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妧所料,護士並沒有應答。
不等再度開口,對方便以木質人偶般僵直的作開始扭,伴隨著骨骼生長的刺耳聲音,四隻手臂從後背冒出來。
每隻手都生有修長的指甲,看起來比刀刃更加尖利駭人。林妧罕見地出了驚訝的神:「護士制服版本的哪吒三太子?這也太混搭了吧!而且有多久沒剪指甲了,看起來很不衛生欸。」
面人慾哭無淚,這時候麻煩你不要再吐槽了好嗎!大家都快死掉了啊喂!
惻惻的笑聲讓人想起指甲劃過黑板的音,彷彿是為了響應這道聲音,另一道人影出現在走廊另一頭。
——那是個同樣穿著護士裝的中年男人,毫無聚焦的雙目如同兩個黑漆漆的圓點,一眨不眨地凝視前方。
完蛋了。
面人眼前一黑,僅僅一個護士就足以掀起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沒想到現在一就上倆。這兩個外來者縱使再厲害,以人類微薄的力量,也絕不可能戰勝他們。
「老規矩,一人一個。」林妧出些許興的神,瞥一眼同樣蓄勢待發的陸銀戈,「比一比誰先結束吧。」
絕對是瘋了。
護士們和發瘋的怪沒兩樣,他們不可能贏。
面人著聲音提醒:「你們清醒一點,這些傢伙真的很強!我在走廊拐角布置了陷阱,如果能把他們引到那裡,說不定還有一線生……」
話音未落,就見到兩道影同時朝不同方向衝去,旁只留下若若現的風。留在原地很可能更加危險,在茫然無措地左顧右盼后,他選擇了跟在林妧後。
因為有多雙手臂加持,護士的攻擊範圍非常之大。眼看鋒利的指甲即將劃破林妧,面人在心裡把悼詞默念一遍,帶著哭腔喊:「小姑娘,快跑——」
然而沒有想象中的橫飛,凄厲悲慘的尖也沒有如預料中出現。還沒等他的視覺神經有所反應,就見到林妧不知何時閃至對手後,揮握的手刀。
手起刀落,一氣呵,面人獃獃地順著視線去,看見了……
一排沾滿漬與泥沙的指甲殼。
護士愣了,面人懵了。
林妧微微一笑:「姐姐,幫你把指甲削乾淨,不用謝。」
不用謝個大頭鬼啊!這指甲一看就是人家引以為傲的武好嗎!被你削乾淨了還怎麼玩,啊?你說怎麼玩!
迅速佔據瞳孔的每一角落,護士怒吼一聲,從口袋掏出手刀,發狂般向徑直衝去。
林妧沒有立刻反擊,而是頭也不回地往前方奔逃,一邊跑一邊開玩笑:「你們醫院怎麼人手一把手刀?新手開局道?」
面人不敢在原地逗留,只能跟著一起逃命,心裡罵了一萬句髒話。
這個人絕對有足夠的實力制服護士,按兵不發,無非是想要利用陷阱戲耍對方,什麼人啊這是!他一個反派角都看不下去了!
行經至拐角,一明的鋼琴線便橫亙於走廊。
鋼琴線通銀白,因纖細堅韌、不易察覺,在不推理作品中被用來當做謀殺與製造陷阱的工。林妧輕巧過白線,神坦然地悠悠回頭,朝護士出一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
後者怒火攻心,雙眼直勾勾盯著的影,眸沉得幾乎能把人撕碎。在即將靠近時,護士得意地舉起手刀——
然後以狗吃○的姿勢狠狠摔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麼了?」
林妧作心疼狀,看一眼趴伏在地的護士,接著又把目轉向不遠的面人,義正言辭:「你怎麼在這種地方布置陷阱?簡直心狠手辣,看把姐姐摔什麼樣了。」
面人:放棄思考。
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裝作很無辜的樣子打小報告啊喂!這傢伙才應該進院住一段時間吧!他們這時候不應該是同盟關係嗎!賣隊友怎麼可以這麼爽快,怎麼可以!
心裡的吐槽尚未停止,不等護士站起子,他就眼睜睜看著那個滿臉無辜的小姑娘毫不留地抬,二話不說給了一個狠踢。
……明明上一秒還在假裝關心啊!連最後的偽裝也徹底不要了嗎!
當時的場景可謂萬分慘烈。
原本氣勢洶洶的護士被削完了引以為傲的手指甲,骨骼碎裂的聲音與人尖利的慘一同響徹樓道,禿禿的手指如同瀕死的蟑螂無力彈。
面人神志恍惚,瑟瑟發抖,如果護士沒有出現,折磨的就是他了。
謝護士姐姐自我犧牲,他現在只想當一朵弱小單純、安靜如的小白花。
「姐姐,」林妧笑意不減,踩著人脊背,將手刀橫在對方后脖上,「鑰匙在……」
話沒說完,忽然瞥見一道影子隨月倒映在牆壁,當即抬手將小刀擲向後角落,刀刃撞擊牆壁的聲音重重叩擊在耳。
「你也太兇了吧。」青年含笑的聲線無比近地響起,帶了些無可奈何的縱容,「或者說,這是迎接我的禮?」
在他聲音出現的同時,護士與面人的瞬間染上一層焦黑,詭異的手臂與不尋常的高盡數消失,變兩再普通不過的。
林妧被噁心得屏住呼吸,迅速把從上挪開,再抬起眸子,便見到陡然站在自己邊的院長。
他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雙手放在白大褂口袋裡。乾淨利落的外套勾勒出青年修長清瘦的形,金眼鏡里盛滿的月彷彿要隨著笑容溢出來。
一切都好,只可惜是個變態。
林妧將右手移向腰間的匕首,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你出現不會就是為了說話吧,院長。」
他噗嗤笑出來,目停留在脖子上的紅創可:「因為二位太有趣了,我實在忍不住……」
在極短暫的停頓后,院長輕輕了瓣:「想要吃掉你們」
「是嗎。」
林妧不咸不淡地念出這兩個字,隨即兀地出匕首,將刀鋒刺向對方嚨:「誰吃掉誰,還不一定吧。」
青年比高上許多,林妧抬頭看他時,只能見一雙被月模糊的眼眸。
院長的語氣仍稱得上「溫」,在濃郁如水的黑暗裡緩緩淌在耳畔:「我死後,你們可就沒辦法從這裡出去了。」
他一邊低聲開口,一邊抬手握住林妧手腕,將匕首往前推。
滴從白凈得幾近病態的脖頸滾落,最終越聚越多,串一條猩紅長線,淋青年潔白的襯領口。
猶如覺不到疼痛,青年的嗓音愉悅且細膩,比昏黃月更加溫和:「即便如此,你還是想要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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