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間的小屋中,一個年靠著火爐,煮著豆子,不時加上一點摻雜了沙子的鹽塊。
年人上穿的是麻,腳上是木屐,神很是專注地捧著幾個陶碗。
“了,豆子都煮了。”
小心翼翼地用湯勺從簡易爐灶上的陶罐里盛出豆子,滿滿的,兩碗。
一碗自己用了,另一碗,供奉到一個小小的神龕面前。
“葛之葉……母親啊,明明您是通靈的巫,為什麼大家都認為您是白狐呢?”
年對著神龕默默禱祝,希借此可以傳達自己的思念。
這是這幾年里每日的日常。
“父親久候你不至,山再尋,深山林,如今已經兩年沒有音信了。常人是不可能在山中待那麼久的,父親……恐怕早已遭遇不測了。您,又在哪里呢?”
年一邊咀嚼著豆子,不算可口,只能說不難吃。
“真是懷念當初母親做的米飯啊,據說是大唐的食,可惜這里稻米罕見。說起來,那時為什麼沒有注意到這些呢?區區一個小部族的巫,要怎樣才會知曉那遠隔千里萬里位于大海另一端的大唐的事?”
“母親啊,連我也開始懷疑你的份了!你真的是凡人嗎?”
年平靜地想著。
“五歲那年,在家中見到白狐,母親你說是山中的靈。接著城中傳出流言,聲稱母親是狐妖,又有法師到城中來,不久母親便消失了。”
“今年,我八歲了,有些事,還是怎麼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呢?那些人,母親,父親,萬事萬必定有他的起因,是母親你說過的話啊!那麼,這一切的起因又是什麼?”
年愈發的不快了,匆匆吃完豆子,便將神龕前面那碗也拿來,一會兒就吃完。
“葛之葉……和泉最深信太森林,葛之葉……父親說過,那里什麼也沒有。”
“可是,既然母親這麼說了,我還是要去一趟的。”
“何況……這里也不安全了。”
年生來就聰慧,知道自己繼承了母親的容貌,是一種罪過。當年他的母親,是怎麼引來各種風言風語的?就是超出常人的貌。
和泉國,不專門買賣人口的狗子,已經聞風而來,不久前他們已經在附近窺伺,只是出于對這里某種顧忌,暫時還沒有強闖進來。
“再不走,就會被抓走,賣給那些貴族老爺們了。”
小屋并沒有特別的東西,年收拾好一兩件父母的品,帶著小刀,就往竹林深走。
他剛走出竹林,就被盯上了。
“老大,那小子出來了!”一個負責盯梢的浪人,趕通知其他人。
“好,這次我們要發了!這小子長得這麼好看,老爺們一定會出大價錢的。可惜是個男的,要是的,肯定能翻上兩倍!”一個挎著武士刀的壯漢大笑著說。
“那也說不定,那些老爺們不是喜歡長得俊的年嘛!說不定會愿意出高價呢!”另一個浪人跟著笑了,猥瑣地笑。
“可是,聽說那小子是白狐的兒子,也許會妖呢?”幾個浪人也有些顧忌,就這麼問著。
“嗯?怎麼可能,要是真的這樣那小子還會流落到這里?”
老大看著有人質疑自己,就拉下來臉。
不過還是解釋著。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這事嗎?你老大我早打聽清楚了!他母親是遠近聞名的人,結果被和泉國的老爺看中了,就污蔑是狐妖。后來母
親逃了,父親失蹤,其實我知道是被人殺了,現在就剩下他一個,每月靠砍柴度日。”
“這小子倒也聰明,跑到這偏僻地方住,城里的大房子都不要了,一路跑到這里。嘿,可惜我們三年前就盯上他家,哪里逃得了?”
這老大就得意地笑。
“這麼說,我們是給和泉國的老爺干事?”一個聲音就突然問著。
“那當然了,那安倍益材畢竟是曾經當過大膳大夫的人,不好明面上手,只能給我們了。可惜,還是沒找到他妻子,那可是老爺們指定要的人啊!有三百兩白銀呢!”
就在這時,這老大覺不對,怎麼還沒有人接著呢?這時難道不該吹捧一下本老大的武勇嗎?真是沒有眼的家伙,活該窮死。
正要呵罵兩句,回頭一看,就是一驚。
刀劃過,這賊首就下意識一退再退,常年殺人歷練出的反應拯救了他。
那刀劃過前,留下一道刀痕,滲出鮮紅的,滴下來。
怒吼一聲,來不及考慮發生了什麼,這時就要拔刀。
鏗鏘,一把架住對方的刀,定睛一看,狐貍似的眼眸,殷紅的,面若芙蓉發如墨,雌雄莫辨,正是方才他提到的安倍家的晴明。
再一看,他上沾滿了,后,倒下了一地尸,都是一招抹。
他的眼睛就紅了,氣的!
“你毀了我的前程啊!混蛋,我要你死!”
就一刀又一刀接連劈出,打得對面難以招架。
畢竟才八歲,哪里能和年人比氣力。
晴明咬著牙支持,只是幾刀過后,手就在抖。
“方才還是太沖了!”
只是聽到這個消息,他怎麼能不怒自威恨不得殺這群人,再到和泉國把那個藤原家的家伙拖出來殺掉!
“藤原家的家主,藤原阿倍,一定是他!我一定要報仇雪恨!我還不能死!”
拼著被刀砍到,就想近,卻被一腳踹回來,接著那不甚合手的武士刀就被打掉。那武士刀是從某個大意的浪人上拿的,幫了他不小的忙。這時已經握不住了。
“去死!”
一刀落下,死的是那個浪人的首領,他難以置信地倒下去,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恐怖事。
晴明站起來,從浪人首領上取下自己的小刀,并且迅速打掃戰場,搜羅著各種東西。
打火石,鹽塊,干糧,水壺,武士刀,錢幣……最后連幾件還不錯的服都被晴明剝下。
然后趕在野出現之前,離開這里。
“不想剛醒來就是這種局面,主神喚醒我的時機真是太能挑了。我林正差點就莫名其妙地死在這里,為降臨者中的恥辱!
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九年,做安倍晴明嘛……”
年融合著兩世記憶,其實之前沉睡著,不代表就不是自己,只相當于“忘記自己昨天晚上買的東西今天想起來”這種程度。主神的轉世業務還算靠譜,沒有搞出差錯。
為降臨者之后,就可以選擇靈識降臨,免去本進的危險。相應的,就是必須完主線任務,以當前世界土著的份生活。
“比起做恐龍,城堡,樹妖,以及其它奇怪的份,至我這次還能做人,也該慶幸了。”融合了兩世記憶,晴明還算開心,至份正常。
“接著,就去見見此世的母親吧。”
到若有若無的呼喚,晴明確定了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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