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葉收拾好行李，跟著萬雨回了公寓。這公寓還是替母親選的，市中心33層，整面墻的落地窗足可俯視吉隆坡的燈火輝煌，還有不遠高聳云的雙子塔，夜里燈璀璨、耀如繁星。

公寓口的墻上掛著副黑底畫，上面一朵白幽蓮，極禪意。

古蘭跟在后面，悄悄拉了拉周如葉：“如葉，真的抱歉啊，你母親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了，說什麼都要去酒店看你，我覺得這有助于你們母關系緩和，就沒阻攔…”

“沒事。”周如葉勉強笑笑，知道古醫生是出于好意，誰能想到撞上季司原了呢？

古蘭又去囑咐萬雨，聲音雖小，但房間本就安靜，周如葉約還是能聽到的。古蘭讓母親別說太過激的話，以免刺激周如葉的神經，惡化的病。

“放心吧阿蘭，你先回房休息，我和綏綏…”萬雨頓了頓，改口，“和如葉聊聊。”

萬雨靠在沙發上，靜靜看著落地窗外，房間十二點的鐘聲準時敲響，隨后雙子塔燈熄滅，黑夜重回靜默。

客廳里沒開燈，周如葉的影在黑暗中，輕輕了。

啪——

萬雨手打開落地燈，燈昏黃而溫暖，的眼神也暈染著和。

“如葉，過來坐，那里黑。”

周如葉怕黑，這還是古蘭告訴這個當媽的。

“媽，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事，本來計劃辦完事來看您的。”周如葉松開行李箱，坐到萬雨邊。

“媽不是責備你，媽就想問問，你為什麼會和季司原在一起？”

萬雨很執著地詢問這個問題，不知道周如葉曾經對季司原的愫，這是古蘭和周如葉約定好的，不告訴任何人。萬雨對季司原的印象，完全因為季氏。

周如葉想了想，開口道：“我今天是和人談劇本，巧季司原是投資商，剛才順路他就送我回來了。”

萬雨沒說話。

周如葉補充：“他不知道我是周綏，只把我當陌生人。”

“……”

萬雨臉上閃過很復雜的緒，似慍惱，似松口氣。

周如葉喃喃：“媽，對不起。”

知道母親對季氏的慍惱，但從沒后悔做那個決定。

當初“畫雨織”瀕臨破產，有外企拋出橄欖枝，要收購們公司。

公司東分兩派，一派和母親一樣，是“畫雨織”的老員工，對公司有很深的，寧愿“畫雨織”爛在自己手里，也不愿意賣權。另一派則是主張賣權求生存，畢竟公司欠債上億，沒有其他回旋余地。

周綏是主張出售公司的，覺得公司如果能以另一種方式繼續生存，不在自己手里也無妨，但唯有一點，不希民族企業落外企手中。

在經歷了古蘭數次的心理治療后，周綏強迫自己振作，開始和董事會商討接下來的對策。

在國數家有能力收購們公司的企業中，周綏更傾向和季氏談判。

季氏旗下有商場和高級酒店，對織品、床上用品有一定需求，尤其是高級酒店業務，如果有專門的織生產商，可以打造其自己的品牌，這對于云季酒店來說，是極大的助力。

綢特，更有利于他們打國際市場。

得知周綏的想法，萬雨直接扇了一掌，讓跪在外公像前懺悔。

萬雨總抱持著一驕傲，認為賣了公司，就是喪失尊嚴。

最后周綏還是得到更多東的支持，取得了和季氏談判的資格。和見面的是季司原的姐姐季初雨，斯坦福留學歸來，剛開始接手季氏的酒店業務。

這個談判過程很漫長也很憋屈，季氏拿著姿態，對“畫雨織”上上下下不斷做評估，季氏董事會對于是否收購甚至投出平票，最為關鍵的一票還是在季初雨手中。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季初雨最終同意了收購“畫雨織”，但債務，需要們自己償還百分之三十。

