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你有什麽想法？”

江躍沉著，考慮應該怎麽措辭。

“沒事，你不用避諱什麽，該怎麽說就怎麽說。也不怕告訴你，今天一天遇到的這些事，算是把我三十多年的世界觀給徹底碾碎了。”

“那我直說。”

事到如今，含蓄也確實沒必要。

“第一，這不是傳染病，這是邪祟在搞事；第二，我猜測這個邪祟在進化，最早的時候智慧不高，但進化速度很快；第三，我有種直覺，必須在24小時搞定它，不然，事很可能鬧到難以收場。”

第一第二條都是技分析，第三條則是江躍的私心。

韓警長長吸一口氣，雙手死死抓住方向盤。他生怕自己聽了這些緒不穩，導致翻車。

“韓警，冒昧問一句，政府對這件事的底線是什麽？”

“底線？”

“對付這樣的東西，如果常規的那一套思路，瞻前顧後的話，我擔心局勢會越發失控，搭進去更多的無辜。”

韓警果斷道：“如果真的難以控製，可以擊斃。事實上，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我們一個部門在行。防恐防暴部門，安全部門，還有一個特殊部門，因為事件過於離奇，都在迅速介。”

“隻不過現在各個部門之間，還沒達一致。有些部門是主張消滅，有些部門想生擒，弄到實驗室去研究研究。”

江躍一陣無語。

都火燒屁了，還有心思研究？

想研究，放心吧！以後這樣的日子還長著呢，就怕研究不過來。

智靈給的新手任務是追蹤食歲者。

江躍估，自己隻要追蹤到對方，鎖定位置即可。至於怎麽理，應該不在任務範圍。

至於怎麽理，江躍無權，也不想做這個決定。

這麽多部門卷，想想腦袋就大了。真要牽涉進去，江躍還真覺得自己應付不過來。就讓這些部門扯皮去吧。

車子開到最後一名害者活區域附近。

為免恐慌，所有害者的活區域，並沒有搞任何戒嚴。

江躍按著害人在筆錄上描述的活路線，大致走了一遍。

大晚上的雖然有街燈，還是不夠亮，對於找尋線索來說，確實平添了不麻煩。

韓警很有耐心，完全聽江躍的，他主打起了下手。

“這裏！”很快，江躍就將位置鎖定在了害人小區的一條長凳上。

這個位置，是小區的綠化帶，有一條碎石路穿過這片綠化帶。

害人筆錄曾說過，他傍晚曾下樓遛過狗。狗掙了狗繩，到竄不見了蹤影。

他找狗的時候，順著這條碎石路走過。

“韓警，你看這棵桂花樹邊上的草坪，是不是有些詭異。再看這條凳子，這片區域的澤……”

不對比不知道，對比之後，再結合三狗那條詭異的子。

韓警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新的思路。

“小江，真有你的。我同事來這裏調查過，完全沒發現這些啊。”

“就像我之前說的，僅僅靠常規思維，肯定發現不了這些。你同事沒往這個方向考慮，發現不了這些，也在理之中。”

“而且，這東西的智力在進化啊。你看它選擇的這個位置，小區的監控拍不到，屬於比較蔽的角落。”

“它到底是怎麽對害人下手的呢？”

“從何姐的況來看，它朝人下手甚至不需要近距離接。所以，害人察覺不到，完全說得過去。”

說到這裏，江躍又忍不住想吐槽智靈。

好歹給點食歲者的詳細資料麽？一點提示都沒有，完全是抓瞎。

“韓警，我有個問題。”

“嗯？”

“以你們的能力，拉網式搜索，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鎖定對方位置，甚至將他消滅。為什麽會拖到天黑？”

