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縣有一共有四條道。
東邊的道只往外修了三十里,因為再過去,就是正道徐州的田嶺縣了。
而西側有三條道,西北方直通玉林縣、西南方則通往百葉縣,正西道的目的地,則是銅陵郡的首府,銅陵城。
天下人,為什麼都統一要走道,走小道、亦或是開山徑不麼?
若說那些不曾修武的凡俗百姓,可能是因為害怕山間的狼豺虎豹,才不敢走小道,或是自己翻山取徑。
可那些學藝有的武者呢?
為什麼他們也要走道?
因為山間有的可不止是豺狼虎豹,還有怪妖魔!
那些妖魔鬼怪長期天地靈氣澆灌,日月華汲養,早就開化神智,各個險狡詐,更別說其中有些還已蘊養出了神通,摘星弄月、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尋常開境武者,便是上些群的豺狼虎豹,林間猛都是九死一生的下場,更別說那些了的妖魔鬼怪了,只要上了,那就是十死無生。
即使是罡氣境之上的武者,上他們,都有可能要喪命。
而道不一樣,天下十三州現行的所有道,都是以大禹神朝時代修建的州道為基礎,二次修繕起來的。
禹神宗在位時,天下萬族臣服,那些妖魔鬼怪也不例外。
大禹歷2573年,禹神宗神旨敕令,世間所有了的山川河流、草木怪都必須要造冊登記,開設大禹緝妖司,督辦此事。
那些妖魔鬼怪長期混跡山林異域,向往自由自在,如何肯這般束縛,于是全都對神宗這道旨意置之不理。
但緝妖司神宗支持,麾下本就強者如云,又召集了無數能人異士,發起一項滅妖行,持續上百年的滅妖行,將天下妖魔殺了足足有五,其中還不乏一些實力滔天的絕世妖魔。
剩下還活著的妖魔見此狀,早已是膽戰心驚,神宗還沒停止行,他們就主妥協屈服大禹,老老實實找各地的緝妖司登記自己的信息姓名了。
而后神宗對這些妖也并未趕盡殺絕,并且還弄了一套九品神位制度來分化管理他們,其中有功與當地的會被冊封神位,塑不滅金萬家香火。
當然,有賞也有罰,其中還繼續冥頑不靈的,犯下罪行的妖魔,就會被大禹緝妖司斬殺,死道消。
從那以后,各地的妖魔一個個都變的老老實實,為了獲得神位,其中有些神通的大妖魔,甚至還幫著百姓行云布雨,天地間可謂滌一清,正氣凜然。
“只可惜,神宗那個偉大的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了,這些妖魔沒了神宗鎮,也全都變得嗜殘暴,鮮有善良的。
如今天下十大圣級勢力當家,名義上分正邪兩道,可哪怕是同道之間,各州都互相設防,道不通,鏢局生意的風險,也越來越大了!”
昭縣西北道三十里外,一行十五人押著三架馬車,正緩緩朝著玉林縣前進。
十五人中,有事十三個上出的皮全都斂致,顯然都是開五重的好手,每架馬車上坐著五個人,次序分明,而三架馬車的前方,都著一桿旗幟,旗幟上是一只展翅飛翔的雄鷹圖案。
正在開口閑聊的,則是打頭那輛馬車上的兩個中年人,
左側那中年人,聽到右側那人嘆了一聲神宗時代一去不復返,也跟著嘆了一下,可立刻神就疑了起來。
“不對啊,王鏢頭!神宗時代都過去一千多年了,你不是說那些妖魔沒人鎮之后,全都變得嗜殘暴無法無天了麼,那這道,他們為何就是不敢來?”
王鏢頭轉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坐久了有些酸楚,在馬車上站起,舒展了一下筋骨,充盈的氣讓旁邊一干人頓時出了羨慕的神。
那充盈的氣,正是開九重換境的標志。
過了三四息,王鏢頭才開口解釋。
“早年那些妖魔不是不服神宗旨意,被斬了一半麼!
當年修建這些州道的時候,神宗將緝妖司斬殺的那些絕世妖魔,全都摻進去了,如今天下絕世妖魔不存,剩下的頂多也是些大妖魔,他們只要聞到這道上的氣息,就嚇得走不路了,哪還敢靠近這里!”
以絕世妖魔為材,開州道,勾連天下十三州……
眾人聞言,頓時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免也像王鏢頭一樣出緬懷的神。
“那照這麼說,這道豈不是沒什麼危險了,那還要咱們鏢局的人干什麼?”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發出了疑問。
其他人聞言頓時也點了點頭,既然連那些妖魔都不敢靠近道了,那還要他們這些走鏢的人干嘛?
王鏢頭冷笑一聲,掃視了眾人一眼,道:“走鏢行伍帶的都是些貴重品,這道能防得住妖魔鬼怪,還能防得住人心不?
你們還年輕,不明白。
這世間的人心,可比妖魔恐怖多了!”