周如葉記的很清楚，那天季初雨支著腦袋，問這樣一家負債累累、充滿丑聞的公司，有什麼資格談條件。

“是沒資格，但丑聞和傳統技藝無關，季氏不收購，我們只能無奈選擇外企，他們的目標是打中國市場，相信小季總不會權衡不清利弊。”

這話帶著點威脅，不料季初雨不怒反笑，“你傲的。”

周綏不做聲，季初雨和季司原一樣，讓人不清脾。

季初雨：“但還是不夠。”

周綏：“我們自愿償還百分之五十債務。”

季初雨：“喲，有備而來啊。”

周綏：“……”

季初雨：“百分之五十就算了，我喜歡你的，百分之三十吧。”

巨額債務，被們這一來一回，就和買菜講價似的，了。

事實上這顆白菜賣的真不錯，云季酒店近幾年憑著獨有的特幾乎壟斷國高級酒店市場，對海外業務的拓展也在不斷加深。

“如葉，不要和季氏的人接，別讓季司原知道你就是周綏，他會看輕你。”萬雨盯著周如葉。

周如葉抿，略略點頭。

“……”萬雨嘆息，“哎，你說你這四奔波、天天熬夜，媽看你賺錢賺那麼辛苦，心疼啊。”

周如葉無奈，回握住母親的手：“沒事的，媽，多年輕人比我還辛苦呢，其實現在日子好充實，您也不用像原來那樣守著公司，世界各散散心，多好。”

萬雨周如葉的腦袋，又晃晃的手，“是好的，但是如葉啊，你也不小了，媽等著你給我帶個婿回來呢，我兒這麼，肯定很多男孩追吧？你應該試著去接納別人了。”

“媽…”周如葉略略低頭，想要回避這個問題，“暫時還沒遇上合適的。”

說話間，周如葉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亮了亮，是崔時發來的消息，邀請后天和節目組一起去馬六甲。

“追求者？”萬雨眼睛。

“哪里，就是普通合作關系。”周如葉淡笑，打開手機準備回絕崔時。

“崔時？那個演員？我很喜歡看他電影啊！”萬雨都四十多了，還心不死，勾著周如葉的腰慫恿，“答應人家啊，你不說你過幾天才去龍目島嗎？正好去馬六甲玩幾天呀！”

季司原回到警局，賭場兌換籌碼的人已經確認了，尸就是那個為逃犯兌換錢款的人。但此人確實是自殺，錢款也不翼而飛，顯然還有同伙。

“他的同伙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真實相貌？”姚先推測。

季司原點頭，有這種可能。

他們把翻錄的監控視頻帶回警局，徹夜未眠地將賭場和酒吧的監控進行叉對比。

其中幾個華人面孔被重點圈出，崔時雖在監控下有鴨舌帽遮擋，但因為周如葉提供的信息，季司原直接從網絡上導了崔時的照片。

“這個崔時…很有名？”季司原因為臉盲，能認出的明星屈指可數，近幾年待在西部軍區又不可能看電影，自然不認識崔時。

“可有名了，我妹特喜歡他，我昨天都想去要個簽名了。”姚先頗憾。

季司原敲敲桌子：“注意場合啊，武警找嫌犯要簽名？想不想干了？”

姚先驚訝：“不會吧？你真打算把他列為懷疑目標？他是公眾人啊，更不缺錢，和那個經理八竿子打不著，替他藏贓款，圖什麼啊？”

季司原撓撓下，又看了眼崔時的照片。說不清為什麼，這個男人的氣場讓他覺得不舒服。

一夜的排查，仍然沒有結果。季司原上午睡了三個小時，一醒來就去和公安部的工作組對接。

工作組組長神嚴峻，他們收到了金三角那邊臥底的消息。

“這個經理和緬甸毒梟有來往，我們的臥底取得了來接頭的機會，爭取一網打盡。”他點開電子地圖，“從緬甸到馬來西亞走水路的話，要麼是在檳城易，要麼是在馬六甲海峽……”

季司原很快反應：“馬六甲海峽可能更大，我帶人去那邊。”

組長點頭，他也這麼認為。

那個經理一定要選擇最容易逃的港口，馬六甲海峽退可通四方，比檳城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