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上前，仔仔細細聞了一遍，沒有聞出味道。

他沖著鮑敬忠微微搖了搖頭，鮑敬忠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你再查的仔細些！”

師無奈，對徐志穹道：“你呼出口氣來！”

“呼！”徐志穹用力呼了口氣。

師聞過之后，還是搖頭，確實沒有丹藥的氣息。

林天正驚呆了，難道這小子沒吃聚元丹？

鮑敬忠不依不饒：“你再查的仔細些。”

再仔細些？

還能怎麼仔細？

師也不知該如何查下去，只能對徐志穹道：“你出些汗來，我聞聞。”

“出汗？”徐志穹傻呆呆的看著師。

這次連鐘參都看不下去了：“這麼冷的天，你讓他上哪出汗去？鮑大人，差不多行了，我都聞出來了，他沒吃丹藥，趕考試吧！”

鮑敬忠眨眨眼，咳嗽兩聲道：“既是沒服丹藥，你且考試吧！”

師低頭退下，鮑敬忠狠狠瞪了那師一眼。

鮑敬忠是個沒有修為的文，也是第一次擔任武徹書院的考，他覺得只要師咬定徐志穹服了丹藥，想必這小子也無法自證清白。

他想簡單了，徐志穹既然是清白的，在場的其他考不會讓他蒙冤，尤其是林天正，絕對不會讓徐志穹無故辱。

事若是鬧大了，屆時從司請來高品師，自能查明真相，這位六品師若是敢撒謊，非但職不保，恐怕還要下獄審，他哪擔得起這等罪過。

徐志穹站在石板前，他很想把石板劈開，把氣機釋放出去，這樣他就不用忍任脈的劇烈脹痛了。

可他把手放在石板上，遲遲沒有舉起來。

太疼了，疼的他連手都舉不起來，一舉起手來覺五臟六腑都會移位。

鮑敬忠催促道：“你還考不考，在那磨蹭什麼？”

林天正心里有數：這孩子天耿直，既然沒吃丹藥，看他今天的狀況，只怕兇多吉了。

也罷，過不了武考也無妨，我把他留在書院里照看著就是，肯定有他一碗飯吃，誰讓我欠他娘一條命。

余杉看在眼里，心下暗道：這賊小子用邪害我，而且早有防備，知道我要查他，故意沒吃丹藥。

無妨，就是讓他過了武考，文考也能治死他！

楚禾看著著急：“這是等甚來，一拳砸下去呀！”

楊武知道徐志穹沒吃丹藥，心里覺得愧疚：“他還是生我氣了。”

楚禾皺眉道：“生你什麼氣？”

楊武低頭不語，楚禾怒道：“都特麼不爽利，卻急死我了！”

最著急的是韓笛，丹田里的氣機快要漲破肚子了，看著徐志穹，心里恨道：不行就趕滾蛋，在那里磨蹭甚來！

鮑敬忠見徐志穹遲遲不肯手，一臉不耐煩道：“你要是考不了便棄考吧，看你那癡蠢模樣，也不像個有功名的人，趕下山去吧，別在這丟人現眼……”

話沒說完，忽聽徐志穹大喝了一聲！

“哈~~~~~”

這一聲喝的綿長，他的手一直放在石板上，始終沒有舉起來。

卻聽黑紋石“咔！咔！咔！”連聲作響，煙塵之下，不斷出裂紋。

所有人都看呆了，徐志穹瞪圓了雙眼不住發力，又聽一聲悶響，黑紋石在案幾上碎了幾塊！

不是用拳頭錘碎的，也不是用掌劈碎的。

徐志穹至始至終把手放在石頭上，沒有借助沖擊力，用著悶勁把石頭碎了！

學子們驚呆了，武師們驚呆了，就連考們都驚呆了。

林天正看著徐志穹，他不知道這傻小子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本事。

楚禾看著徐志穹，張著大，喃喃自語道：“這小子真沒吃丹藥麼？”

楊武愕然道：“可能志穹開竅了吧，要不怎麼會把劉德安打個半死？”

鮑敬忠看到徐志穹把石板摁碎了，咂咂道：“這，這不能算吧？這是要打碎才算的，你，這，這算什麼……”

“這算好本事！”鐘參把話接了過去，“那個，那個，你什麼窮來著？”

“我徐志穹，蒼，蒼穹的穹。”

鐘參問道：“你是幾品修為？”

徐志穹低頭道：“九品。”

“瞎扯！”鐘參擺擺手道，“九品怎麼會有這種手段？”

鮑敬忠看不明白，還以為徐志穹說謊，指著徐志穹喝道：“考問話，你要如實作答！”

