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抿笑：“事實上我設了鬧鐘。”

“夜涼。”

梁墨將上的外套下, 套在李稚肩上。

隨后，退開一步, 說道：“那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李稚聳聳肩：“正好教教你, 以后多聽我的話。”

“我聽老婆的話。”

李稚瞥他一眼：“怪不得。”

“從現在開始，聽你的話。”

“占我便宜。”

梁墨把李稚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牽著走。

“反正是以后會發生是事, 早點聽、晚點聽都一樣。”

“梁先生這麼自信”

“要是沒自信，就不敢追你了。”

李稚愣了一下, 問：“為什麼”

“你太好。”

李稚一下就被哄得笑逐開，什麼睡意都不翼而飛。

“不去吃宵夜了, 沒胃口。”

梁墨瞥了一眼，點點頭。

“隨你。”

梁墨帶著李稚朝地下停車場走去。

拉起安全帶系，李稚才想起要去哪兒的問題。

“油門都踩上了，現在才記得問”

李稚：“又不晚。”

梁墨握著方向盤打了個轉兒, 開了出去。

聞言，不太明白。

“嗯什麼意思”

“所有約會，沒到目的地前的詢問，都不算晚。”

梁墨笑了一下。

“所以是去哪兒”

“我在考慮是直接告訴你，還是帶你過去，給你驚喜。”

李稚一拍手掌：“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覺要去的地方遠，我沒太大耐心去醞釀那個驚喜之前的緒。”

“那不是丟失了很多樂趣”

“如果等待的時間在我能承的范圍，驚喜就會讓我到快樂。如果超出了這個范圍, 等待之前的焦急和期待就已經耗了我的力。”李稚話鋒一轉：“這是上山的路”

梁墨點頭：“去過渝秀峰嗎”

“去過幾次。”

渝秀峰位于渝秀區西南方向, 也是南城有名的第一高峰, 平常許多人都去那里爬山。

李稚曾被白仙拖著去爬了幾次，回來直接癱了一天才恢復元氣。

“夜里去過嗎”

“倒是沒有。夜景很漂亮”

“很漂亮。”

“我開始期待。”

車子在黑暗中行駛，車窗外的景變一條條線飛速掠過。

絢麗、寂靜無聲。

影明明滅滅，梁墨的側臉倒映在車窗玻璃上，也跟著明滅閃爍。

背后是無數的線，模糊的綠化道、路燈、高樓大廈。

他像是在煙火中佇立，垂眸等待，忽然就把距離拉遠了。

靠不近。

李稚眨了一下眼睛，微微傾，將后的梁墨擋住，車窗玻璃就只剩下自己的倒影了。

無聲的笑，得意又愉快。

靠不近又如何哪來那麼多愁善的緒

統統擋住，人就在眼前，看什麼倒影。

李稚回頭，盯著梁墨側臉看。

那視線，灼熱得跟拿著火把燙臉上似的，不注意到都難。

梁墨空看，既想一直看著自己，又覺得自己被勾引了。

最后還是理智占上風。

他嘆口氣，說道：“你要是不想咱倆出事兒，還是別盯著我看。”

李稚傾，輕聲說道：“害了”

“心神不寧。心湖澎湃。”

連續兩個四字詞語，十分的強調語氣和心了。

李稚坐回去，收回目。

“那行，不看你了。”

梁墨沉半晌，說道：“還是要看的。分況，除了這種況下，其余況你可以專心的看我。”

“這種況下是哪種況下”

梁墨瞅了眼李稚，見眼里都是促狹的笑意。

“比如開車的況下，要分地點。外面和在家里”

“咳咳。空氣有點悶。”

先人的李稚率先認慫。

梁墨就笑笑不說話，時不時瞥來一兩個促狹的眼神。

這風水流轉，不過兩秒就被ko。

李稚悶聲：“你再這樣，真的會失去朋友的。”

梁墨直接笑出聲。

李稚眼神幽怨：“你要失去了，知道嗎”

梁墨梁墨能怎麼辦

當然是選擇憋笑啊。

失去朋友沒關系，反正還能抗起來登記，升級老婆。

就不能失去了。

車子

開上山路，人煙稀，僅有路燈孤零零的佇立路旁。兩旁樹木林立，風吹過，嘩啦啦的響，也算是熱鬧了。

前面轉彎，再向前開了一段，路面逐漸陡峭起來。

蟲鳴聲迭起，在寂靜的夜里添了點生氣。

山間半夜，林葉颯颯。

車停在半山腰的平地上，打開車門，山風吹來，全無熱氣。

李稚抱著胳膊，挲了幾下。

到有點冷。

梁墨見狀，將被丟在車里的外套拿出來，給套上。

“都說了夜涼，怎麼出來還是忘了拿外套”

