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明明笑意盈盈的，但張明圖莫名心頭一寒。

在他眼中，面前的不是一個干枯瘦小的老頭，而是一頭吃飽了正在慢悠悠散步的猛虎。

心中的靈覺在瘋狂的預警，腦海中的那頭莽牛都在哀鳴。

他全繃，直接就要奪路而逃，但一發力才驚覺渾無力。

全上下提不起毫的力氣，整個人雙一差點跪倒在地。

那老頭笑意盈盈的看著，干枯的手臂如同鐵鉗一般。

輕輕一抖，一勁力就從張明圖的手中傳遍全，張明圖只覺連脊椎骨都被這一抖抖得節節立了起來。

“拳法練得不錯，但子骨太虛了，平時得多吃點，我這有張藥方，你照著多吃幾副。”

老頭單手從懷里一掏，也不等張明圖拒絕，就把一張墨痕還未干的白紙放張明圖的手中，然后嘿嘿一笑，托著那一只亮的貍花貓，轉走了。

……

“呼、呼、呼……”

等到那老頭遠去，張明圖再也繃不住，止不住的大口大口的氣，渾上下瘋狂噴汗。

是的，不是流，簡直是在噴，就好像打開了的水龍頭。

僅僅片刻，他渾上下都已經，像是從池子里撈出來的一樣。

并且他的腰腹、肩背以及手臂，甚至大都有種脹痛，甚至帶著點刺痛的覺。

但這種狀態卻并不難，反而讓他有一種通。

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好一會兒才平緩下來。

然后張明圖才有功夫思考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剛才是怎麼了？”

微一凝神，腦海中那莽牛的圖像就顯現出來，活靈活現，簡直像是要從腦海之中跳躍而出。

而隨著張明圖的凝神，他的息不再那麼劇烈，渾上下散的勁力也好像有了主心骨，氣流遍，全強化筋絡骨骼。

然后，張明圖就覺前所未有的包圍了自己，腦海之中神意圖頓時去，他再次大口大口的息。

“明明才吃，還是那麼多野豬……”

“還有，這天怎麼黑了？”

練拳時還是黃昏時分，現在再看周圍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零星的燈火點亮，這方天地。

“我到底練拳練了多久？剛才發生了什麼？”

張明圖屏息凝神，他只記得他來演武場練習莽牛大力拳。

“然后……”

想著剛才腦海中那無比清晰的神意圖，張明圖心頭一震。

教頭張基業，今日教習拳的時候，曾簡單講過拳境界。

不同于易筋、鍛骨、髓這三個武道境界。

權分為初學乍練、登堂室、爐火純青、融會貫通以及出神化。

更要略一些的話，應當只有四個境界。

登堂室、爐火純青、融會貫通和出神化。

畢竟沒有那家拳館會讓初學乍練的弟子出去丟人現眼。

今日練拳的諸多弟子大多在初學乍練的地步，張圖遠大概將將要達到登堂室。

而張明圖現在的拳領域，在腦海中形神意圖，拳通神，這屬于出神化的地步。

達這一步，易筋、鍛骨、化髓已然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拳通神，對于勁力的運轉已經出神化，武道最難的一步，勁力髓對于張明圖來說已經沒有難度。

要是張明圖的力量、氣足夠，甚至于現在就可以直接一步髓，開始武者最難的一步，練髓。

“一晚上就直接拳通神，這哪是練拳，這簡直是強者重生……”

張明圖心頭震，沉神著腦海中那一本黑的線裝古書，心頭有制不住的欣喜。

他當然不是強者重生，但他大概明白一的變化由何而來。

疑似生死簿上記載了他的生平，他在十年之后就死了。

從疑似生死簿的記載來看，他最大的就是發明了蒸餾，以及開的酒樓。

蒸餾以及他創造出的諸多新奇的菜式，甚至引起了其他勢力的注意引來殺之禍。

但在張明圖看來，最為珍貴的反而是這疑似生死簿中提也沒提的通神拳。

“沒有武道天賦……十年將莽牛大力拳練到通神，這天賦怎麼看也不會很差吧？”

張明圖心頭詫異，有些疑慮。

即便是經過拓展，他的生平也過于簡略了，他沒法從類似生死簿的古書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明圖，明圖……”

王玉蘭的呼喚從遠傳來，帶著焦急。

張明圖看了一下天，天已經完全黑下去了，連道路都看得不是很清晰，

這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他正常回家的時間，難怪他母親焦急來尋找。

“我在這！”

張明圖下心頭的諸多疑慮，才將手中那張墨跡還未完全干的藥方放懷中，在抬頭時已經看到王玉蘭匆匆忙忙的跑過來。

王玉蘭滿頭大汗，張要呵斥。

見張明圖大汗淋漓的立在原地，還臉蒼白，口中的呵斥又轉為了關切。

“這是怎麼了？沒事吧？怎麼氣這麼差，可是拳練岔了？”

“沒事，我沒事，就是練拳練過了，渾酸痛，休息一會就好了。”

王玉蘭卻是不信，上上下下把張明圖看了一遍。

見張明圖雖臉蒼白，但神卻頗為振，而且行走之間并無不妥，一顆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一時間焦慮盡去，怒意又涌上心頭。

“大晚上的不回家，還在外面做些什麼？”

“這晚上可不安定？要是撞了邪，出了點問題，我可怎麼辦？”

張明圖苦笑連連，王玉蘭語氣雖兇，但卻充滿關切，而且這片天地夜間的確不安定，有著鬼魅邪祟的傳說。

一般夜之前都要歸家，不可走。

面對王玉蘭連番呵斥，張明圖只能連連應是，卻換來更多斥責。

直到張明圖來上一句：“我了，娘！”

“了？你不是才吃嗎？”

“練拳消耗大嘛，你聽我的肚子！”

張明圖的肚子也很識趣地咕嚕嚕的響了幾聲。

“家里還有兩斤鹵好的野豬，還剩了點菜，我回去給你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