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口，依舊那個絡腮大漢：「市費一個大錢！」

這些日子，方銳沒往來黑市，也聽到過一，此人名袁達，綽號『快刀客』。

「袁爺，」

方銳不著痕跡看了一眼這人旁邊的橫刀，賠笑道：「我今個兒想租個位置，做買賣，還請行個方便。」

「要鋪子，還是攤位？」袁達聳拉著眼皮。

「攤位就行。」

「攤位費一晚兩個大錢。」

方銳了市費、攤位費一共三個大錢，得了一塊掌大小的方牌，上書『庚辛二十九』，就被打發了進去。

方百草告知過他經驗，再加上這些日子的觀察琢磨，方銳倒也清楚流程，進黑市，找到方牌對應的位置，將方牌擺在顯眼的地方，以供黑市巡衛檢查。

旁邊，還立有一塊大一些的木牌，上面可以寫售賣東西的名稱。

一些不識字的小販，要弄這個，往往會求助他人，賠笑臉不說，還得給些好。

方銳醫傳家，自然是識字的，倒是不用。

他在木牌上寫下：傷口止『止』；清涼下火『養葯』，然後，就取出一包包藥在前擺上。

品葯這種玩意，還是很新奇的，很快，就有過路識字的，被吸引駐足。

方銳見來了生意，主介紹道：「兩種品葯，一種『止』，傷之時，將藥撒在傷口上，可以止；另一種『養葯』，熱水沖服，清熱下火，養健。」

「有了這藥包，遇到對應況，就不用去葯堂，自行便可理，方便快捷……一副只需兩個大錢。」

圍觀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容易便想明白了品葯的便利，只是這東西新奇，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這時，一個葛布蒙面、三角眼的男子，開口道：「貴了！你這藥包本，怕是還不到一個大錢吧？一個大錢賣不賣？我多買一些。」

「這位客人說笑了。」

方銳搖頭道：「本是本，一團藥材混雜在一起，你也用不了啊？這就是方的價值。」

「何況，你去葯堂，就不要診費？綜合下來，比我這品葯還貴。」

「更不用說，我這品葯隨取隨用的便利了。」

他敢定這個價格，自然是考慮過的：讓自己有得賺，讓客人也有實惠，雙贏的事。

聽了方銳的話，圍觀的人暗自點頭，覺得有理，紛紛意，但還是沒有急著出手。

畢竟，這三角眼男子還在，萬一他能將價格給講下去哪？

三角眼男子是個好面子的人，這麼多人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小郎君，便宜些賣了吧，這麼多人等著哪？黑市中有規矩，但出去外面，可不太平。」

這話就有威脅的意味。

方銳瞥了這人一眼，沒說話。

鶸一個，若敢來，送走了便是。

這種不屑於爭辯的態度，更讓三角眼男子覺侮辱，尤其是：周圍人戲謔、調侃、看熱鬧的眼神，讓他臉上火辣辣一片，窩火不已。

可這是黑市，哪敢手？

三眼角男子也不是傻子，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眼珠一轉，突然道：「你這藥包說得再好，可沒試過，誰知道效果？」

「若是你拿一些不知道什麼玩意兒，來糊弄我們，沒用還好說，若是我們用出病，找誰說理去？」

是啊！

這話一出，

頓時點醒了其它人，讓他們陷遲疑。

黑市，也只是提供一個買賣的場所，不保證東西真假、質量如何，全看各自眼力，盈虧自負。

真如三角眼男子所說，沒用還罷了，若是用出問題，要了小命，那才虧大了哪！

「你想如何？」方銳聲音淡淡，波瀾不驚問道。

「簡單！」

三角眼男子眼中兇一閃，咄咄人道：「那勞什子清涼下火的『養葯』，就不說了，『止』倒是可以立馬驗證效果。」

「你給自己來一刀，再拿你自己的『止』用上一用，讓我們看一看效果，不然，我們不放心哪！」

圖窮匕見，這是要挑事的節奏！

「大傢伙兒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三角眼男子煽著眾人。

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跟著起鬨。

「是啊！」

「來一個！」

「試過我就買！」

……

方銳沒說話，冷冷看著三眼角男子，直將對方盯得有些發，才開口道：「好！」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把剪刀。

——這是方薛氏讓他帶上防的，其實，對品武者來說，普通剪刀並沒什麼用，但並不妨礙他接這份好意。

「都看清楚了。」

方銳分開剪刀，以刀刃在手背上用力一割。

他自然不會愚蠢到『給自己來一刀』，要想證明『止』效果？

一個小傷口足矣。

可尷尬的一幕發生了。

嗤！

令人牙酸的聲音中，剪刀卻只在方銳手背上留下一道白痕，本沒有割開皮。

「品武者？！」有人驚呼。

在這一幕下，起鬨的人紛紛閉，場中一下子安靜下來，看他們的神，分明是畏懼。

這個世道，力量即是道理，拳頭即是正義，品武者或許在吏大戶眼中算不了什麼，但卻足以震懾這些普通人。

三角眼男子更是瞳孔一，張著手倒退，趁著眾人震驚，沒人注意到他，溜到人群後麵灰溜溜跑了。

那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好像後面有什麼人攆著他一般。

顯然，是怕方銳記恨，出了黑市截殺！

也是諷刺，之前三角眼男子威脅方銳的手段，現在返還在了他自己頭上。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何之前的威脅方銳如此不屑？

唯實力耳。

『果然，畏強凌弱，乃是人的本！』

方銳看著眾人反應，面上不聲，心中卻是一。

他故意表出品武者的實力，就是為了震懾！

還是那句話：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普通人懷揣幾十個大錢都可能被惦記上；品武者卻足以庇護一月三五銀子的生意。

——沒人會為此出手，因為不值得！

當然，若是更多，一月十兩、二十兩的生意，即使是品武者，那恐怕也會有人鋌而走險。

方銳這品葯的生意，一天下來，刨去藥材本、市費、攤位費，也就七八個大錢的利潤，一月也就將近二兩銀子，還是可以保住的。（銀子兌換大錢，比例不固定，要看銀子、市價行等因素，大概在一比一百多）

這個程度，甚至還不到他暴出的九品實力，所能庇護的極限。

何況，方銳還留了一手，真正八品的戰力，卻只表出九品，留有餘地！

這一手，是他跟前世小說中的一個老茍魔學的，有十分實力，表現出七分，只做出三分的事。

如此行事，就不太可能會被人覬覦，即使出了意外，也有底牌，可以翻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