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黑云日，小道姑與老道前去抓鬼。

這片林子里的那只無惡不作的青鬼出現了，那鬼殺人不眨眼，為禍人間十幾年了，從沒有道士可以抓住，常常扮貌的妖艷子前去勾引男子。

他們來此的真實目的便是那青鬼，此鬼道行深，更重要的是那鬼骨可以鑄劍，是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斬鬼劍。

可老道那句話倒是真的了言，他們倆合力也沒打得過青鬼，反而是老道為了掩護小道姑被那青鬼抓了去，剝皮倒掛在了林子里。

小蛇還有些道行在上，為了救道姑狠狠地咬了那青鬼一口，自己的蛇尾也被青鬼斬斷了。

他們狼狽不堪的逃離了此地，小道姑捧著那條斷尾小蛇，為老道立了冠冢，發誓要為他復仇。

一人一蛇就這樣開始了他們流浪的日子。

小道姑的名字陸瑤，也給小蛇取了名字，“曉來誰染霜霖醉，便你霜霖吧。”

于是這個眼眸中略帶哀愁的小道姑便帶著小蛇修煉道法，斬妖除魔。

直到霜霖修了一個清俊的人形，陸瑤每次看他總是看著他愣神，有時又言又止的想說些什麼。

他才意識到陸瑤似乎是喜歡上了他。

那些殘存的記憶告訴他，他唯一的便是上一世一起被貶的人，因此對陸瑤的示好無于衷。

“陸瑤，我不喜歡你。”他一本正經的和解釋道。

的臉頰沁出一層淡淡的櫻，“你…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你真是膽子越來越了。”

“你沒有喜歡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已經有心儀之人，我只想和長相廝守。”霜霖的臉上難得的出了和的表，這是陸瑤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溫。

抿不語，陸瑤只是想告訴他，自己最近經常夢到他，看他如此，到了邊的話語便咽了回去，“我們就此別過吧！我也要回師門了，不方便再帶著你。”

霜霖莫名生出一不舍，卻還是微笑頷首應了。

陸瑤與他分道揚鑣，這一別就是十年，陸瑤因修習道法，為了一方道觀的降妖除魔的天師。

霜霖這一直在到尋找肩頭有著紅花胎記的子，在一次意外中救了一位青樓子，的肩頭便有那朵醒目的紅花。

霜霖便以為找到了曾經的人小檸，欣喜若狂之下將贖并養尊優地供了起來。

“小檸，我終于找到了你，這一世我定要與你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一開始他與小檸安然無恙游山玩水，不久之后小檸卻患了一種怪病，每隔半月，上就會疼痛難忍，尋了各種大夫治療都無濟于事，只尋得了一個偏方。

后來小檸便開始喝的，最終發展到需每日食用新鮮的人才能續命。

霜霖為蛇妖，每日修習道法，本來也能修正果，卻為了昔日人重新修起了妖道。

從殺第一個人時的惡心難，到現在已經變得漸漸麻木。

但是每次看著小檸喝完人之后神奕奕，和自己有說有笑的樣子，他便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小檸說喜歡待在烏啼鎮，他們便在這住了大半年，這半年此發生了多起命案，引起了道觀的注意。

陸瑤帶著弟子追蹤趕到之時，便是看到霜霖面無表，正放干青年的。

“霜霖，您怎會淪落至此？”陸瑤握著劍的手第一次抖了起來。

這些年來努力修煉，降妖除魔，為了就是有一天可以為老道報仇殺了青鬼，只是沒有想到如今卻要將昔日的伙伴斬殺。

“我是妖，本就如此，我打不過你，你可以直接殺了我。”他臉上還殘留著鮮，里說出的亦是殘忍的話語。

舉起劍，腦海中的記憶涌來，卻遲遲下不去手。

霜霖在猶豫之時，便逃回了自己的老巢。

小檸聽聞他遇到了天師，思索片刻冷笑說道：“我聽聞修道之人的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霜霖你也不愿見我整日喝人，搞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吧！只要我們取了那天師的，我若痊愈，我們便能遨游于天地之間，你也不用一直和我一起躲躲藏藏了。”

語罷，小檸拭了兩行清淚，溫的倚在了霜霖的懷里。

霜霖猶豫了，他與陸瑤始終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若是要他親手殺，他未必能做到。

“霜霖，你若是不殺，便要殺了我們，你難道眼睜睜看著我死嗎？”小檸著霜霖躊躇的面容泣了幾聲。

“殺了吧！你不是想與我長相廝守嗎？”蠱他，在他耳邊輕語，霜霖便如同著魔般點了點頭。

反正陸瑤也要殺他，他現在做的不過是自保而已。

那日，他將陸瑤約到了野外，跪倒在了的面前痛哭流涕，“陸瑤，我殺人非我所愿，而是為了救我的恩人。”

