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高要。
方銳自己在黑市中逛盪起來,逛了一圈,豬板油、蛋、,一樣都沒遇到,只買了三十斤棒子麵。
是的,就是棒子麵——品葯利潤大增,他也闊起來了,方家重回棒子麵當做主糧的時代。
「、蛋、油、黃豆……這些總得買上一二樣,改善生活,閑散農戶買不到的話,就只能去找二手販子了。」
方銳目一閃。
如果說到遊逛,向閑散農戶買、蛋、油……這一類東西,要運氣的話;
那麼,去找二手販子,就不需要了。
——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每晚守在這裏,到閑散農戶賣家,就去搶購過來,加價出售。
所以。
二手販子手裏,一般都有貨,豬、、兔、黃豆、豬板油、蛋……至也有一兩樣。
對客人來說,基本都是有啥,就買啥。
不多時后。
方銳提著麻袋,從一個二手販子那裏離開。
收穫不錯。
他將對方那裏的東西掃貨了,計有:一小罐豬板油;三斤干蘑菇;一隻大公。
足足九十個大錢,快一兩銀子,才買下來。
「雖然將今天的賣葯利潤全花出去了,甚至,還倒了十多個大錢……但,不慌。」
方銳很淡定:「之前,我家其實也存了一些錢,只不過,賣葯收不增加,不敢用。」
「現在,研製出了新的品藥方,生意火,利潤大增,一月說也有十多兩銀子……這就是底氣,沒必要再節省了。」
「就是這些東西的質量……真虧!」
方銳角搐。
他看了:那豬板油還好,並沒什麼問題;干蘑菇就有些發碎;大公也比較老了。
二手販子那裏的東西就是這樣,種類不全,質量也參差不齊。
就這,方銳還是貨比三家,選了一家價比最高的。
想要更好的服務?
也可以。
去大戶人家的糧鋪,在那裏,可以訂購市面上買不到的東西,豬、、驢、豬板油、牛油、蛋、鴨蛋……
甚至,寶刀寶劍,人家都能給你弄來。
種類齊全,質量上乘,服務絕對讓你沒話說……不過,相對應的,價格就要高上許多,比二手販子那裏貴多了。
方銳還特意問了一下,發現低於二兩銀子的買賣,人家恕不接待。
這讓他深深嘆:自己是個窮鬼。
離開黑市。
方銳一如既往保持著警惕,在一陣狂奔后,驀然從後方一個衚衕鑽了出來,前後觀察,並沒人跟來。
「也是,這才一開始,新葯出來的第一天……」
「再者,今日我準備的藥包比較,利潤還不算太起眼,等以後穩定下來,那可是一月十多兩銀子利潤的買賣!」
「以我之前暴出來的九品實力,想要護住這個盤子,怕是都極為勉強。」
方銳早已突破七品,但在黑市有心人的眼中,卻還是早前表現出來的九品。
這個實力,對這種程度利潤的生意,威懾還是差了點。
當利益大於風險,就會有人鋌而走險……這個世道,這個年景,從不缺乏亡命之徒!
「不過,若是我暴出八品實力,護住自家買賣,就綽綽有餘了……只是,這東西我總不能自賣自誇……」
否則,人家還會以為他虛張聲勢哪!
「所以,
最好就是來一個靶子,被我打掉,踩著對方立威……這個不急,總會有利熏心之輩爪子的……」
方銳目一閃:「到時,我再剁了它就是!」
見到天不早,他也不再磨蹭,加快速度,向著家裏返回。
……
回到家,方銳直奔地窖,將巨石搬開,領著方薛氏、方靈回屋,點燃油燈。
火苗跳,散發出昏黃的暖調芒,充斥了整個小小的屋子。
方銳放下麻布袋,將其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棒子麵、豬板油、干蘑菇、大公……」
「哇哦!」
方靈獃獃看著,眼睛都直了。
方薛氏更是捂著口,每拿出一樣,眼角就搐一下:「怎麼全是棒子麵?!還有:豬板油、干蘑菇、大公……」
「我……你……銳哥兒,咱家這是不過日子啦?」
顯然是為方銳的奢侈心疼不輕。
在看來,這些東西,在這個年景,要花多錢?若是換高粱面,能吃多久了啊?!
