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江晚橘才問:“它有什麼事?”
陳晝仁說:“想和你一起洗。”
江晚橘把下半張臉都浸泡在水中,咕咕嚕嚕,用鼻子往外呼氣,看著水面上冒出的氣泡,很久,說:“那你進來吧。”
這是一場邀請,江晚橘知道陳晝仁想干什麼,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坐在溫熱的浴缸中,肩膀雪白,比陳晝仁最后一次見還要纖細。
真的瘦了很多,一點一點條,長高,纖細麗。
陳晝仁并沒有步正題,他的手在浴缸邊緣,按著江晚橘的后腦勺親吻,他喜歡這樣能夠控制的姿態,就算江晚橘不了掙扎時也能將回去狠橄。很久沒有與親近,陳晝仁作明顯溫很多,試試探探,深深淺淺,就像燈晃晃悠悠投在水波上的影子,一圈一圈暈開。
還不夠。
江晚橘睜眼看他。
還不夠。
陳晝仁掐著。
不夠,不夠。
江晚橘閉上眼睛,被水打的睫在戰栗。
遠遠不夠。
在江晚橘要他名字之前,陳晝仁猛然松開,江晚橘試圖用腳尖勾他。
陳晝仁不肯,他逗著江晚橘,直到說出自己想聽的話,才滿足了。
其實又何嘗不是在滿足他自己。
江晚橘不想過多思考,思維放空,只要沉浸在此刻此時,再不要去理其他的東西。需要一個人來填空那些糟糟的、不安分的念頭,需要擁抱,需要將那些煩惱都積出去。
兩個人這次并沒有分同一煙,江晚橘想,陳晝仁不給,他反倒是去倒了一杯酒,遞過來:“養生。”
江晚橘看著杯中酒:“是能夠早前去見閻王爺的養生嗎?”
陳晝仁笑了:“適當的酒有助于你安神,好好休息。”
他再怎麼壞,的確沒有對江晚橘撒過謊,當然,那些橄欖橄死不算,江晚橘沒有壞掉,也沒有爛掉,活著從他上剝離。
江晚橘就著陳晝仁的手,懶洋洋地將里面的酒喝掉,最后一口,陳晝仁將酒杯傾斜起來,喝不完,酒順著往下落了些,咳了一聲,陳晝仁俯過來,細細地將邊的酒喝掉。
他問:“需要我幫忙讓酒快速起作用嗎?”
江晚橘勾住他的脖子。
兩個人胡鬧了好幾次,外面下了深深的雪,客廳里的電視開著,急播報,風雪預警,提醒民眾明天減外出,備好迎接風雪的食和飲水……
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就算沒有東西吃了,陳晝仁也會將自己的親手挖下來喂給江晚橘,然后,狠狠地,從上加倍討回。
江晚橘沉迷于和自己第一個人的快樂,而陳晝仁也被所吸引,上癮,他自己戒不掉,也不打算戒,就這樣養著。
暴風雪持續了兩天。
房子中當然有足夠多的食和水源,電路沒有問題,外面積雪厚到像是大方糕,一直深到小肚。在這個罷工為傳統、喜歡將資本主義家吊路燈的國家,鏟雪車絕對不會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開工。江晚橘穿上了陳晝仁的厚厚服,噗噗嗒嗒地跳到外面的雪上玩,戴著厚厚的手套堆雪人,用腳在雪地上寫陳晝仁的名字。
「陳晝仁」
陳晝仁看著寫的字發笑:“狗啃似的。”
江晚橘不開心了,團了一堆雪球砸陳晝仁,陳晝仁笑著躲過,找了干凈的一片,在上面畫了個橘子,工工整整寫。
「江晚橘」
江晚橘在陳晝仁后面畫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狗,憾的并不是雪地畫家,畫出來也不樣。
又補充。
「壞東西」
寫完了,江晚橘轉看。
陳晝仁也在江晚橘三個字后補了東西。
「聰明鬼」
他走過來,牽著江晚橘的手,仔仔細細地在兩個人空白,畫了一個大大的心。
江晚橘眼睛發酸,潔白的雪刺得眼疼。
站起來:“稚。”
陳晝仁笑:“稚也沒什麼不好。”
四下無人,倆人齊心協力堆起了兩個大雪人,互相依偎著,江晚橘還給其中一個小點兒的貢獻了帽子,陳晝仁則是摘了自己的圍巾,圍在兩個雪人上,看上去像是倆雪人互相依偎著,共用同一個圍巾。
只是雪地里到底寒冷,江晚橘凍得瑟瑟發抖,手腳都麻了,凍回房間中去烤手取暖,無意間回頭,看見陳晝仁仍舊站在雪地中。
江晚橘靠近玻璃窗,過淡淡薄霜,看見陳晝仁俯,親了親戴著江晚橘帽子的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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