以嘗試拉一把，也許這個作能影響他們的人生也說不定呢。”

“小楓，你說的太深奧啦，我聽不懂哦。”

“你這傢伙，怎麼那麼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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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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