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聶川的心聲：一群神經病

「砰——」

聶川才剛抬起手，球就被黑山蓋掉了。

尤因的怒火沸騰：「喂——你搞沒搞錯啊！籃會不會！你晃過了黑山就應該馬上出手！你沒他長！發力也不如他！你為什麼要留時間給他追上你！」

聶川張了張，真的很想回答尤因說：籃我還真不會……

但是他怕尤因揍他。

聶川呼出一口氣，看來他真得換個方式了。

這一次，黑山對聶川的防守愈發謹慎，無論聶川如何虛晃，腳下的步伐如何靈巧，黑山都幾乎要上來。

聶川就不明白了，黑山的個頭這麼大，到底是怎樣做到如此靈敏的。

他該怎麼辦？他過不了黑山……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一日籃球場上，里斯雷丁頓晃過自己的畫面，一格一格就像慢作重播。

聶川的跟著那個節奏移了起來，迅速，果決。

黑山移著腳步卻跟不上聶川的驟然變速，聶川一個轉，轉過了黑山，就要運球上籃，黑山猛地跳起，尤因張大了又要怒駡，但是聶川卻將球收了回來，落地的瞬間再度起跳。

他的滯空時間完全超出所有人的預料，整個人輕得就像被風吹起的羽，沒有重量。

很快，他就超出了正在降落的黑山的高度，即將運球出手。

而黑山充滿發力地再次起跳，給了聶川一個超級大火鍋。

聶川這一次真的被震得摔在了地上，仰著頭傻傻地看著黑山。

真的……太可怕了……

聶川以為自己的腦袋會被黑山砸裂！

卡兩三步上前，手在聶川面前晃了晃：「喂，艾倫！你沒事吧？怎麼了？是不是傷到哪裡了？」

聶川咽下口水，遲遲不敢握住卡的手。

反倒是黑山出了疚的樣子，低下來，扣住聶川的肩膀。

那黑的一片，嚇得聶川的肩膀都聳了起來。

黑山輕鬆地就將聶川從地面上扶了起來，這時候尤因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你小子會不會籃啊！會不會啊！白瞎了剛才的高度！剛才要是老子到達你那個高度，絕對果斷出手！你竟然還讓黑山給蓋了？你到底什麼做的？你是布丁嗎？你以為黑山是什麼人？那是聯盟裡排名前三的中鋒！蓋你火鍋比打蒼蠅還簡單！」

聶川扯了扯角，他想說「打蒼蠅的技含量還是很高的」，把蓋他火鍋和打蒼蠅相提並論，是辱沒了黑山啊！

「尤因！尤因別激嘛！艾倫從來沒有參加過比賽，沒有經驗的！我們要慢慢來！」卡趕將尤因攔了下來。

聶川無奈地呼出一口氣。

他真的是夠了。之前在社區的公共籃球場莫名其妙被要求和里斯雷丁頓就算了，回到了學校又莫名其妙連續被這個黑山的大塊頭連續蓋了三次火鍋！簡直不能更窩火了！然後還有一個尤因的瘋子對他劈頭蓋臉的罵。

「一群神經病。」聶川恨恨地用中文說。

「哈，什麼？」尤因揚了揚眉梢，他知道聶川說的肯定不是好話。

「他說什麼了？」卡向里斯的方向。

里斯側過臉，上揚起一抹冷銳的笑，聶川的每一個孔都被灌滿了寒意。

難道說里斯雷丁頓懂中文？

不可能吧？

中文是如此地博大深，能掌握的老外應該不多吧？

「他說，你們都是神經病。」里斯看著聶川的眼睛，原封不地翻譯。

「什麼——」尤因幾乎要跳起來。

「什麼？」卡差一點沒打算攔住尤因。

聶川一個激靈，轉拽起周斌就跑。

「我還要去圖書館！再見！」

最好再不相見！

看著聶川跑遠的背影，尤因怒不可遏：「他竟然說我們是神經病？我放棄了睡午覺的時間來看這傢伙打籃球，竟然被說是神經病！」

「如果說未經某人的同意，擅自將某人從學校餐廳扛到籃球場來，甚至不問對方意願就要求來一場都不算神經病的話，那確實是聶川的錯。」里斯涼涼地看向卡。

「原來是這樣！」尤因怒視向卡，「你到底懂不懂禮貌啊！你這隻蠢豬！他肯定以為我們都不是好人，是藉由打籃球來欺負他了！」

「你跟我說禮貌？是誰把他從頭罵到尾的？」

「如果我知道是你強迫他到這裡來的，我本不會一個髒字！我會耐心地鼓勵他！我會教他怎樣籃！」

尤因和卡還在爭吵，而黑山則走到了里斯的面前，淡淡地說：「那個孩子似乎沒有經歷過系統的籃球訓練。雖然很靈巧，但是缺乏穩定。」

「嗯。」里斯輕輕應和了一聲。

「但是他的反思能力真的很驚人。只是前一刻犯下的錯誤，下一刻就能自己發現。而且……他最後的那一個過人，讓我想起了你。」黑山說。

「我？」里斯的眉梢緩緩揚起。

「籃球在手中運行的節奏，變速變向的時機。」

里斯沒有回答。

「我們失去了康納……球隊裡也許還有很多優秀的隊友可以選擇，但是要讓尤因和卡甚至於我本人而言，很難接。我們已經習慣了康納，比別人更加信任康納。而你，尤其是。但我想，不論是誰為正選都好，我們不應該拒絕任何其他的可能。」

