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三天沒見到李稚了。

電話和微信倒是正常聯系, 明顯能覺到，一日日升溫。

但雙方都不太得空。

主要還是梁墨忙, 一個總警司, 管著一個分區，五十一部。層層疊疊累積起來的工作量，一天下來也很驚人。

更何況底下還有個重要的罪案調查科, 負責有組織犯罪等罪案。

最近又正巧有單較為復雜的集團式犯罪案件到了要收網的時候，忙起來甚至要加班到深夜。

有幾次的電話聯系都是在辦公室。

雖然這樣, 梁墨還是盡量出時間約李稚。

李稚諒他工作忙，拒絕了約會, 只是提出讓他把空出來的時間拿去休息。

原本以為兩人都住在南河公寓，見面不難。

可惜梁墨上班的時候，李稚在睡懶覺。下班回來時，李稚又睡了。

梁墨：“抱歉, 沒時間陪你。”

“嗯沒什麼。”

李稚帶著鼻音，哼哼說道。

梁墨沉默了會兒，說道：“睡吧。”

李稚搖搖頭，嚨里發出模糊的不睡的聲音。

梁墨角勾起，清冷的眼神變得和。

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想象得到手機另一頭的畫面。

穿著睡的李稚蜷在沙發上，上下眼皮歡快的打架，幾乎要握不住手機。卻還是強打起神來, 努力和他聊天。

“夜深了。”梁墨掃了眼腕表, 12:04分。“去睡吧, 乖。”

“不，等你呢。”

“等我”

梁墨明顯的愣住了一瞬。

“嗯等你下班。一起吃宵夜去。”

梁墨自己都沒有發覺笑容不由自主的爬到臉上，無法克制住的甜了整顆心。

連回答的聲音都和了好幾個度。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宵夜以后再吃，反正有時間。”

“咱倆唔三天沒見了吧。”

“嗯。”梁墨應了聲，又說道：“想你了。”

李稚慢慢的抬手捂住臉，半晌后，說道：“所以，等你下班嘛。”

見一面，解相思苦。

梁墨呼吸微重了幾分，他抑著失序的心跳。

“李稚，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也想我了嗎

“沒有。才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梁墨輕笑：“你怎麼知道我指的是哪個意思”

“就是，沒有。”

李稚耳朵發燙，臉頰也發燙。

才不會承認，也想梁墨了。

不然這男人尾要上天了。

“那我想你，很想很想。每次回南河公寓都會想，要不要去看看你。又怕唐突，嚇到你。”

“你又知道我住哪間”

“不難猜。”

“就你最聰明。哈什麼時候下班呀”

梁墨聽到打哈欠，心疼。

“不然別等了。”

“你不想見我呀。”

“已經見到了。”

“哈”

“你在我心里。”

“流氓。”李稚補充：“不過我喜歡聽。”

嬉笑一陣后，李稚說道：“你下班的時候給我個電話，我就下樓。聽好，不準不給，要不然會害我等到天亮的。”

“好。”

警局調查科。

同樣熬夜的同事各司其職，老顧一邊探頭看向外面打電話都已經半個小時的頭兒，一邊推了推同事。

“頭兒跟誰打電話”

“你猜”

“嘶太不正常了。我記得頭兒面對長的來電，都是說完事兒直接掛電話的那種。絕不廢話。”

另一名同事湊上來，靠在老顧上，眼睛卻是往外面的梁墨上放。

“別說你，我也沒見過頭兒打電話超過十分鐘。”

“除了談，還有什麼擁有這樣的魔力”同事站起來：“說了你們這群單狗也不懂。”

老顧跟著起，反駁：“我也是有朋友的。”

“呵，有過。”

老顧無言以對。

梁墨掛了電話，站在外頭笑了一陣才走回去。

幾個觀察的同事看過去，梁墨神淡淡，眼神清冷，毫不見剛才的溫。

老顧搖頭：“嘖嘖，頭兒看到我們就一張冷臉。難道我長得那麼丑”

“難道你今天才知道”

“信不信現在我讓你掃廁所”

梁墨揚聲喚道：“老顧。”

“在。頭兒。”

老顧立即轉，站直了。

梁墨手里拿著份文件給他：“拿去記錄。”

