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七夕可不想把爹孃給急了,趕過去抱住爹的手臂:“你是我們的爹,說啥拖不拖累的,你跟娘累死累活養了我們這麼多年,你咋能說這話?”
“就是,爹,你咋能說這話?”一看爹這樣,幾個孩子也急了,趕都湊過來圍著。
李氏低聲哭了半天才停住,也不知道剛纔心裡想明白了些啥,眼裡含著淚看著丈夫和孩子們,長長嘆了一口氣:“爹,孩子說得沒錯,咱不能想著那些,就算不爲咱自個兒想,咱也得爲孩子們想想,大兒讀書那麼好,容兒也大了,咱可不能耽誤孩子一輩子。”
都說做孃的一心都撲在孩子上,沈承厚還在愧疚自己拖累孩子的時候,李氏已經是把七夕的話給聽進去了。
從前不是沒想過,只是沒人給說得這麼,不是不擔心以後,可每次想想都覺得看不見出路,但誰也沒告訴說還可以另找活路。
“爹,娘,小妹說的是,爺要是非得讓咱家分出去,那咱就出去。”一旁的敬文從剛纔小妹開口開始,心裡就翻了個個兒一樣,握了手,抑著激,好半天才平靜開口道:“我跟二弟都大了,以後家裡的活兒都能幹,爹子不好就在家好好歇著,不用非得拼著勁兒地糟蹋子,大妹二妹也能幫著娘持家裡,小妹小弟都懂事,咱都有手有腳的,往後好好幹,就不信日子過不好。就算我念不書,可等咱日子過好了,二弟還能念,小弟還能念,誰說咱家就出息不了了?”
敬文說著說著又有些激,實在是從知道不能唸書開始就抑著,不敢表現出來難過,怕爹孃知道了比他更難,可其實心裡怎麼會不憾,唸書比誰都用功,讀得也比同窗好,突然就沒機會了,就是換了誰也不可能無於衷。
“大哥,你讀書比我好,你得唸書。你說得對,咱們分出來,咱家自己幹活自己賺錢,想要去讀書用不著別人同意,看他們誰能比大哥讀得好。”敬晟猛點頭。
他腦子靈活,讀書也不差,可是不像大哥那樣讀書,反而平時更願意舞弄棒的瞎折騰,所以他覺得自己念不唸書也就算了,可大哥必須得念。
“都念書。”七夕一看大哥二哥的激勁兒,趕了句:“誰說大哥不能唸書了,咱們家人都勤快,只要肯幹,還怕賺不來銀子?也不用非得等那麼久,咱們就能讓大哥二哥都早點兒再回去學堂,讓他們看看,咱家能把日子給過起來。”
一回頭,看大姐二姐眼睛裡都有眼淚,七夕也覺得鼻子酸酸的,
幾個孩子說得臉都紅撲撲的了,轉頭看爹還沒說話,趕都看過去,滿臉都是期待。
“爹……”李氏心也跳得快要蹦出來一樣,想著孩子們說的分出來之後的日子,忽然覺得被趕出沈家也沒啥了,日子反而有奔頭了,只是怕丈夫心裡不願意,畢竟公婆都在這裡。
“這……讓我想想。”沈承厚有些無措。
“爹……”雲朵有些急了,趕了一聲,們都過夠了在老宅氣的日子,爹怎麼能不答應。
“二姐……”七夕一把拉住二姐,然後扭頭對爹說:“爹,那你好好想想,想想我娘這些年的委屈,想想我哥我姐以後咋辦,再想想我跟小石頭,我們不催你,可爺那裡怕是等不了。”
沈承厚又是長長嘆了口氣,臉上的表如同心裡一樣痛苦,他怕小兒說中的真相,怕爹要趕他們一家出去,可又不得不承認,兒說得沒錯,這樣的日子他可以過,可害了孩子們可咋辦?
七夕轉頭衝著整晚一直冷著臉後來又淚眼朦朧的大姐眨了眨眼,雲容自然懂小妹的意思,趕擡手了,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跟二妹去燒點兒熱水,爹孃洗了腳歇著吧。”
一家人都起來,沒多會兒,就收拾著歇下了。
七夕躺在炕上,聽到那頭爹孃還在小聲說話,想到今兒個發生的事,心裡也是覺得爲難,翻來覆去本睡不著。
其實知道自己突然提出來這個想法,一下子肯定會讓家人吃驚的,這都在預料之,但是沒有想到,娘和哥哥姐姐們都接得這麼快,就連爹,看著也搖了。
是委屈了太久了吧?泥人還有三分土子,尤其是當了爹孃的人,咋能不多想想,而的哥哥姐姐們本來也都不是那傻的,只看在上房的反應就知道了。
也知道爹的爲難,只是越想越覺得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那一家子都是什麼人,簡直欺人太甚。
分出去爹會痛苦一時,可要是不分出去,以後的日子定然比現在還不如,爹孃繼續苦,他們自然也是跟著吃不好穿不好,更別提還想讀書賺銀子,而且這樣的日子要過一輩子,想想都讓人絕。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爹在爺和叔伯們這裡的委屈,往後們給平了就是了,總要給以後的日子找個出路不是?
又翻了個,手居然又開始疼了,還是那麼一跳一跳的,七夕乾脆用另一隻手整個用力摁住,心裡疑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算是小小通些醫理,可自己的手自己還是清楚,除了時不時這麼疼一下,平時做什麼都不耽誤。
這沒事兒就疼一下到底是要幹啥,有什麼給個痛快的行不?
正有些不耐煩想著,七夕就覺得眼前白一閃,被嚇了一跳,忙忙地睜開眼睛,接著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會了。
空地,一大片的空地,目之所及都是空空的黑土地,連草都沒長,平平整整的。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不對,雖然沒有花草樹木,可還有個門窗都開著,看進去連個桌椅都沒有的房子,三間的格局,看不出來是什麼建的,像是木頭,可那七夕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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