啪啪啪啪啪……
倏然,道左側傳來了鼓掌的聲音,接著左右兩旁各出現二十多個騎著馬的黑蒙面人。
那道鼓掌的聲音一響起,王恭就臉大變,帶著手下十四人全都分散站開,同時腦海里在思考對策。
可當看到道兩旁涌出的蒙面人居然高達五十多個,他的心瞬間就涼了半截,思考對策那也是實力相當的況下,眼下的況,他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保不住這批貨了。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左側那個剛剛鼓掌的人,明顯是這群黑人的首領,騎著馬往前走了兩步,發出一道尖銳又帶著些冷的聲音。
“聽聞王鏢頭早年在萬郡三流勢力福威鏢局擔趟子手,也是走南闖北無數的人,頗有見識。
本來之前我還是有些不信的,今日一見才知所言不虛啊,人心比妖魔更恐怖,這話在下深認同!”
一聽到蒙面頭領的聲音,王恭心中頓一悉,可低頭苦思冥想了十數息,還是沒想起來是誰。
“在下飛鷹鏢局總鏢頭王恭,勞煩諸位賞個臉,放我們過去,這五百兩銀子,就當個買路財,如何?”
王恭將懷中的五枚銀錠丟出去,上說的豪爽,可心里卻在滴,他這趟鏢押送的是飛鷹門的鐵錠,三車總計兩千枚,總價一萬二千兩。
原本按照鏢局行十一的規矩,他利潤有1200兩,但畢竟飛鷹鏢局就是飛鷹門的產業,他這算是給自家運貨,所以打了個折扣,只有一千兩的收益,這平白就丟出去五百兩,心可想而知。
只可惜,那群蒙面人的頭領,只是出長劍,輕輕一擋,發出五聲脆響,五枚百兩銀錠,瞬間都彈飛回他的手中。
“我們這麼多人過來,五百兩銀子就想打發了,王鏢頭未免也想的太了吧!
實不相瞞,在下也不想為難王鏢頭,只要你們把這三駕馬車的鐵錠給我們,再跟我們一起回去客居幾天,今日就不用見了,如何?”
要三家馬車上的貨,還要抓他們,王恭驟然面一變,抬頭看著領頭的蒙面人,瞬間意識到對方是誰了!
昭縣里,敢劫飛鷹門的鏢,也只有那麼三家人,目前有這個能力又有這個機的,只有一家,再結合這人尖銳冷的嗓音,只有一個人!
“鏢頭,這幅不男不的腔調,只有侯家老四,他肯定是侯玉杰那個閹狗,敢在道上劫鏢,只要我們稟報縣尊,他侯氏癡不了兜著走!”
王恭旁邊的中年人,幾乎是與他同時意識到這一點,他是飛鷹門的核心弟子,對侯氏恨意濃厚,明白侯玉杰的份之后,直接就低聲開口示意王恭,居然還出謀劃策了起來。
他自以為自己聲音很低,可此刻道四周都無人,只有一群黑人在,侯玉杰剛剛開口說話之后,其余人都不敢出聲等著王恭回答,場面安靜無比。
于是乎,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瞬間,全場雅雀無聲!
昭縣誰不知道,兩年前侯氏大變,侯玉杰被人廢了之后,大變,最忌諱人家當他面說這些。
不男不的腔調,侯玉杰那個閹狗,還稟報縣尊……
你他娘的是看不清楚形勢,不知道自己什麼角麼!
王恭恨不得直接一掌斃了這人,想要開口求饒,可回頭一看,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侯玉杰不知何時已經將臉上的黑面罩給取下來了,正看著王恭旁邊的那個中年人,角升起一獰笑。
取下面罩,那就意味著他們中間可能不會再有活口了,畢竟道劫鏢這事,的確不小!
“有種、有種,飛鷹門的人還真有種,好…好…”
他的嗓音變得更加尖銳,話語中的冷,讓所有人都到了一寒冷,表甚至已經開始扭曲。
兩個“好”字連著一落下,侯玉杰猛然跳出馬背,劍鋒散出的寒,映進所有人的瞳孔。
凌的劍花瞬間在道上競相綻放,猶如一幅寒芒與鮮織構的麗圖卷,一襲黑形消瘦的侯玉杰,就是圖卷的主角。
不過百息時間,全場除了王恭之外,另外十四人全都首異,他們甚至連慘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疾雨劍決真的只是一門不流的劍法麼,我怎麼覺比三流武學還要強一些……”
王恭整個人已經呆愣住了,那十四個人可都是開五重的武者啊,就算侯玉杰開十重,十四個人聯合起來,也不至于毫沒有還手之力啊!
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確實實實在在的。
“王鏢頭,我大哥念你是個人才,讓我給你帶句話,問你愿不愿意加我侯氏,不知王鏢頭,意下如何?”
清冷的聲音傳耳中,王恭打了一個激靈,他原先也是在三流勢力待過的人,可殺心這麼重,又這麼狠的人,他也是頭一次見。
“能得侯老大垂青,是在下的福分,王恭自今日起,愿鞍前馬后,為侯氏效力!”
王恭直接跪倒在地,恭敬的給侯玉杰行了一個禮。
侯玉杰森的表,這才消融了一,看著三輛馬車,臉上出一笑意。
“侯寸,你先帶人跟王鏢頭一起把道收拾好,再把三家馬車的飛鷹標識都換掉,好了再走道回去吧!”
“遵命,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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