那外套是剛才梁墨給披上的，他自己的外套。

李稚了鼻子，籠著外套。

“不是有你麼”

聞言，梁墨頓了一下，垂眸注視李稚毫無所覺的側臉。

可以肯定，剛才那話是口而出，沒經過思考和掩飾。

依賴他，信任他，親近他，這個認知令梁墨很高興。

“往哪兒走”

“這邊。”

李稚看過去，是條階梯，通往山頂。階梯邊是一個竹子扎的門，門上面纏繞著藤蔓，開著幾朵小花。

階梯的旁邊是條水，里的水是從另一個山面留下來的山泉水，干凈清澈。

李稚探頭看了看：“竹門上有鎖，鎖著呢。”

梁墨走過去，手里一不知哪兒來的鐵，三兩下就把鎖打開了。

李稚佩服：“厲害。這手哪兒學的”

“以前國外留學，有段時間跑去貧民窟跟了一群混混，從他們手里學到這些。”梁墨一邊推開門一邊說：“上來。”

李稚手搭上梁墨的大手，步上去。

“梁警還有當混混的時候，我以為從小正直到大呢。”

“年不懂事，加上父母不在邊。那個時候，同齡人對于混混比較崇拜，為了學會怎麼當混混，我就跑去貧民窟跟群混混學。”

“學得怎麼樣”

梁墨搖搖頭。

“嗯”

“后來才知道，貧民窟的混混和學校里的混混不一樣。”

李稚沉默。

也留學過，知道兩者的區別。

學校里的混混最多欺負蛋兒、泡妞打架，偶爾吸點。貧民窟的混混卻是搶劫、強、販毒，甚至是殺人。

雖然這有些以偏概全，不能否認貧民窟里也有努力生活的好人。但上述的確是貧民窟的普遍現狀。

“你后來離開了”

“離開了。”

“什麼原因促使你”頓了一下，李稚重新說道：“如果讓你為難，也不用說。”

“沒什麼不能說。他們想要強暴一個無辜的孩兒，我揍了他們。”

李稚停下，于黑暗中凝視梁墨的臉。

執起他的手兩人的手還牽在一塊兒輕輕在上面落下一個吻。

“我因你驕傲。”

梁墨呼吸陡然加重，眼神深邃，因夜的掩飾而肆無忌憚的將掠奪和占有釋放出來。

他喜歡眼前這個人。

從第一眼見到就有個念頭在囂著擁有。

理智和任務讓他們彼此錯過，他也以為已經忘記這個人。

后來的兩三年里，看到那張照片，總有種悵然若失。

他以為只是憾，沒錯，是憾。

但憾里還有強烈的不甘心。

四年來藏在心底深的憾、不甘心、惆悵，終于在藍河酒吧再次見到李雉的時候，如水汽翻滾云朵無法承的重量，于是下了一場洶涌的暴雨。

淹沒理智，淹沒冷靜，只剩下自私的占有。

哪怕是現在，心被一遍遍，梁墨還是要掩藏起占有的。

小心翼翼的，偽裝儒雅溫文的形象，慢慢靠近。

免得嚇壞了好不容易拴在邊的李稚。

梁墨出手掌李稚的臉頰，微微傾，低音量。

“我想親你。”

李稚一瞬間臉紅，被到的臉頰部分更是滾燙。

低頭垂眸，花瓣一樣的微微張開，像在邀請。

梁墨小心翼翼的輕吻兩下，稍稍退開，眼里漾出笑意。

李稚正張的閉著眼，明明更親的關系都發生過了。

但這一刻，和張的心意外的強烈。

睫輕微抖，輕輕的停下來了。

李稚心里張得沒了邊兒，思緒到跑。

想到，膏是香橙的味道，梁墨是不是不喜歡

或者應該換個其他味道。

香橙味是不是稚了點兒

李稚猛地睜開眼，然后發現鼻息間被那淡淡的悉的煙草味侵占，舌被掠奪。

恍惚間覺得，好像自己要被拆吃腹了。

又過了一陣，深思恍惚，只剩一個念頭。

好像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