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已經劃破了凌晨的夜。
杜歸騎著三電車,一臉懵的看著面前自稱鄙人的張全有。
這鄙看著面生,剛來的吧……
再一低頭。
對方的腳下放著一塊白布,上面用筆寫了兩行打字——八字批命,風水看相。
屁后面還落著個小馬扎。
咦……
原來是個臭算命的啊……
張全有看到了杜歸眼中的嫌棄。
他清了清嗓子,認真的道:“這位兄弟,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上氣很重,纏上你的臟東西可能也不止一個,要是不解決的話,恐怕你時日無多啊。”
但張全有的外形實在是拉,說的再認真,也覺像是在扯淡。
杜歸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自己還想著賺夠錢,把祖傳的飯店搬到更好的地段,賺大錢呢,這比竟然詛咒自己時日無多?
他忍不住冷笑一聲,說道:“兄弟此言差矣,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反倒是你,嘖嘖……我看你的面相,不太行啊。”
張全有疑問道:“你看出了什麼?”
杜歸緩緩說道:“我看你指不定有什麼大病。”
張全有臉一沉。
他趕忙說道:“這位兄弟,我真沒有騙你,自打半個月前開始,安州就出了點問題,臟東西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尤其是咱們腳下的這塊地方,地兩界匯,特別容易吸引那些臟東西。”
杜歸懶得再和這比多說。
他還等著回家開門做生意呢。
于是。
就不耐煩的說:“都21世紀了,整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誰他媽會信啊,行了,趕讓開,別耽誤我回去開門做生意。”
張全有讓開了路,目送著杜歸騎著三電車離開。
目遙遙看著對方的背影。
他皺眉說道:“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不過這小子上的氣真是夠重的,要是再過一段時間,恐怕都要鬼奴了。”
“不過我調查的那東西,應該沒盯上他。”
說到這,他一屁坐到小馬扎上面,又盯著路口發呆。
似乎是在等著下一位顧客。
又似乎是在等著別的什麼。
……
早上八點。
本應該太高照的天氣,眨眼間就被烏云遮住。
如家飯店的門頭蒙上了一層影。
在廚房里。
一只手握著菜刀,一只手按著一塊,不急不慢的切著。
杜歸的臉非常專注。
飯店的食材一般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早晨洗菜,切,鹵,等等等等,除了魚會現殺,其他的怎麼方便怎麼來。
鋒利的菜刀切開片,落到砧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理半天以后。
杜歸收工,把片,放到盤子里,用保鮮封好塞進冰箱。
然后,他開始刷砧板。
廢水被倒進臟兮兮的垃圾桶。
一只蒼蠅飛了出來,這玩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惡臭。
杜歸眉頭一皺。
“我又忘記倒垃圾了。”
邊說,他邊了手,拎著垃圾桶向著廚房外走去。
其實杜歸以前的記憶很好。
只不過,自從半個月前那件事發生以后,他的記就變得很差。
而且每次去想半個月前發生的事,就會惡心想吐,腦袋也昏昏沉沉,要是一直想下去,就會莫名其妙的斷片。
等斷片結束,再一回過神,自己就像是夢游一樣,會出現在別的地方。
對此。
他非常無奈。
想過去醫院看看,但自己又離不開方圓十里。
想和別人說自己的況吧,話到邊又說不出來。
本能的,他覺得那是忌諱。
好在不是很影響自己的生活,也就忍了。
這年頭誰還沒點呢。
把垃圾桶里的廢水倒了以后。
杜歸拖著垃圾桶回到了飯店。
剛進門,店里的一幕讓他十分意外。
還是昨天夜里的那一桌。
還是昨天夜里吃飯的那幾個工人。
一共四個。
四個工人分別坐在桌子的一邊,目直勾勾的盯著對面,一言不發。
今天又是天。
杜歸也沒開燈,店里一片沉,再加上這四個工人,看著真讓人有點骨悚然。
“哎呦喂,幾位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你們工地沒活嗎?”
四個工人聽到這話,齊齊扭過頭,出了一張張慘白的臉,沒有半點表,可怎麼看怎麼滲人。
他們,或者說它們,直勾勾的盯著杜歸。
四雙眼睛空無比。
空氣中都仿佛沾染上了死寂的氣息。
昨天這些人還有說有笑,今天卻仿佛死人。
如果換做別人,恐怕這時候可能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但杜歸……
他從未覺得不對勁。
就好像,他的認知出現了一些問題。
不過,他多有些納悶。
“幾位工人大哥,你們來我這肯定是吃飯的,但是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們吃什麼呢?”
“點點菜吧。”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杜歸。
杜歸撓了撓頭,笑呵呵的說:“要不就按照昨天晚上的菜給你們做?”
“你們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們默認了啊。”
……
十幾分鐘后。
一盤盤菜上了桌。
杜歸坐在前臺的椅子上,照舊打開手機看那個老司機開車群。
是的……
群友們無時無刻都在開車。
就好像不用吃飯睡覺一樣。
他看的津津有味。
過了好久。
杜歸抬起頭,那四個工人都站了起來,似乎已經吃好了,準備走人。
目一瞥桌子,飯菜一點沒。
花花綠綠的鈔票自然沒的。
“哎,幾位工人大哥,你們還沒付錢呢。”
杜歸說話間,就快步迎了上去。
他攔在了四個工人面前,那四個工人的目全都放在他上。
如此近的距離。
杜歸卻看不到對方的表有毫變化。
他有些無奈的說:“我這可是小本生意,工人大哥,菜都給你們上了,你們就算一筷子都沒,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那四個工人一聲不吭。
氣氛瞬間變得沉寂了下來。
杜歸的臉也逐漸沉。
咔咔……
離杜歸最近的一名工人脖子扭,骨頭都仿佛擰在了一起,咔嚓一聲,腦袋直接歪了下來,兩行鮮從眼角流出,像是被刀劃了似的,裂開了一個大口子,翻滾。
其他的三名工人,也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要麼肢不全,要麼死狀凄慘。
可杜歸眼神都不帶變一下。
就好像,在他眼里的這些“人”,再正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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