「今天研發出兩種新葯……生意火,利潤大增……這點東西不算什麼。娘,您的想法該變一變了。」
方銳說出品葯利潤大增的事,總結道:「咱家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越過越好!」方靈拍著小手。
「我……我試著改變吧!」
方薛氏不是泥古不化的人,畢竟若是可以,哪個母親會不願意自家孩子吃得好一些呢?
「還有:銳哥兒,以後家裏這些事,採買之類,都由你做主……」
說著這話,神有些落寞——那是兒長了、懂事了、自己不再被需要的失落。
同樣。
與之一同滋生的,還有欣、自豪。
方薛氏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銳哥兒,無論怎樣,苦日子也好,好日子也罷,娘陪著你們就是。」
方銳心中一,被這般樸實的話心靈,讓他中有暖流在涌。
方薛氏讓方靈燒水,自己幫著方銳收拾大公,開膛破肚,拾掇乾淨,除了腌制,爪、心、肝、腸……都收起來放好。
隨後,各人洗漱。
清冷的夜如水,方家小小屋子,隨著燭火跳躍,呼吸哈氣,漸漸溫暖起來。
有著一別樣的溫馨。
……
洗漱過後,方靈蹬蹬蹬跑到了方銳這屋,顯然是要和他一起睡。
「兄長,咱們什麼時候吃啊?」
「明天中午。」
「哇,明天中午吃好的!」方靈歡呼。
「咋了,今天不聽故事了?」
「要聽!要聽!」方靈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用力點頭。
「這就講……」
方銳聲音響起。
一如往常,月亮從窗口探出頭,散發出澄澈皎潔的芒。
半晌過去。
方銳講完了一章節故事,小小屋子陷安靜,他約麼著,平常這個時候方靈都睡著了,習慣地去給蓋一下小肚子。
可這一,方靈立刻扭頭看過來,一雙大眼睛在不算昏暗的線中亮晶晶的。
「怎麼還不睡呀?」
「兄長,我一想到明天吃,就睡不著!」
方靈誠實回答,吞咽著口水:「我在等天亮哩!」
「這麼饞麼?!上上個月底,咱家不是才吃過?兔,忘了?」方銳道。
「哦,我想起來了。」
方靈翻個子,轉過來,面對方銳:「兄長,可我還是覺,好像很久很久都沒吃過了呀!」
「哈哈!」方銳笑了下。
這種,他其實非常能理解的。
這一二月間,家中油水太,還都是麻籽油,搭配的主食都是糧,肚子裏沒點油水……這種況下,任誰見了,都會眼睛冒紅的。
小丫頭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有力得不行。
方銳就繼續講故事:「……孫猴子人蔘果……」
「兄長,」
方靈突然問道:「人蔘果有好吃嗎?」
方銳無語了下,心中惡趣味發作,調侃道:「應該沒有吧!畢竟,果子哪有好吃?」
「我想著也是。」方靈煞有其事點頭。
方銳:……
這給他整不會了。
又是講了很長一段故事,直到很晚,方靈才迷迷糊糊睡著。
方銳給蓋小肚子的時候,發現這丫頭,在睡夢中都嘀咕著『』,還流口水,把枕頭都打了。
他給丫頭了角,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也睡去了。
……
次日。
約麼早上五六點鐘,方靈就醒了,說話倒是也不說話,也不打擾方銳睡覺,就是不時翻一個子。
方銳睡得很輕,自然跟著醒來:「靈兒,今個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兄長,我想著吃呢!」
方靈的聲音帶著初醒來的,脆生生的,讓人忍不住想到春天第一場春雨後冒出頭的筍。
