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原笑了笑，說：“我保證剛才看到了他，但是我不能保證你也能看到他。”

接著，兩輛車都開走了。

李作文開得很慢，他的眼睛不停地在路麵上巡視，心裏想，難道剛才過來時橫穿公路的那個人就是蔣中天？

這家夥黑燈瞎火在這裏轉悠什麽？

路麵白晃晃的，兩邊的樹慢慢朝後移，就像五相同的臉，一張張地閃過去，無盡無休。

快到那個岔路口的時候，突然從一棵樹後竄出一個人來，他臉蒼白地站在了車前，出手，示意李作文停車。

是蔣中天。

李作文一下就剎住了車。

蔣中天穿著一件白襯衫，已經很髒了。下麵穿著一條西，一隻高高地卷著，沒穿子。兩隻皮鞋粘滿了黑泥。他的臉在車燈的照下，顯得更加蒼白，好像飄在黑夜裏的一張白紙。他的胡子糟糟的，肯定好多天沒刮了。他的眼睛出嚇人的，就像電驟然升高，燈泡即將燒毀的那一瞬間的熾亮……

他好像瘋了。

李作文沒有下車。

東北有句話：怕，怕不要命。再加一句：不要命怕神病。

他坐在車裏靜靜觀察這個追尋多日的獵。

蔣中天見車停了，轉過去，直僵僵地朝公路另一端的黑暗中走去。

李作文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厲聲喊道：“蔣中天！”

蔣中天轉過，看了李作文一會兒，又走回來。他站在李作文麵前，彎下腰，幾乎要在李作文的臉上了，李作文聞到一刺鼻的口臭——他一定很多天沒刷牙了。

“你剛才喊什麽？”他問。

“蔣中天。”

蔣中天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小聲說：“我正在找他！”

李作文的上頓時起了一層皮疙瘩。

“我聽說，他經常一個人在這一帶轉悠——我隻是聽說啊，不見得是真的。”蔣中天一邊說一邊神地朝兩旁的黑暗指了指：“在這裏，在那裏，一個人轉悠。我想也許是真的，就來找他了。在這裏，在那裏，他一個人轉悠什麽呢？讓人猜不，猜不……”

李作文徹底明白了，這個人瘋了。

蔣中天一邊嘟囔一邊好像聽到了什麽靜，敏捷地朝公路下的黑暗中看去。過了一會兒，他丟下李作文，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終於停在了公路的邊緣，黑暗的邊緣，輕輕回過來，有些不舍地說：“再見啊。”然後，他麻利地跳了下去，不見了。

洪原笑了笑，說：“我保證剛才看到了他，但是我不能保證你也能看到他。”

接著，兩輛車都開走了。

李作文開得很慢，他的眼睛不停地在路麵上巡視，心裏想，難道剛才過來時橫穿公路的那個人就是蔣中天？

這家夥黑燈瞎火在這裏轉悠什麽？

路麵白晃晃的，兩邊的樹慢慢朝後移，就像五相同的臉，一張張地閃過去，無盡無休。

快到那個岔路口的時候，突然從一棵樹後竄出一個人來，他臉蒼白地站在了車前，出手，示意李作文停車。

是蔣中天。

李作文一下就剎住了車。

蔣中天穿著一件白襯衫，已經很髒了。下麵穿著一條西，一隻高高地卷著，沒穿子。兩隻皮鞋粘滿了黑泥。他的臉在車燈的照下，顯得更加蒼白，好像飄在黑夜裏的一張白紙。他的胡子糟糟的，肯定好多天沒刮了。他的眼睛出嚇人的，就像電驟然升高，燈泡即將燒毀的那一瞬間的熾亮……

他好像瘋了。

李作文沒有下車。

東北有句話：怕，怕不要命。再加一句：不要命怕神病。

他坐在車裏靜靜觀察這個追尋多日的獵。

蔣中天見車停了，轉過去，直僵僵地朝公路另一端的黑暗中走去。

李作文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厲聲喊道：“蔣中天！”

蔣中天轉過，看了李作文一會兒，又走回來。他站在李作文麵前，彎下腰，幾乎要在李作文的臉上了，李作文聞到一刺鼻的口臭——他一定很多天沒刷牙了。

“你剛才喊什麽？”他問。

“蔣中天。”

蔣中天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小聲說：“我正在找他！”

李作文的上頓時起了一層皮疙瘩。

“我聽說，他經常一個人在這一帶轉悠——我隻是聽說啊，不見得是真的。”蔣中天一邊說一邊神地朝兩旁的黑暗指了指：“在這裏，在那裏，一個人轉悠。我想也許是真的，就來找他了。在這裏，在那裏，他一個人轉悠什麽呢？讓人猜不，猜不……”

李作文徹底明白了，這個人瘋了。

蔣中天一邊嘟囔一邊好像聽到了什麽靜，敏捷地朝公路下的黑暗中看去。過了一會兒，他丟下李作文，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終於停在了公路的邊緣，黑暗的邊緣，輕輕回過來，有些不舍地說：“再見啊。”然後，他麻利地跳了下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