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鈴聲，讓周如葉從夢中驚醒。

凌晨六點，誰這麼早給打電話？

“喂，小金，怎麼了？”周如葉嗓子有些干啞。

小金是編劇工作室的助理，平時行程安排都是來負責。

“如葉姐，你之前寫的歷史劇，甲方那邊突然又提了新要求。”小金語氣急，也不管現在幾點鐘，風風火火就把甲方的要求復述了一遍――

“劇本沒問題，但不匹配演員，甲方想捧旗下的小鮮，得把男主年齡和時間線改改。”

……

周如葉被當頭潑了桶冷水。

“你沒跟他們說，這是歷史正劇嗎？男主年齡都有史料記載，哪能說改就改？”

小金：“我說了！但他們說，這個劇本不是大IP，沒流量不賺錢。”

周如葉躺在床上，著天花板發呆。

意識還停留在剛才的夢里，腦子有些遲鈍，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對策。

“…我知道了，這事我來和甲方通，你辛苦了。”

電話掛斷，周如葉使勁按了按太。

已經很久沒去想馮菲了，這次一見季司原，過去的一切都紛至沓來。

那次進門前，正聽到季司原打斷馮菲。

“行了，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我就當沒聽你說過。”季司原將劇本蓋在臉上，完全沒興趣聽下去。

“是真…”馮菲覺難堪，正要據理力爭，門外手機鈴聲響起。

不待季司原回頭，馮菲先看到了周綏，坐在那兒，驚得不知說什麼好。

而掏出手機接聽的周綏，沒有再踏門，目眩神迷，扶著墻，一點點往外走。

電話是李阿姨打的，說，周褚強不堪輿論力，從“畫雨織”的那幢大樓頂層，跳下去了。

排練廳，季司原問馮菲，剛才誰來了。

“保潔阿姨，剛在走廊打掃衛生。”馮菲說。

周如葉又躺了會兒，發現確實睡不著，干脆洗漱完下去吃早飯。

劇組今天收工，下午飛機回上海，在臨行前給甲方負責這項目的張春海去了電話。

“我說如葉啊，只是改個時間節點，應該很容易吧？沒有觀眾會去管你符不符合史實的。”

周如葉無語。

歷史劇，你說沒有觀眾會在意史實？別的也就算了，30歲的男主，改20歲，過分了吧？

“我得對我的劇本質量負責，這和錢沒關系。”周如葉說。

“你是不用管錢，我得管啊。你說說，沒流量明星，誰來對收視率負責？”張春海頓了頓，玩笑似的開口，“或者你能找個有檔期有熱度的實力影帝，那我二話不說，直接把尾款打你，還給你多加30%，不，50%！”

“……”

周如葉咬著，當然不會把玩笑話當真。“如果要改劇本，很多劇也要改，我們得見面聊。”

“行，這幾天我出差，8月10日，你來北京總部。”

8月10日？

周如葉又是一聲嘆息。

“就這天不行。”

“嘶――如葉啊，之前你爽快一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事兒了呢？”張春海語氣極不耐煩。“行吧，12號，沒問題了吧？”

“好。”

周如葉忽視張春海令人不快的語氣，這種勢利眼，遇到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8月10日這天，萬依瀾和唐勤約著一起看“國際軍事比賽”的直播，本來想約周如葉，卻說自己有事。

八月的庫爾勒，萬里無云的天，五十攝氏度的高溫，還有一無垠的荒蕪戈壁。

彼時周如葉已經站在庫爾勒的軍事賽場，可容納上萬人的觀眾席幾乎坐滿，雖然不是游客，但不乏有軍事迷千里迢迢趕來一睹風采。

“如葉，真沒想到你還對軍事有興趣？”

董晉是軍事頻道的記者，已經連續報道了兩年“國際軍事比賽”。周如葉也沒想到，在這兒還能上人。

“嗯，一直都想寫一部軍旅題材的戲，來找找靈。”周如葉隨口謅了個理由，四周的攝像機，“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沒事，我要等‘單人賽事’結束后，才去做賽后采訪，先陪你看會兒比賽吧。”

董晉很熱，周如葉也不好再推拒，索找了位置坐下。

前排是一群年輕人，一個男孩正高談闊論他對軍事武的了解，幾個孩則一臉崇拜地仰著頭聽。

“主要看我們和俄羅斯隊了，俄羅斯軍事很強的，這你們都知道。”男孩最后一錘定音，因為比賽已經開始了。

賽場極其遼闊，所以現場采用了多個機位進行視頻采集，大屏幕上都有轉播，實時展示每個國家參賽選手的況。

季司原所在的車組是第二個上場的，同他競爭的是俄羅斯、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三個國家的軍人，可以說強勁的競爭對手都在他這隊了。

他要進行的第一個比賽項目，是50米對三個驗毒點的未知毒劑進行確判斷，而這也是他屢破世界紀錄的項目。

“中國加油！ChinaNo.1!”