里斯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而此時的聶川拽著周斌走了老遠，才停下腳步。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膛：「我——真他媽嚇死我了！你知道那個黑山有多可怕嗎？分分鐘把我拍到骨折！還有那個尤因，他要揍我！你看出來了嗎？他要揍我！」

周斌無奈地點著頭，拍著聶川的後背道：「我知道！我知道！面對黑山那樣的大個子，你肯定力山大！來！趕吃塊巧克力驚！」

周斌服務細緻地從聶川的背包裡取出巧克力，拆了包裝紙，遞給了聶川。

「我！一條巧克力能驚嗎？起碼要一箱！」

周斌笑了，搭著聶川的肩膀說：「你還真別說，你帶球過黑山的時候，我覺得你巨帥無比！要是後面投籃也能中的話，瑟琳一定會上你！」

「……瑟琳應該更喜歡里斯雷丁頓那種狂酷拽吧……」聶川悻悻然道。

周斌攬著聶川的肩膀，用一種類似智者的語調說：「我相信……總會有那樣一個人，會默默地看著你，為你付出，讓你為更好的自己。在夜裡一直為你舉著燈，讓你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還會……讓你明白什麼是不顧，義無反顧。」

聶川停下腳步，叼著巧克力棒看著周斌：「大斌？開學是不是力太大？導師為難你了？還是你發燒了？」

「喂——你可真能破壞氣氛！」

這時候的卡和尤因終於被黑山拉開。

里斯漠然地從他們二人之間走了過去。

尤因喊了起來：「里斯！你要好好管管卡，讓他去和艾倫道歉！」

「道歉？艾倫是被黑山的火鍋嚇著了好吧？為什麼是我去道歉？」

「好吧，我去道歉。」黑山無奈地打圓場。

「黑山不能去！艾倫剛剛到那麼大的衝擊，應該給他回復的時間！」

就在他們幾個還在糾結於誰去向聶川道歉的時候，里斯停下腳步，轉過來揚了揚下：「你們誰玩《衝破黎明》？」

「啊？我在玩，怎麼了？」尤因問。

「多級了？」

「……六級吧……那遊戲太費腦子了，而且還得賺裝備，否則無法通過埋伏。怎麼了？」

「剛才我替卡答應了聶川，如果他能晃過黑山，就會送他通過《衝破黎明》第十關的裝備。」

里斯言盡於此，轉瀟灑地離去了。

尤因與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因忽然指著卡的鼻子說：「你給我儘快把《衝破黎明》第十關的裝備賺出來！不然我們友盡！」

「喂，你都玩過那個遊戲了！你來賺不是更容易嗎？」卡的臉垮了下去。

「我賺？你去打打看就知道有多難！而且你做錯的事，我為什麼要給你屁！」

尤因向卡比了一個中指便揚長而去了。

這天晚上，卡扛著電腦來到里斯的學生公寓，一副要在這裡過夜的打算。

「你想幹什麼？」里斯站在門口，冷著臉，毫沒有讓卡進房門的打算。

「喂！還用問嗎？你這裡有咖啡機！我需要熬夜通關！」卡一副理所當然的表。

「你可以讓你的給你煮。」

里斯就要將門關上，卡趕出一隻腳抵在門前。

「算我求你了！如果不儘快賺到裝備送給艾倫的話，我會被尤因殺了的！」

里斯低頭看了看卡的腳，涼涼道：「我要睡了，你在這裡打遊戲會影響到我。」

「我會靜音的！」

「你覺得按鍵盤和鼠不會發出聲音嗎？」

「艾倫那小子如果真的很想要這套裝備，你不想他得到嗎？等得到裝備之後，他就會順利通關！然後這個遊戲就會讓他覺得索然無味！他就能多放點心思在練習籃球上了！」卡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想到這樣聽起來很有邏輯的理由。

但他心裡真正想要的，不僅僅是里斯房裡的那臺咖啡機，更是因為有里斯這傢伙在，說不定真的能通關！

「他聶川，你如果他艾倫，他不會有反應的。」

「啊，什麼？」卡完全不明白里斯到底是怎樣將聶川的名字念的那麼像中文的。

「聶川。」里斯又念了一遍。

卡的頭都大了：「算了算了！先不要糾結這個，把他想要的裝備賺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