隨后又說道：“大家辛苦了。再忙二十分鐘就下班，我請客吃宵夜。

地點你們定。”

眾人一聽，立即歡呼。

老顧拿著文件又拐了回來，歡呼了一陣問梁墨。

“頭兒，你也來嗎”

梁墨搖頭：“你們去吧。”

“頭兒，是不是和嫂子約會啊”

這話一問出來，所有人都盯著梁墨看。

梁墨面不改，十分淡定的看了眼腕表。

“還有十五分鐘，趕把案子記錄下來。”

說完，轉就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梁墨平時不再調查科辦公，他有自己獨立辦公室。

今天是例外。

沒得到八卦機會，所有人都到憾。

幸好快要下班，下班后還有免費宵夜。

想想還是幸福的。

真正忙起來的時候就會發現時間過得很快，覺只過了一會兒，二十分鐘就到了。

大伙兒都開始收拾東西下班，到樓下的時候，有車的同事就載著沒車的同事準備出發。

走的時候還跟梁墨打招呼。

梁墨笑了笑，手里拿著車鑰匙。

“梁警司。”

梁墨回頭，看見旁不知何時站了個孩。

孩漂亮，長馬尾，白襯衫搭配一條高腰牛仔闊。

青春麗，活力十足。

車里有個同事看到這一幕，連忙推搡了下旁的同伴。

點了點下，說道：“你們看。”

幾個人看過去，立即悟了。

“張可麗啊。不是早就溜得沒影兒了”

“噗嗤天真啊姑娘。梁警司在，怎麼可能會溜”

“晚上忙活的時候沒見著不會躲起來懶了吧”

“正解。現在正勾搭梁警司呢。”

“猜猜，幾分鐘張可麗會吃癟”

“兩分鐘。”

“我猜一分鐘。”

“想多了。最多半分鐘。”

“我說姐姐們，可以走了嗎”

“別吵吵。”

“保持安靜，年輕人。”

梁墨微點了一下下，示意孩有話就說。

“梁警司，你也住渝秀區”

“嗯。你知道”

張可麗的笑了一下：“上次見到你的車往渝秀區興東路開，我家也在那邊。”

梁墨點點頭，看了眼腕表。抬頭說道：“抱歉，我趕時間。先走了。”

張可麗愣了一下，本以為梁墨會繼續問下去，然后順理章送一程。

但看梁墨完全沒那個意思，就有些急了。

“梁警司可以送我一段路嗎我想著順路，這個點也不太好到車。嗯太晚了，我想直接回家。所以想麻煩你。”

梁墨靜靜的看著，等說完。

“不順路。”

“啊”

“我們不順路。”

張可麗結結的說：“可、可是你住渝秀區”

“是住渝秀區，但不走興東路。抱歉，我真的有事兒。另外，我記得你有車。”

張可麗臉頓時變得尷尬。

的確是有輛車，就停在不遠的停車場。原本沒想到梁墨會留下來加班就開著車來上班，再說一般況下都不會拒絕孩子這麼明顯的請求吧。

梁墨轉就走。

與此同時，車里打賭半分鐘的同事攤開手掌要賭資。

“知道為什麼姐能贏嗎”

“直說吧。”

“因為今早我和梁警司在四樓走廊遇見，打了聲招呼。正好看見張可麗開車進停車場哦，對了，還遲到了。”

印象不可謂不深刻。

“最重要的是，那輛車是保時捷，大概百萬左右。上班第一天就炫得整個調查科都知道了。所以找上梁警司搭順風車，行不通噠，行不通。”

同車的同事都笑作一團，可見張可麗平時人緣多差。

.

梁墨到南河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他站在樓下，給李稚發了語音。

如果李稚等得睡了，鈴聲不會吵醒。如果沒睡，也能看到這條語音。

梁墨就在樓下的空中花園等，點了支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抬頭靜靜的看著李稚住的房間臺，臺點著一盞昏黃的燈，在沒有星子的夜中，格外溫暖。

直到一煙完，又等了十幾分鐘，李稚還沒下來。

梁墨猜應該是睡下了，于是起要回去。

走了十幾步就聽到匆忙的腳步聲，抬頭看，正對上李稚匆忙跑出來的樣子。

李稚一見是他，松了口氣般，慢悠悠走過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怕吵醒你。”

夜下的梁墨，溫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