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在圓盤上空一點,圓盤自下而上長出尺許長的影立柱,大拇指。
隨后,影黃銅立柱向周邊噴灑黃銅線,線急速織出三層影黃銅圓盤,自下而上依次增大。
每個影圓盤之下,都懸吊一圈紅咒黃符,一圈十數張,大小若兩指并攏。
這些半明黃符徐徐旋轉,剎那后,一張黃符凝實。
周春風張口傳音。
說完,那黃符燃燒,化為赤紅小鳥,飛天際,消失不見。
戶部街。
和段橫聊了很久,李清閑看了看時間,發現羅井還在沉思,心中冷哼一聲。
“羅大人,時間不早了,您若不愿意與我們夜衛合作,我換個人。”說著,李清閑拍拍前牛皮紙袋。
羅井抬頭看了一眼李清閑,又向他,一言不發。
一旁的段橫急了:“神子大人,有這麼好的事,你不能錯過啊!這可是岡鋒先生之子,一口唾沫一個釘,他說能賺錢,就一定能賺。他說您中三品有,您就一定能中三品!”
羅井不為所。
李清閑笑了笑,抬腳便向戶部走去,道:“今日有幸認識兩位,合作不仁義在,日后有機會一起吃酒,我請。告辭!”
李清閑還沒等邁出第三步,段橫一把揪住李清閑的袖子,扭頭瞪著羅井道:“井哥兒,你不是一直嘮叨登中三品嗎?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怎麼就白白送走了?好沒道理!”
羅井哭笑不得,道:“你啊,真是把我賣了個徹底……算了。李清閑,這件事,真是周春風周大人的意思?”
“你去外區北十二坊打聽打聽,我男孩李清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李清閑正道。
羅井狐疑,一指他腰間的鹿鶴紋玉佩道:“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母親的家傳玉佩,說是能辟邪。”李清閑道。
“除此之外呢?”
李清閑低頭想了想,緩緩道:“這是外公留給母親的,我外公是一位命師。這玉佩,怕是跟命師有關。”
“不錯,此像是‘量命宗’之,在命師中不稀奇,但在凡俗也算個寶貝。”
“我的確通命。”李清閑道。
“命人人可學,但易學難通,門檻極高,”羅井轉頭了一眼黑馬車,繼續道,“我仰慕周大人已久,只要周大人開口,我定當促此次合作。”
李清閑琢磨片刻,道:“周叔為了鍛煉我,想讓我全權負責此事。但我沒想到,剛出了門,就被龐明鏡盯上,他是財司的人,跟我們神都司關系不和,看樣子,他準備借我給周叔難堪。只要把我安全送到夜衛衙門,見到周叔,就可以正式商談。”
段橫低聲道:“都周叔了,關系不會錯。李大人和周大人聲都好,兩人必然好。”
羅井冷冷掃了段橫一眼,段橫面一滯,后退半步,低下頭。
“龐明鏡是正七品,我只是正八品,怕是力有不逮。”羅井盯著李清閑的雙眼。
李清閑嘆了口氣,道:“我不只有烈酒制作之法,還有別的經營之。既然中三品甚至上三品的道路擺在眼前,羅大人都沒興趣,那我也沒辦法,只能找戶部其他人。戶部五大邪派,必然有人對這筆買賣興趣。告辭!”
李清閑說完,抬腳便走。
羅井站立不。
段橫上前一個勁使眼,卻不敢再說什麼。
兩人越來越遠,李清閑直奔戶部側門。
“停下!”羅井道。
李清閑充耳不聞,繼續前行。
羅井深吸一口氣,道:“我答應你,安全把你送回夜衛衙門。段橫,你進去找老胡他們,順便帶上神牌。”
“井哥兒你是這個!”段橫豎起大拇指,一熘小跑沖進戶部南院。
聽到“神牌”,李清閑停下腳步,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神牌一出,見君不拜。神靈之下,信民平等。
“我的誠意如何?”羅井微笑問。
“一般般吧。”李清閑道。
羅井冷哼一聲,正要說什麼,又澹然掃了黑馬車一眼,道:“人齊了,我們就去夜衛衙門。”
李清閑道:“羅大人義貫金石,濟于危難,在下銘五,他日必當厚謝。”
羅井又氣又笑道:“你一個不品的夜衛吹捧我有什麼用?別人只會笑話我。要是令尊在世,夸我一個“好”字,勝你萬言。”
“或許多年以后,青史之上,這番話勝過家父稱贊。”李清閑道。
羅井認真打量李清閑一番,笑道:“有志氣。不枉我見你氣度不凡,臨時起意,問了你幾句。”
李清閑深吸一口氣,沒忍住,道:“你胡扯,你是看了鹿鶴紋玉佩才搭話的,你當我看不出來?”
“你不要污蔑我,我羅井在戶部也是堂堂……正直青年。”羅井終究沒臉說出。
“我相信羅大人是正直青年。”李清閑道。
“我也相信你是男孩。”羅井道。
兩人一本正經相視點頭。
“紙袋里有九一尺香嗎?”羅井突然沖紙袋輕輕一挑下,又了角的痦子。
李清閑瞬間明白過來,扭頭向黑馬車,心里大罵。
怪不得韓安博說要禮數第一,見神怎麼能不拜廟,拜廟怎麼能不燒香?
這戶部是朝廷的戶部,也是五大邪派的戶部。
雖說自己從沒進過戶部,但也聽過這個說法,帶香進戶部,拜神不拜人。
若是進了戶部沒帶香參拜,輕則被戶部的信民著高價買九一尺香,重則以神為名搞得家破人亡。
“多謝羅大人提醒。”李清閑心中嘆,這些戶部員個個是人,羅井先表誠意,后賣個大好,自己再怎麼樣,這份人都得記上。
“無妨。這種小把戲只用來為難外人,對自家人無用。”羅井道。
“對了,你對命也有研究?我文不武不就的,對命略有心得。”李清閑道。
在大齊,命師地位獨特。
齊國太祖起居注上明確記載,太祖之所以起兵立朝,是得了命第一大宗派“天命宗”的支持。
至今,大齊皇室只供奉一個宗派,天命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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