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龍行虎步,不怒自威,虎目一掃,院中頓時雀無聲。
“你們,”楊震手一指那些正式弟子,聲如洪鐘,直震得屋瓦作響,“速去牽馬,去城外校場,今日考校你們的武藝。”
那群年一哄而散,秦桑還茫然不知,有一個材瘦長的年拉著秦桑胳膊道:“這位小兄弟,你和我乘一匹馬吧。我黃晨,兄弟怎麼稱呼”
這個黃晨的是場中年紀最大的,見其他人也是兩兩結伴,秦桑便跟著黃晨走,“我秦桑,黃大哥,我們這是去哪”
“演武的校場在城外,得騎鏢局的馬過去。”
武威鏢局在三巫城南城,校場建在南城城外,秦桑不會騎馬,黃晨帶著他。
兩騎并行,向城外奔馳而去,剛到南城門,卻見城門有一隊盔明甲亮的軍肅立,軍守住城門,百姓都不允許過,一大群人被堵在城門口。
眾人只好牽馬而行,找人問過之后才知道,鎮水王今日要去報國寺上香,為圣皇祈福,儀仗已經出王府。
報國寺在三巫城西的落馬山上,距離三巫城有十五里路,不過南城門才是正門,此等祭祀大事需從南門出。
他們在人群里,耐心等了一會兒,就聽見鑼鼓開道,不久鎮水王的儀仗從城開過來,前后都有兵守護,中間的十幾輛車鑾用厚厚的簾幕遮擋,不知道鑾駕里坐著的人長什麼樣子。
秦桑好奇,踮著腳張。
豪華的隊列走出城門,大道兩側滿了災民的窩棚。
秦桑這時注意到,郡王鑾駕的守衛穿的布甲背后都寫著一個鎮字,無論是、樣式,甚至字竟和白江瀾他們上的字一模一樣,只不過白江瀾他們那天穿的是短靠,背后寫的是東。
看到這一幕,秦桑心下微,側向黃晨打聽。
黃晨不疑有他,小聲道:“秦兄弟不知道,他們不是普通軍,是王爺的親衛。大隋祖制,郡王可自行組建五百近衛,算是郡王的私兵。這些郡王親衛或從軍中挑選,或招攬江湖俠客,無一不是武藝高強的銳,他們平日守衛王府,唯有郡王、王子或郡主起駕出行,才會守衛左右。不僅鎮水郡王,其他郡王都有類似的親衛。你以前見過的那些,應當是東郡王的親衛。”
秦桑若有所思。
他那天聽水猴子說大隋有八位郡王,其中確實有一位東王,是當今皇帝的同胞兄弟。水猴子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很嚴,沒一機。
白江瀾竟是東王親衛的統領,比秦桑想象的地位還高,那位神的大小姐,估計不是王爺相好,就是王爺閨。
等郡王依仗過去,眾人得以放行,出城后縱馬跑了不多久,從大路轉小道拐進山里,便來到一山莊,聽黃晨說這里也是鏢局的產業。
山莊里有一大片平整的校場。
一眾年在校場列隊,楊震把他們分開,類似秦桑這種只學一門功夫的,還有三個人,他們便站在一起。
楊震先考校完弟子,讓他們自己煉,然后走過來傳授他們四人武藝。
另外三個人手上都有活,秦桑實力是最弱的,覺楊震對他也不太上心。
不過銀子不是白花的,楊震的確不負這麼好的名聲,教起伏虎長拳也兢兢業業,并且告訴秦桑日后可以天天過來,直至學為止。
一天時間,秦桑從楊震那里學到了完整的伏虎長拳后七式。
可讓他意外的是,伏虎長拳前面三式,楊震教的和白江瀾教的竟有很大的不同,招式倒是一樣,但楊震比白江瀾差了太多細節。
這種細節,恰恰對招式的威力有著極大的影響。
特別是秦桑已經練習前三式這麼多天,這種更加深刻。
楊震名聲極好,這種最普通的拳法,不至于藏私,那麼差距應該就在他們二人自了。
據說楊震的武功在三巫城能排到前十,不知道會不會力,難道白江瀾是頂尖高手
無論如何,銀子花了,拳法要學下去,他準備依據前三式里白江瀾對他的指點,嘗試揣后面七式。
青羊觀到武威鏢局的山莊不算遠,秦桑每天都去學武,很快就學會了伏虎長拳。
不過他依然經常去山莊,聽楊震弟子們流武道心得,也從他們口中聽到許多武林逸事,還學會了騎馬箭。
春三月,草長鶯飛。
往常災年,到這個時節災民都已回鄉播種去了,今年卻聽說北方叛愈演愈烈,烽煙四起,仍有災民源源不斷的南遷。
人禍更甚于天災。
幽冥經始終沒有進展,饒是秦桑一遍一遍說服自己要耐心,也坐不住了。他只能歸咎于自己不夠努力,便開始整夜整夜的打坐修煉,幾近瘋魔。
白天還要練拳、念經、給老道士幫忙,這樣一來,他幾乎整天連軸轉,好在打坐修煉亦能恢復力,他也不覺得辛苦。
月照進石屋,秦桑呆呆的看著窗外,明月如,枯寂的夜空有流星過,落到遠山之外,無邊廣闊的世界。
六個月的努力,近四個月的枯坐,他終于出現了經文上說的氣
人最怕的不是堅持,而是堅持卻看不到希。
但收獲真正來臨的那一刻,就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當切實到那一微涼的氣,秦桑仿若在夢中。
那氣只有頭發那麼細,就像調皮的孩子,在丹田中竄,秦桑試圖將它抓住仔細,發現本做不到。
幽冥經上說,突破功法第二層后才可以視,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催那氣進經脈,小心翼翼按照功法路線運行。
幾個周天之后,沒出什麼意外,秦桑便放下心來,正想放松心神,全力修煉,不料經脈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恐怖的劇痛。
秦桑全抖,整個人猛然蜷一團,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上的服立刻就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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