打從中**人上場那一刻起，觀眾席就有不人開始搖著紅旗狂吼，即使看不出各中門道，但國家榮譽不能輸。

“你們看俄羅斯的……”前排男孩想要顯示自己的冷靜客觀，剛要解說，話音卻頓住了。

四個國家的偵毒選手幾乎同時跳出各自的越野車，俄羅斯駕駛員一馬當先將車停在50米外的驗毒區終點。

但車開得快沒有用，要偵毒選手將全程的三個毒劑檢測出名稱后，才能繼續比賽。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中國駕駛員車剛停穩，黃沙還被車席卷漫天飛舞時，一個影就已經迅速躍車。

這樣的轉變不過在短短數十秒。

“結束了？什麼況…”

周圍觀眾面面相覷，前面男孩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拍說了句“牛”，然后指指屏幕讓同伴繼續看比賽。

其他三國選手還停留在第一個偵毒點，中國車組卻已經前往下一個比賽區域。

周如葉微信里，萬依瀾發了十幾個嘆號，實時復述了比賽況――

“這個兵哥哥太牛了！我就磕個瓜子的功夫，他就比完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們上次遇到的，我估計**不離十！優秀的人真的干什麼都優秀！”

周如葉笑著回了個贊同的表。

雖然表面不顯，心里卻和旁邊觀眾一樣，為季司原到驕傲。

董晉由于喧鬧聲，朝周如葉耳邊靠了靠：“這個季司原我去年就聽說過，他們副團很賞識他，本來去年就要代表中國參賽，但是因為賽前有個化工廠炸，他實施救援時負傷了，等到今年才參加。”

“嚴重嗎？”周如葉忍不住問。

“聽說躺了幾天就照常訓練了，嘖，他們副團說，沒見過這麼拼的。”董晉概。

模擬戰場上炮火連天，織著壕和低樁鐵網，季司原的影即使穿著厚重的防護服依然矯健。

第一名已沒什麼懸念，戰場上一秒鐘都是另一番天地，何況他搶出來近兩分鐘的優勢。

周如葉去看電子屏幕上顯示的計時，“毒劑偵檢”項目，其他三國里最快的俄羅斯，耗時150秒，最慢的則用了542秒。

而中**人，僅耗時32.93秒。

那里的名字顯示著，CHINA―SiyuanJi.

“Эtoheвo3moжho!”

軍事賽場的監控室，鮑里斯將在顯示后看到了比賽結果，起沖邊的嚴祁將喊。

“That’simpossible！”

外軍領導們都通過翻譯發出了異議，他們質疑比賽結果的真實。

嚴祁將神不，一邊安外軍，一邊找來副團王宇亮詢問況。

“將，這就是季司原他們平時訓練的正常水平。”王宇亮聽到外軍說季司原作弊，立刻趕來向嚴祁將匯報。

外軍聞言，均發出嗤笑，他們有自己的演算公式，非常清楚這個項目用時的最短極限在哪。

三十多秒？簡直是無稽之談。

第一比賽結束，之后的比賽卻沒有如約進行，觀眾席右側出現了些許躁。

周如葉前排的生湊過去問發生了什麼，結果大家神神，一臉的諱莫如深。

等那生打聽了消息回來，神也頗為尷尬。

“不是吧，這太丟人了！”幾個孩驚呼。“這樣弄虛作假，被發現了是不是要坐牢啊？”

男孩也顯得很猶豫：“這個，比賽結果確實太不合常理了，我覺得作弊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

后排一個聲音斬釘截鐵，男孩被突然反駁，一臉不爽地回頭，看到周如葉神嚴肅，抿著紅。

是個，男孩也不好意思再爭論，聲音放了些。“，他們有人去打聽過，外軍已經發現是作弊了，你看現在比賽都停了，就是調查這事兒呢。”

董晉也有些詫異。

雖然他不太相信中**人會在這種國際規模的比賽中作弊，但沒有定論的事，他不會像周如葉那樣沖。

周如葉眼神劃過那些的人群，放低了聲音。“難道大家就這麼不相信，中**人有這樣的實力嗎？這種場合作假，不覺得很好笑嗎？”

“有道理，但是奧運會不也有那麼多人嗑藥？這種比賽，出了風頭就能提干，還有表彰和功勛，會不會為了這些作弊，誰也說不準啊。”男孩的見解也引來了旁邊人的贊同。

作者有話要說：注：此章中對于季司原比賽績的描述，有原型有參考，不過稍微做了模糊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