這是個犀利的問題。

韓警表有些尷尬。

要說原因，他自然是最清楚不過了。他是最早負責這個案子的經手人。

實際上，拿到江躍給的證，他回局裏就向上級打了申請，要求封鎖相關路段，全麵布控。

但是江躍說的那些事，韓警也不方便放在明麵上說，更何況他還答應了江躍，不做書麵記錄。

沒有任何書麵材料，也沒有有力證據的支撐，僅靠猜測。局裏的領導自然不可能答應。

畢竟，封鎖路段，相當於戒嚴。很容易造社會上那些不必要的猜測，乃至引發恐慌。

韓警到現在還記得領導當時的表，完全是用一種失加批評的眼神看著他的。

在上級看來，他提出那樣魯莽的申請，完全是小題大做，是政治上極不的表現，完全不符他平時穩重踏實的作風。

然後，事接二連三的發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急劇惡化。

其他部門聞訊而，他們警局，反而了這個案子的邊緣人。

最要命的是，因為早期的耽誤，導致局勢迅速走向失控，在社會上引起一定程度上的恐慌。

局裏的領導又被更高層次的領導點名批評，說他們作風渙散，位素餐等等。

局裏的上級當然不會背這口黑鍋，把韓警去一陣噴。哪怕韓警之前打過申請，陳述過利害關係。

在上下級關係麵前，這些事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該你背鍋的時候，你得背穩，不要甩來甩去。

一口黑鍋，韓警著鼻子背也就背了。

案子還得接著辦。

一籌莫展之間，他想起江躍。

強烈的直覺告訴韓警，這個出場就自帶神環的年輕人，或許是解開謎底的那把鑰匙。

江躍見韓警默然無語，雖不知道，也猜測到他估計是有什麽難言之，當下知知趣，沒繼續追問。

就在這時，韓警的手機鈴聲響起。

這一天，韓警接了太多電話，心理影麵積極大，搞得這手機響鈴都快恐怖鈴聲了。

“韓隊，又接到一起電話。昌隆路豆芽巷一名醉酒群眾報案，況跟之前一個樣。”

韓警對此都已經麻木，無奈地看了江躍一眼。

“快，將他的活區域總結一下，用最快的速度發給我。”

且打著電話，車子已經發，朝豆芽巷飛馳而去。

豆芽巷……

聽到這三個字，江躍莫名的一陣悸。這地方，離他所在小區新月港灣，步行也不過是十分鍾了。

看這害者的區域路線，江躍總有點擔心，這邪好像在不斷近新月港灣，這可有點讓人不太放心。

忍不住拿出手機，撥通姐姐江影的電話。

“小躍，聚會散了？幾點到家？”

“姐，我估計得明早回家。認真聽我接下去講的話，一定要記住，一個字都不能落下。”

從小到大，江影這個姐姐，向來都是扮演訓導者的份。

從來都是對江躍諄諄告誡，冷不丁被江躍這麽一通叮囑，一時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從現在開始，把家門反鎖，不要出門！記住，千萬不要開門。即便有人敲門，絕不能開！也不要接近門口，離門越遠越好！”

“江躍，你想夜不歸宿，找這麽一個拙劣的借口麽？”這是江影的第一反應。

江躍暴地打斷道：“江影，你給我閉！我現在非常認真！如果你不想跟隔壁何姐一樣，你最好記住我說的每一個字！”

嘟！

江躍說完，完全不給江影反應的時間，直接掛電話，順手關了機。

雖然那是親他疼他的姐姐，但是這種訓斥的覺，似乎……很爽啊！

豆芽巷中段，一個隻有兩個子才能通過的地方，監控什麽的，案發現場自然不存在。

口子上的監控，很快就調出來。

時間鎖定在一個小時前。

這是江躍第一次接現場，如果不是韓警帶著，他這個閑雜人等本沒資格接近。畢竟現場各個部門的人員，誰都有資格不讓他進。

其他人什麽覺，江躍沒問。

江躍靠近現場，現場除了有些落的斑駁牆灰，並沒有太多痕跡。隻是還有些殘留的邪祟氣息。

這種氣息雖然微弱，卻還沒完全散盡。

查勘了片刻，江躍朝巷子外走出。

韓警快步趕上：“小江，你去哪？”

“還是那句話，如果按著常規思路走，永遠被牽著鼻子走。白天拖到天黑，天黑拖到天亮，怪隻會不斷進化。”

江躍理解各部門辦事要講流程，講紀律。

他卻不用。

所以，他決定單幹。

智靈給他布置這麽一個坑爹的新手任務，總算給了他一個見麵禮。

百邪不侵環！

然而坑的是，持續時間隻有24小時。

所以，他必須趁熱打鐵。必須在環沒有消失之前，找到食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