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不明就裡的上前,方才行至謝雲嫣面前,還沒等站定,就被謝雲嫣抬手推了一把,頓時不控制的向後仰倒:「啊!」
短促的尖聲響起,隨著杏兒重重的摔倒后變了悶哼聲。
邵菀嚇得花容失,差點忘了自己的偽裝:「嫣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謝雲嫣一臉認真的回答:「我來驗證一下這丫頭是否在說謊啊,很顯然,騙了我,雲芷若當真推了你你摔倒的位置便該和那丫頭一樣,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離亭子這麼近。」
杏兒都摔懵了,卻還不忘辯解道:「那、那也有可能是因為大小姐您和二小姐的力氣不一樣啊。」
「是嗎?」謝雲嫣輕飄飄的追問一句,倏然莞爾一笑:「那咱們再試一次。」
「不要!」杏兒想也沒想就拒絕。
邵菀心驚膽戰的看著謝雲嫣,像第一次認識似的。
謝雲嫣站在臺階上,秋風乍起,袂翻飛,居高臨下的看著杏兒,一字一句的說:「為奴婢,膽敢頂撞主子,還撒謊欺瞞,意圖污衊二小姐,將軍府斷留不得你這樣的奴才!」
「大小姐……」杏兒難以置信的看著謝雲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忍冬,打發出去,將人發賣了。」想到什麼,謝雲嫣又漫不經心的補充道:「對了,記得府里的那些人都來瞧瞧,也好給們一個驚醒。」
「是,奴婢這就去。」
不顧杏兒在旁邊又哭又嚎的,謝雲嫣上前扶起邵菀,又換回了以往那副待親和的模樣:「都怪姐姐識人不明,竟將這等卑劣的丫鬟撥去給你使,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怎、怎會。」
「我瞧妹妹似乎傷的不輕,得找個大夫好好瞧瞧才行,傷筋骨不比旁的,可得好好養養才是,將軍府整日飛狗跳的也不適合養病,何況雲芷向來不是個穩重的,也恐再給你添堵,妹妹不如先回自己家去養傷吧。」
沒想到自己三言兩語就要被掃地出門了,邵菀哪裡肯輕易就範,於是不死心道:「可是……可是我還要跟著姐姐學規矩啊。」
「你上有傷,靜養為宜。」
「可是府中只有我自己,怪沒意思的,不如在將軍府,還能日日見到姐姐。」說著,邵菀泫然泣,可憐道:「姐姐不會是厭煩我,想趕我走吧?」
「被你發現啦?」
邵菀愣住,要哭不哭的樣子顯得有些狼狽,看得謝雲芷在不遠掩笑。
「嫣姐姐……」怎麼覺得謝雲嫣這次回來怪怪的,跟被人下了降頭似的。
「與你說笑的,瞧你,竟還當真了。」謝雲嫣盈盈笑著,作溫的扶著邵菀沿著湖邊的方向往前走,可說出口的話卻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怪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
邵菀只覺得如芒在背,遍寒都炸了起來:「嫣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話音方落,謝雲嫣忽然抬腳踢中了邵菀的膝蓋窩,在跪倒在地后,謝雲嫣一把掐住了的後頸將整個人死死按水中,任憑如何掙扎都掙不開,原本平靜的湖面被掀起了數道水花,泛起陣陣漣漪。
忍冬們在不遠看著,整個人都懵了,傻傻的僵愣在原地。
謝雲芷一改往日飛揚跋扈的姿態,默默往忍冬後挪了挪,悄悄拽著忍冬的袖管小聲同嘀咕了句:「長姐是不是中邪了?」
咽了下口水,又問:「不會殺的興起連我們一起殺了吧?」
忍冬原本想說「我家小姐才不是罔顧人命」的人,可眼瞧著謝雲嫣對付邵菀的那個架勢,忍冬忽然覺得自己對自家小姐的認知可能還是不夠深刻。
不過話說回來,謝雲嫣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讓邵菀死在將軍府,只是想以此邵家同將軍府撕破臉,看似打草驚蛇,但其實反而會起到一種保護作用。
兩府關係不睦,那麼日後但凡將軍府有何風吹草,旁人都會懷疑到邵家頭上。
相反,卻不會懷疑謝家,因為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都會本能的相信弱者,邵家因為邵城的緣故赫赫揚名,不比將軍府這般,說們孤兒寡母的欺負人,誰會信?
見邵菀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謝雲嫣這才薅著的脖領子將人拽了上來,然後丟抹布似的隨意丟在了湖邊。
邵菀臉慘白,了秋的湖水冷的徹骨,的都紫了,髮髻因為掙扎全都散開了,髮凌的黏在臉上,看起來狼狽至極。
嗆的沒了半條命,覆在地上拚命的咳嗽,撕心裂肺的,聽的旁邊的人都嗓子眼兒發。
謝雲嫣施施然的在面前蹲下子,纖細的玉指挑過的臉,看似心的幫攏過額發,聲問:「如何?還要繼續留下嗎?」
邵菀說不出話來,隻眼神驚恐的瞪圓了眼睛,微微搖頭,又或者只是在抖。
謝雲嫣滿意的勾,拿帕子幫拭去臉上的水珠,含笑道:「真乖。」
起,隨手將那條手帕丟到了邵菀的上,棄如弁髦。
「忍冬,著人送邵姑娘回去。」
「……是。」
「記得請個大夫去那府上,給邵姑娘好好瞧瞧病,可別耽誤了。」默然一瞬,謝雲嫣朝忍冬勾了下手指,待對方湊近之後方才低聲音同說:「若有人問起是怎麼嗆的水,就說是邊的婢因為前日被斥責了所以懷恨在心,想將推水中,幸好二小姐從旁邊經過,將救了下來。」
忍冬都聽懵了,不確定的問:「您是指……杏兒?」
「除了還有別人嗎?」
「……哦。」
「而我呢,因為想著杏兒是將軍府的下人,為此愧疚不已,是以斷不敢再留邵姑娘在府小住,只能將送回自家去。」
忍冬愣愣的點頭,一瞬間想通了許多事。
難怪小姐之前在攬月居忽然提起要趕一部分下人出府,當時忍冬還覺得說將軍府沒錢這一點不夠有說服力,可眼下這名正言順的理由不就來了嘛。
下人都敢謀害主子了,自然得好生將這府里整頓一番。
可想到什麼,忍冬還是指著邵菀,問謝雲嫣道:「小姐,可要是等恢復神智了,咱們不就被拆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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