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牌子的時候,我怔住了,心中隨即開始為金鎖鳴不平了,忒不值了。以稀為貴,這是古玩圈裏的不二法門,如今卻一下子冒出來了這麼多,看來金鎖手裏的東西是很難手了。
這倆人見我進來后,馬上合上了本子端坐。韓笑對他們說道:「二位,這就是我剛才跟你們提到的嚮導。」
我看了看這倆人,老的大概有六七十歲了,一頭的銀髮,戴著眼鏡,神矍鑠;年輕的跟我歲數差不多,型瘦削,也戴著眼鏡。這倆人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難道是父子?更奇怪的是,倆人見到我後有點兒微微驚詫的表,就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年輕人先站了起來,主跟我握了握手:「你好,這位是我的老師閆教授,我馬航。」聲音很親切,聽上去十分耳。
而經他這麼一介紹,我恍然了。眼前的這位老先生,名閆顯疆。是生學界的大咖,學權威。尤其是於古生的研究。雖然我的行業跟生學搭不上,但是多沾點兒邊,無聊的時候也讀過他的幾本著作。
得知眼前這位的真實份后,我也張了幾分,握手的時候都在發抖:「閆教授,您好您好,久聞大名。」接著就自報家門。
閆教授倒是隨和得多,拉著我的手笑瞇瞇地問:「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北方人吧?怎麼選擇呆在了這個城市呢?」
「呃……這裏鬧中取靜,文化多元化,我比較喜歡吧。」為了不在教授面前跌份兒,我特地說了幾句提高格的話。
閆教授點點頭,接著就詢問了我一些問題,比如當地的地質地貌,植被分佈,生種類,氣候氣溫等等。在得到了一些較為滿意的答覆后,他和馬航相視而笑。韓笑寒暄幾句就出去了,在關門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我也注意到了,這些擺在桌上的石牌一共有十一枚。
這時候,閆教授注意到了我的目在留意那些石牌。
他主拿起了一枚,說道:「張先生對這個牌子也有興趣嗎?」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不,我只是好奇,我一個朋友手裏也有一枚這樣的牌子。」
孰料,此話一出,馬航像是遭到電擊似的渾抖了一下。閆教授微微一頓,問道:「你朋友是做什麼的?」
「古玩,古玩街上的古逸軒就是他開的。」
「哦——」閆教授放下手中的石牌,微笑問道:「張先生能帶我們去見一見你這位朋友嗎?」
「閆教授……這恐怕不行。」我面難。
「嗯?」
「我這位朋友最近失蹤了,已經一星期了,活不見人,死不見。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閆教授聽了這話后沉不語,然後忽然說道:「張先生……」
我打斷道:「教授,您別這麼我了,你直接我小張,或者小都行。」別人稱呼我小或者哥的時候,我都有很深的厭惡。但是跟這位閆教授談了這些后,我突然對這位老學究似的前輩產生了慢慢的敬佩。我甚至產生了一種幻覺,這次出行,我不是當嚮導,而是學生,跟著閆教授出去增長閱歷與學識。
「那好吧,小。你回去收拾一下,一切從簡。我們會開車來接你,中午就出發!」閆教授的語氣急促且不容置疑。
我怔住了,沒想到這麼急,看了一下表,已經六點了。我問道:「怎麼這麼急?」
閆教授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來不及解釋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大概需要幾天時間才會到目的地,時間迫,這也是學需要嘛,希你能多擔待。」
我以前干過不類似的活兒,甚至給一些翻越邊境的不法分子帶過路,什麼渡的、運毒的、盜獵的……掙錢的同時我也會自己「取貨」(獵取,製標本)。從來沒有人這麼好聲好語地跟我說過。老教授就是老教授,有文化的人說話都不一樣。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只不過當我問起此行的目的地的時候,閆教授總是搖頭不答,他顯然是不想讓我知道。我也明白這一行的規矩,不該問的不問,既然請我當嚮導,到了目的地我也自然就知道了。很多人(尤其是違法分子)為了保,都不會提前給嚮導口風。見閆教授堅持,我也不追問了。
我回去后瞇了個回籠覺,然後洗了個澡。平時去戶外的裝備我都統一歸置在了一個櫃了,直接取出來。換上作訓服和防蛇靴,指北針、防蚊水、軍刀、登山繩、防水袋、登山杖、冷棒、打火機、手電筒、工兵鏟……此外還包括蛇毒清等藥品。單這些東西,我就裝了滿滿一個大登山包。全上下我最滿意的就是這個登山包,正宗的西貝貨,托朋友在帝淘來的軍版包,容量大,夠結實,不管是防火還是防水能都絕對一流。
下午一點半剛過,閆教授他們就準時來接我了。兩輛JEEP越野,這種車型,在雲南這種喀斯特地貌的環境絕對好用。閆教授要我把裝備放在後面一輛越野車中。我司機打開後備箱的時候,發現這輛車的司機走起路來有點兒跛。而車裏滿滿當當全都是裝備,還有野外帳篷和一個超大型的醫藥箱。其餘的東西也沒有細看。兩輛車,前面坐人,後面放行李。不得不說,此行,閆教授他們考慮得確實充分。