徐志穹低著頭，像是了委屈，實則心里非常暢快。

摁碎了石頭之后，膨脹裂的任脈瞬間得到了釋放，一泄如注的快直沖百匯，險些讓徐志穹靈魂出竅。

林天正對鮑敬忠道：“此事林某可以作證，志穹只有九品修為。”

“九品卻不該有這樣的手段！他定是扯謊！”鮑敬忠學著鐘參的語氣，在這假裝行。

林天正有一百種方法替徐志穹解釋，但此刻他想聽聽徐志穹自己怎麼說。

“志穹，且跟鮑大人說說，你剛才用了什麼手段？”

徐志穹撓撓頭皮道：“沒用什麼手段，我剛才被考大人責難，心里有些憤怒，只覺得氣機在經脈之中震，便一下斷了石板。”

這可不是徐志穹隨口胡編，這個解釋是有準備的，在《殺經》之中有明確記載。

隋智和鐘參都修過殺道，對《殺經》自然不陌生，隋智贊嘆道：“怒火助虎威，是大天賦！”

鮑敬忠不悅：“隋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哪來的怒火？是怪本刁難他了？”

隋智連連搖頭，鐘參笑道：“鮑大人，隋大人不是說你，這話出自于《殺經》，你空也看看。”

“我看了，我當然看了，那他，他剛才，那是……”連連被嗆聲，鮑敬忠口吃了，他還想挑刺，卻被隋智打斷了。

“鮑大人稍安勿躁，我有事跟鐘指揮使說，這個學子，我們兵部要了！”

鐘參怒道：“什麼你就要了？你說要了就要了？”

“這孩子的父親，是我昔日同袍！”

“別扯那些，北伐我也去了，算起來都是同袍！”

“這孩子天賦異稟，留在軍中效力才是正途。”

“守衛皇城難道不是正途？皇城安危難道無關要？”

兩人爭執起來，林天正放聲笑道：“我這徒兒愚笨，只怕他將來沒個好去，本想把他留在書院當個講師。”

“使不得！”隋智、鐘參一起搖頭，“林院長，我等無意冒犯，這好苗子不能留在書院，何去何從，日后再做商議。”

武師回頭看了一眼，故意問了一句：“武考過了麼？”

鮑敬忠抿抿道：“這事，還得商議……”

鐘參不耐煩道：“這還用問麼？他不過誰還能過？趕下一個！”

武師喊一聲道：“徐志穹，武考通過！”

徐志穹向各位考行禮，在眾人的艷羨之下，昂首離開了大殿。

出了大殿，最先看到了尉遲師姐，師姐贊嘆一聲道：“傻小子，你藏得好深啊，若不是今天看見了，我還真想不到你有這樣的本事。”

“我剛才就是氣不過……”徐志穹臉一紅，憨憨笑道，“師姐，過了武考，是不是就算過了大考？”

“還有文考啊！”

果真，果真還有文考！

為什麼把文考忽略了？為什麼原主的記憶里沒有一點印象。

徐志穹懊惱萬分，一臉沮喪道：“這卻遭殃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這有什麼好準備的，”師姐笑道，“我且問你，氣機藏于何？”

“藏于丹田。”

“臨敵之時，有哪三知？”

“先知天時，再知地利，再知敵手。”

師姐笑道：“現在還擔心麼？”

就這？就考這個？

徐志穹瞬間直了腰桿，完全不擔心了，這些都是《武經》和《殺經》的基礎，徐志穹倒背如流。

大考這就算過了，徐志穹和師姐悠閑的看著大殿。

楚禾一拳砸碎了石板，順利通過。

楊武費盡力氣砸斷了石板，勉強通過。

轉眼之間考到了第三十二位學子，該余杉余公子了。

余杉的步履異常沉重，林天正聞到異味，對鮑敬忠道：“鮑大人，是不是該查一下丹藥了？”

鮑敬忠一臉驚訝：“為什麼要查他？”

林天正一臉無辜：“只是隨選查，并非針對其人。”

鐘參點點頭道：“都考了十幾個了，是該查查了。”

隋智表示贊同：“那就查查吧。”

余杉剛吃過丹藥，此刻氣味正濃，不用師過來，就連考都聞得出來。

鮑敬忠很窘迫，余杉更窘迫。

鮑敬忠抿著，干笑幾聲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們且考快些，等過幾位再查。”

隋智嘆口氣道：“林院長，白虎山上的黑紋石可真厚啊！”

鐘參笑一聲道：“不厚，還黑！”

林天正看著鮑敬忠的臉道：“這都是經年累月打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