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靜表面上依舊端著一副高冷的態度,但私下裏卻鬆了口氣,十分大方地將拿一小塊碎銀子全都塞給了丫鬟,接著開口問道:「你什麼?」
「回九夫人的話,」丫鬟接過銀子,臉上不自覺出幾分雀躍,歡歡喜喜地答道:「奴婢小紅,九夫人有何吩咐,奴婢能做到的一定儘力。」
「也不是什麼大事,」上靜微微一笑:「只是有幾句話要問你,順便再打發你跑傳個話。」
「九夫人想問什麼?」得了打賞之後,小紅果然熱了許多,一副積極主的模樣:「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我娘家送嫁妝進來的時候,盯著人收拾西耳房的那個燕姑姑……」上靜特意拖長聲。
小紅果然很機靈地應道:「咱們是王府,幾位有頭有臉的姑姑,都是王爺當年出宮開府時,太後娘娘從宮裏賞出來的。其中在王爺面前最得臉的是一位蕓姑姑,很得王爺和太後娘娘的信任,連咱們王妃和側妃都要給幾分薄面呢!燕姑姑就是蕓姑姑帶出來的,奴婢們這些外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歸燕姑姑管著。」
唉!看來那位燕姑姑也不是什麼重要人,只是外院灑掃大管事而已。上靜有些失。
「這麼說來,」不過上靜並不氣餒,又繼續問道:「你平日裏也是有機會常見這位燕姑姑的?」
「奴婢哪來那個面子。」小紅立刻擺擺手:「燕姑姑邊也帶著幾個得力的幫手。奴婢們一早一晚接差事,都是燕姑姑邊幾位管事嬤嬤負責。」
「我知道了。」上靜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道,每個院子缺了什麼短了什麼,都要找誰去領?這一項是誰管著?」
「大概……是蕓姑姑,或者是徐側妃娘娘?」小紅這個問題答得可就沒那麼果斷明確了,朝上靜出了抱歉的笑容:「夫人,奴婢只是個外院灑掃丫鬟,這種事平日裏還真沒注意過。您容我找人去問問。」
「好。」上靜點點頭,接著補充道:「我來這麼些日子了,這院子裏住了兩個人,但各樣份例還只是一人份,早該添補上來了。旁的倒也不急,我的嫁妝不,養活你們這些人還是足夠的,只是眼見著快冬,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託人給管事的帶個話,讓他們趕將厚被褥送過來,省了我為了這點子破事還要費力翻嫁妝。」
上靜這番話里有兩層意思。第一,給小紅派差事,那些錢可不止為了買幾個不疼不的問題,讓人送被褥這件事,就給小紅解決,賞銀已經給了,小紅拿了錢就得辦事,自己想辦法把差事了了。
第二,上靜也是在晦地告訴小紅,姐姐我嫁妝多得是,好好當差,以後還有賞。
話都說得這麼白了,小紅當然能聽懂。立刻朝上靜點點頭,保證道:「九夫人放心,奴婢會去想辦法。」
果然有錢好辦事啊!上靜滿意地點點頭,轉回屋去了。
上靜給小紅錢,沒有刻意避著樹下面那幾個丫鬟,一進屋,立刻聽見了外面一片羨慕之聲,還有小紅大嗓門地炫耀。
很好!上靜頓時樂了,小紅這個嘚瑟勁兒可真是給幫了大忙。
上靜進屋的時候,蕭景珩正趴在窗下的桌子上,隔著窗戶聽壁腳呢。一看到上靜回來了,蕭景珩一副心虛的模樣,急急忙忙地從桌子上下來,朝上靜出心虛的笑容。
「哎呀,聽!」上靜故意取笑道:「這可非君子所為。」
蕭景珩的包子臉泛起紅暈,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了一句:「我怕丫鬟欺負靜姐姐。」
「怎麼可能!」上靜昂起頭,得意洋洋地答道:「我是誰呀,怎麼能隨隨便便讓人欺負了去。你也太小看我了。」
「沒有!」蕭景珩立刻擺擺手:「我沒有小看靜姐姐,就是覺得……覺得靜姐姐聰明極了,讓我佩服。」
「我是姐姐嘛!」上靜還是那句話:「總要想辦法照顧你才行。」
小紅第二天沒有給上靜回復,上靜特意沒去催促追問,反而特意擺出一副淡定的姿態等著。
但上靜越是顯得不急不慌,小紅越想要把這事兒趕快辦好。
小紅現在可一點都不敢小看號稱傻子的九夫人,甚至覺得,九夫人給了足足半兩銀子,卻只讓辦這樣一件不算複雜的小事,妥妥就是試探。
這件事要是辦不好,那九夫人以後一定不會找辦事了,院子裏剩下幾個丫鬟可都盯著,等著頂了的差事領賞呢!
絕對不能給其他人機會!小紅這樣想著,使出了渾解數去託人傳話,甚至還很大方地拿了幾枚銅錢,給蕓姑姑邊伺候的一個小丫鬟買零。
就算是外院灑掃丫鬟,也有自己的人脈。小紅賣力氣的活,很快有了果。
五天之後,管庫的嬤嬤帶了幾個小廝來門,果然搬了簇新的被褥來,不僅如此,還多添置了些銅盆、帕巾、茶壺、茶爐、蠟燭之類的生活用品,倆小孩的日常生活頓時改善了不。
當然了,所謂改善也只是相對上靜和蕭景珩以前的生活而言,跟淮王府的其他大小主子相比,他倆還是赤貧狀態,甚至日子過得還不如僕人。
不過對於這第一次的打賞結果,蕭景珩和上靜都滿意的,一步一步來嘛!
「早沒想到打賞,是我的失策。」上靜這樣總結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老祖宗誠不欺我。以前使喚不人,不能怨別人,該怨我們自己。」
這也是一次經驗的補足。來自於相對平等的現代社會的穿越黨上靜,還有從來都沒錢,過得比下人還可憐的古代小孩蕭景珩,這倆人嚴格說起來,其實都沒有什麼做主子的經驗。
這一次,他們可算是開竅了。
然而開竅是開竅,兩人卻又面臨著另一個難題——上鴛塞給自家小堂妹的那些己銀子和首飾,並不能支撐許久。
兩個孩子想要順利在淮王府活下去,錢必須得到位,上哪弄錢,又了上靜最新的發愁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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