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邂逅

子路一怔，沉片刻，才正說道：“慶忌公子，男子丈夫，當有一番作為才不枉此生，公子乃當世之豪傑，子路若能驥尾追隨，亦是樁人生快事。隻是，子路家中尚有老母，此番隨孔師來往於齊魯，子路便將老母暫時托附於友人。若隨公子赴衛國，將來再伐吳國，老母終不能久托他人，子路雖不畏死，卻恐老母無人奉養。”

這大概就是父母在不遠遊了，席斌沒想到子路竟是事母至孝的一個人，為了留在母親邊奉養他，個人的前程和事業都可以拋卻一旁，他心中雖覺有些憾，可是一個大孝子這麽做倒也無可厚非，而且他覺得，在這世，孔子及其門徒，事事以道德為先，做事有些不合時宜。席斌歎息一聲，招攬孔氏門徒的想法從此作罷。

離魯國都城曲阜越來越近了，這天到了閭丘附近，前方出現一道山穀，穀中林木茂，穀口有一條小河，自叢林中蜿蜒而如，玉帶般一盤，在穀口左側盤出一灣新月般的水潭，然後流向遠方。

席斌的子已經好多了，可以讓人攙扶著下地慢慢行走。他本來是極幹淨的人，如今這麽久不洗澡不刷牙不洗頭，天氣又漸漸熱了，自己嗅著都不了，一見那清澈如的溪水，哪裏還忍得住，急忙命令大隊停下，在此安營紮寨，休息一晚。

說是安營紮寨，卻是既沒營盤，又沒大帳，士卒們就在靠水一側的野草地上整理出一塊地方供大家歇息。

別看孔丘先生是昂藏九尺的一條山東大漢，可他是山東大漢，卻不是江湖好漢，他非常注重清潔。隻要條件許可，那是必定要一天洗兩遍澡的，如今見了這麽一潭好水，心中喜悅非常，便也提了劍，帶了洗漱用品沿河尋個些的地方沐浴淨去了。

席斌讓阿仇兄弟倆扶著，也到河邊尋個好去，寬解帶，沁在清涼澄澈的河水裏，一泥垢去，頓覺清清爽爽，渾輕鬆。

四周沒有人，也沒有安排警衛，氣氛顯得異常靜謐。

席斌把洗好的頭用一條帶束馬尾，躺在河邊一塊天然的青石板上，半邊子浸在水中，流水溫地按著，小魚兒時時啄著腳底，真有種飄飄仙的覺。

因為他們目前在魯國境，而且即將趕到魯國都城，不虞吳國兵馬會追來，而且他們是走到此臨時起意停下休息，遇到敵人的可能幾乎沒有。要知道就算是以有心算無心的刺客，也不可能一直這麽輟著他們。

刺客殺人，要麽事先埋伏在對方每日行經的路線上，要麽藏份投到他邊伺機下手，那種隨意往哪兒一走就能到個殺手的節隻有武俠小說裏才有可能。再加上這河穀四麵八方都可通達，真要布防難度太大，恐怕兩百個兵全都在那兒伺候公子浴才，所以席斌並未吩咐警戒。

由於度斌占了這流水較緩的地方，士卒們有些要取水的、洗浴的，便自覺地避往他所的地方下遊去了，而且離他還有相當的一段距離。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雖然慶忌待屬下一向和善，手下人還是會自覺地避開一些的，這種心理很容易理解，就象許多人把和領導同桌吃飯視為苦差一樣，這種心理古今一也。

再仇待公子洗浴完畢又歇了一陣，便捧上陶缽和一小袋青鹽，又折了幾垂在水麵上的楊柳枝，剝去樹皮遞給席斌。

席斌把那剝了皮的楊柳枝用清水涮了涮，然後到裏用牙齒輕輕噬開，柳枝的纖維張開，便了一把牙刷，隻是正常形下人們是把楊柳枝浸泡一晚才用的，這麽倉促做的牙刷用起來就有點紮人。

席斌不習慣用這東西，刷的呲牙咧苦不堪言，刷了兩遍牙，用去幾楊柳枝，已經刷的牙齦出了。他忽然想起牙刷那東西沒有什麽技含量，隻要說出來模樣匠人就能造得出來，忙阿仇回車上取了一塊皮和筆墨來。

那時已經有了筆，吳國稱之為“不律”，燕國稱之為“弗”，楚國稱之為“幸”，秦國稱之為筆。後來秦國一統天下，大將蒙恬把筆又做了些改進，固定了樣式，後世就統稱之筆了。

席斌穿上服，雙腳仍泡在清涼的水裏，在膝上鋪開皮，抓起筆塗塗抹抹起來。他為了匠人看的明白，那牙刷畫的很大，足有一尺大小，一端為柄，另一端扁平，上邊畫了兩列八個小孔，每個小孔上又點了許多細線表示鬃。

畫完端詳一番，那牙刷畫的實在難看，就象一把捶洗服的梆子，一端還長了些，席斌自已看了也忍不住笑起來。

阿仇和再仇兩兄弟不知道公子在畫什麽，雖然他們也覺得這畫有點慘不忍睹，不過公子自己笑可以，他們可不敢湊趣，隻能繃著臉皮在一旁忍笑。

席斌嗬嗬地笑了幾聲，把皮對折起來揣到懷裏，想等到下一個城池找匠人依樣來做，就在這時，後草叢中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阿仇和再仇立即抓起吳鉤一躍而起。

席斌下意識地扭頭看去，正與草叢中鑽出來的那人四目相對，來人雙手分開蒿草探出頭來，與他目一，也是大吃一驚。

這人垂鬟淺黛，眸如點漆，竟是一個眉目宛然如畫的清麗。在這荒郊野外，蒿草叢中，突然出現這樣俊俏的一個，簡直讓人疑為鬼狐魅。

席斌到了這春秋時代至也有一個多月了，每天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兩百多條剛氣十足的大老爺們，如今還是頭一次看到統純正的上古華族。

一眼見及，席斌雙眼亮，便覺得自己就象早上**點鍾的太，剎那間也變得剛之氣十足了。

天~~可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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