隨著發機啟,兩輛越野車一前一後駛出了市區,本著南邊的方向開去。閆教授只告訴了我這次的目的地是南邊的一叢林,卻沒有點明是哪裏。我每次問他,他都是笑而不語。
我留意了一下車的人,司機是一個留著濃一字須的人,四十來歲的年紀,皮黝黑,這一路上不停地煙。閆教授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打盹兒。我和馬航還有一個乾瘦乾瘦的五旬上下的傢伙在後面。這個瘦的小老頭兒一路上一直在看書,時不時在上面勾畫一些公式,我也沒看明白。加上後面車上的二十歲的司機和一個孔武有力的傢伙,我們這一行人一共七個人。
兩個小時后,我們在服務區稍事休息,順便為汽車加油。我看大家都各忙各的,只有那個五旬小老頭兒跟閆教授商量著什麼,我趁機瞄了一眼他扔在車裏的書,居然是一本《風水考究》。靠,這老頭兒幹嘛的,怎麼還看這樣的書?我悄悄把馬航拉到一邊,問他這些都是什麼人。奇怪的是,馬航一改凌晨時的熱,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都被他盯得發了,說道:「別慎著了,趕說啊。」
他反而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了也沒用。」撂下這句話就轉離開了。
嘿,這王八犢子!我心裏暗暗罵道,看著這些人,只有後面那輛車的司機最年輕,應該好打聽事。大家一起出來了,總不能拿我當外人啊。我走到年輕司機的邊,主給他遞了煙。他接過去,出舌頭了香煙,我又主為他打著火。
這招是混社會必須的,順便再說上兩句恭維的話,比如他車開的很棒。這種沒經驗的小年輕絕對上路。果然,面對我的疑問,他很熱忱地為我「答疑解」:「那個小老頭兒白拓,是有名的風水師;留著鬍子的那大哥聽說以前是特種部隊出,梁世贊;我巖罕,傣族的,以前在泰國當過地下賽車手;至於坐我旁邊的那個壯漢,只知道向雄,至於幹什麼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心中直笑,的,誇他車開得好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讓我說中了。不過心中的疑團隨之而來,閆教授和馬航是研究生學的,如果說我的職業還搭點兒邊的話,剩下這幾個人簡直是差著十萬八千里。尤其是那個白拓,這會兒還看風水書,估計也就是個江湖騙子。一個算命的風水先生,一個地下賽車手,一個退役的特種兵,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傢伙……我見過的野外探險隊伍太多了。但像這種奇葩的組合,還是第一次見。
「閆教授他們怎麼找上你的?」我問。
巖罕吸了一口煙:「朋友介紹的。不瞞你說,在泰國的一場比賽,我的撞斷了,賽車是別想了。多虧了這哥們兒給我介紹這份工作,工期短,來錢快。」他的普通話不標準,偶爾還夾雜著傣族語,我也能模糊地聽懂。
休息了半個小時,我們又重新上路了。在車上,我學聰明了,跟這幾位都不做任何流,瞇著眼睛假寐。管他呢,反正這一帶我是最,得罪我,就把你們扔在叢林里。想著這些,腦子也輕鬆了許多,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等我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車輛還繼續行駛。我看了一下時間,居然是第二天的凌晨三點多了,臥槽,這車居然開了一宿!司機梁世贊彷彿沒有毫困意,跟白天一樣全神貫注,我心想,這傢伙真不愧是特種部隊出。
梁世贊通過後視鏡看到我醒了,說了句:「後面有餅乾,先墊點兒。」
我推開靠在我肩膀上沉睡的馬航,起去找食。翻出餅乾和一瓶水,一天沒吃東西壞了,我大口大口地嚼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睡這麼久,或許是太累了。我看著梁世贊,問他:「你不吃?」
「不了,我到地方再吃。」
我靈機一,問道:「咱們還有多久到?」
梁世贊卻彷彿沒有聽到似的,不予作答。路上的過程就不多講了,我們差不多走了三四天。高速走完了走國道,然後是省道,還穿越了幾個村落,一直駛到了荒無人煙的野外。最後拐進了一條小路。茫茫夜中,我看到了巍峨的山一一掠過。我以為我們的目的地會是這些山中的其中一座。沒想到,梁世贊沒有毫剎車的意思,還在繼續往南開。而巖罕的車也跟得的。
看車窗外掠過的形如的山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褶子了,這幾個人不會是江洋大盜吧?難道要劫持我?靠,小爺也不是白給的,打不過我還跑不過嗎?我一邊吃餅乾,一邊盤算。
我正在心中暗暗計較著,突然,車子一個急剎停住了。我正要往裏塞一塊餅乾,結果隨著慣,一大整塊直接被我進了嚨,差點兒沒噎死。
「你他媽有病吧?咳……咳……咳……」我眼淚都出來,忍不住罵道,趕喝兩口水往下。
這一下,其餘的人也都醒了。
梁世贊半回子,說道:「我們到了。」
我隔著車窗一看,大呼一聲:「臥槽,怎麼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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