「我做夢……一群公追我……後來,它們都跳到了碗裏……我一大口一隻……」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方銳好笑,了小丫頭腦袋:「今天中午吃,就讓你吃個過癮……」
他是能理解小丫頭心的。
前世,方銳小時候,每當要過年,到了臘月里、年跟上,每晚都睡不著,扳著手指頭數日子……
那種期待,是沒過過苦日子的人,無法會的。
嬉鬧了一陣。
到了起床的時候,方靈赤腳站在床上,著窗外一圓彤彤的紅日,突然問道:「兄長,你看那像不像一個大丸子啊?」
方銳好笑非常,拍了下額頭:「是不是看到啥東西,你都能聯想到啊?」
……
早飯。
今日是:棒子麵粥,比起卡嚨的高粱面粥,可是好多了。
半上午,方薛氏早早燉上了,方銳在一旁幫著——倒不是不信任方薛氏手藝,只是擔心不捨得放油。
香氣開始升騰。
方銳也不怕,甚至,都沒有特意關著門。
他為品武者,吃點好的怎麼了?以他的實力,足以庇護,倒也不必太藏著掖著了。
……
日當正午。
方家的香氣愈發濃郁了,不知道多人家吸著鼻子,不時向這邊。
「銳哥兒,差不多了,加一把野菜,可以出鍋了。」方薛氏道。
「好咧!」
方銳答應一聲,過去出鍋。
方靈連忙跟上,像一個小尾似的,在一邊眼守著。
嘩!
鍋蓋揭開,白煙蒸騰,香氣撲面而來。
只見:
大鍋中,一鍋小燉蘑菇隨著濃油湯中汩汩翻滾,被冒著泡頂起,淌下金黃的油滴;一塊塊蘑菇吸足了油水,潤飽滿,勾人垂涎……
出鍋之前,再加一把野菜,野菜的鮮激發的香氣,頓時更加濃郁,香得令人口舌生津!
方銳夾起一小塊,吹了下,嘗了嘗味道。
口……
香!
一口咬下去,油潤膩的,連同其中鮮的湯水一起在味蕾上炸開,還混雜有野菜的鮮味,滿口留香。
繼續咀嚼下去,勁道,越嚼越香!
——大公本是有些老的,可不知道方薛氏怎麼理的,已經不太能覺到了,甚至,那種的『老』變了勁道的口。
方銳瞧著小丫頭在一旁眼瞧著,笑了笑,又夾了一塊餵給:「慢點,小心燙!」
呼!哈!呼!哈!
方靈燙得哈氣,在口中不斷翻滾,可捨不得吐出來。
等稍稍涼了一些,一咬、一嚼,那種滋味……頓時,讓滿足地瞇起眼睛,如一隻冬日太底下曬暖的貓。
這一刻,柳樹衚衕中,不知道多人家將腦袋從門、窗探出去,向方家的方向,大口吞咽著口水。
「娘,我給三娘子家端去半碗?對了,棗槐叔家,要不也送一點?」方銳問道。
「也行。」
方薛氏答應著,突然想到什麼,低聲音道:「銳哥兒,要不把兩家人喊過來吧?這麼端去,容易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方銳想了一下:「還是算了。棗槐叔家三個、三姐姐家兩個,再加咱們三個……一起吃的話,就……」
他沒說完,但方薛氏也明白,這般好東西,讓關係親近的別家嘗嘗味道可以,可大頭,肯定要先著自家吃。
當然,以方銳對三娘子家、棗槐叔家的了解,即使將他們喊來一起吃,他們也不會哄搶,讓方家吃了。
可,那般拘束,讓大家都吃不好,何必呢?還不如分開,各自在家痛痛快快地吃。
「還是我送去一些吧!」
方銳道:「至於其它鄰居看到,說影響不好,是有一些,可其實……也沒什麼。」
這個世道,也有一些好,力量、拳頭至上,他一個品武者,家裏偶爾吃一頓好的,怎麼了?
又不是某個不可言說的時代,這個世界,可不怕什麼舉報。
「那行,銳哥你心裏有數就行。」方薛氏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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