他將小檸描述了恩人，從他看到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個人對他還有，他斗不過，卻可以迷。

“我知道我手上沾染了無數人，我只愿能治好我的恩人，我便會在世人面前自戕贖罪。”

仙風道骨的陸瑤起了惻之心，竟然答應了他，答應幫他尋找到藥方治好恩人。

兩人尋訪了凡間所有的地方，均是一無所獲。

這流浪的日子卻讓陸瑤想起了當初和霜霖在一起的日子。

見漸漸沒了戒心，霜霖買了一壺最的果釀，并在里面放了迷藥。

陸瑤喝的醉醺醺的，卻也說出了心里話，“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時，我傷了你愿意剝下自己的蛇鱗替我療傷，我跌落山崖，你愿意拼盡全力救我命，我一直覺得霜霖你雖是妖，卻也是世上最重重義的妖。”

“我真的不愿意你死，若是你愿意改過自新，我一定會在尊長面前替你求！”

璀璨如星辰的笑，使得霜霖的心臟搐一般的疼痛。

可是想到小檸，發病的時候全疼痛無比，想到的哀嚎，他心中的容便消散了不。

“那也是我最快樂的時啊。”霜霖垂眸，粲然一笑，看著陸瑤倒在了地上。

刀閃爍，陸瑤的脖間噴涌出了鮮，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癲狂的拿著容裝著陸瑤的，“只要小檸喝下就會好了，陸瑤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負了你。”

陸瑤的蠕了幾下，他沒有聽清在說什麼。

直到看到了落的袍下那朵悉的紅花胎記。

他拼命的搖頭，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個胎記？不會的，那是假的，小檸上的才是真的。”

他不自覺的用手捂住陸瑤脖間的傷口，“你快醒醒，快告訴我！這胎記是從何而來，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霜霖，我欠了你好多條命…這一次，我還你了，師父說我太心了，修不了無道，他說的或許是真的吧…”陸瑤用盡全力氣說句話，“你救，救吧…”

隨后便斷了氣，雙眸也沒有闔上，無神的著霜霖的方向。

霜霖恍惚的看著那悉的面容，頭痛裂。

任由霜霖如何呼喊，那人始終沒了回應。

“霜霖，你做的很好。”小檸穿著青從他后走到他面前。

原本蒼白的臉卻很紅潤，用手指蘸了一些陸瑤的，放了口中，出了無比的表，“味道真是濃郁，的不可多得的人間味。”

“小檸？你怎麼會？”

“你一直我小檸，其實我是青鬼啊，你忘了嗎，多年前你咬了我一口，我到現在還記得，如今也算是報仇雪恨了，哈哈哈。”

霜霖瞬時覺得天崩地裂，“你…”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日日夜夜在一起的人會是青鬼。

“你是想問我肩頭的胎記從何而來，那是我為了哄你開心特意紋上的啊，怎麼，得知這個消息是不是很心痛啊，多謝你替我殺了，只是我也沒空陪你玩游戲了。”小檸肆意張狂的笑著，仿佛在嘲笑他這個心盲之人。

“聽聞你到在找一個肩頭有紅花胎記的子，為了接近你我便特意紋上，誰曾想你那麼聽話，替我殺了那麼多人，這些年我都是你喂飽的，這天師的也別浪費了。”了角，猙獰著就要撲向陸瑤的尸。

一直沒有言語的霜霖周卷起了一陣狂風，怒發沖冠，“我不許你！”

青鬼被震得老遠，卻還是不死心的喊道：“已經魂飛魄散了，你救不了了，我給你的那把刀，是散魂刀！我就是要看著你們互相殘殺，嘿嘿，對了霜霖，你不是說好要和我長相廝守的嗎，我只要喝了的，我們就可以。”

“你讓我惡心！”

“哈哈哈，也不知是誰更惡心，我們都是卑劣的妖啊，不是嗎，我們才最相配啊。”

霜霖封印已久的法力終是解除了封印，他記憶里那個影也浮現了真正的面容。

是陸瑤啊。

原來真的是陸瑤。

他親手殺了自己最的人。

他將死死地抱懷中，想與融為一，悲戚之彌漫全，痛徹心扉。

呼延煜看到此，那藍漸漸散去，似是霜霖已經清醒，“你看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