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燎問道:“為什麼?”
吳道子坦言:“為了作出那張鐘馗門神圖!”
唐燎頓時無語……為了畫出門神圖,你就祭祀引鬼?這也太激進了吧,怎麼聽著那麼像現代的瘋狂科學家!
吳道子一看唐燎眉頭皺,就知道他想歪了,緩緩說出:“吾皇患脾病,夢魘纏,此事你可知曉?”
唐燎一聽,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剛才從中年男子的話語中,已經得知他就是畫圣吳道子。那他口中的吾皇,應該是李隆基了……
唐燎忽然想了起來,陳迢博士跟他講過這個奇聞軼事:
唐太宗李世民和唐玄宗李隆基,兩人都患有怪病,晚上噩夢連連,難以安眠。
李世民當時是讓秦瓊和尉遲恭兩位大將守在門口,才得以安心,后來便命人將兩人畫了圖像,在門口代替二人……從此以后民間便很多人用秦瓊和尉遲恭的畫像來當門神。
而李隆基是做噩夢,夢到了小鬼纏,而后小鬼被一個鐘馗的大漢抓住吃掉了,他才能安心睡。之后便效仿太宗,命人畫出鐘馗圖,當做門神。
想到這里,唐燎恍然看向吳道子。原來當時畫出鐘馗圖的人就是他?
吳道子見唐燎久久沒有回答,便自顧說道:“吾皇夢中得一俠士相救,自稱鐘馗。醒來將此事告知于我,命我畫出鐘馗圖像,以做門神……”
吳道子說到這里,站起來,看向外面的明月,緩緩說道:“只是畫人容易,畫神難。縱使我多番嘗試,畫得再像、再好,依舊無法畫出能夠震懾鬼怪的門神……”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于是我破釜沉舟,決定引鬼畫!之后我問了道士引鬼之法,討了一張護符,再將家里人逐了個干凈,獨自一人留在府中,直至今晚……”說完,他回頭看向了唐燎。
唐燎頓時明白,接下來就是他剛才經歷的這一切了。
聽到這里,唐燎忽然想起了吳道子完的那張門神圖!
剛才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看清。畫圣吳道子的得意之作,怎麼能錯過呢!
那張門神圖,此時正被吳道子放在門后的書案之上。
唐燎滿懷期待,來到書案上定睛一看……只是一眼,便已經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他本也是畫之人,只覺得那圖上的一筆一畫都渾然天,無可挑剔。更神奇的是,這明明是一張圖畫,卻有一種活的魔力,似乎畫上的鐘馗飛揚,存活于畫中的世界。
這種覺不同于現代拍攝的視頻那麼真實,更像是一種意境,讓人覺到飄然出塵的另一個世界。
唐燎一邊觀賞,一邊搖頭,暗自嘆,果然是出神化。
此時他注意到墻壁上還掛有其他的畫像,于是心里頭產生了一個師的想法。他從背包里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功能,用手擋住畫面,一張一張的拍了下來。
吳道子好奇的問道:“你在作甚?”
唐燎急忙回到:“哦,沒事,一點個人喜好罷了,馬上就好。”
等他拍完,吳道子拿著虎威筆過來要還給他。
吳道子:“多謝你的筆,沒有它,恐怕我也作不鐘馗圖。”
唐燎看著他手上的虎威筆,想了想,說道:“這支筆就送給您吧,我還有一支!”
他知道古代要在野外捕獲一頭老虎是極難的事,更不用說白虎了,恐怕連找都找不到。而且還要剪下它的腹,其難度可想而知。
吳道子略微意外的看著他,見他眼睛堅定,毫不做作,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
他將虎威筆收下,轉去拿起那張鐘馗圖,遞到唐燎面前。
吳道子:“你即送我如此好筆,我便將這幅鐘馗圖回贈與你。”
唐燎驚呆了!
這對他來說,簡直比中彩票還要驚喜!
唐燎知道按理來說,應該禮貌的回絕一番,但是心對于這畫卷的喜,讓他無法做出任何拒絕的舉來。
唐燎用抖的雙手慢慢的去接畫卷,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吳道子,似乎深怕他會反悔,上說道:“這可是你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吳道子好笑的搖頭,說道:“此畫雖好。但我已圣道,還能再作新圖,你無需擔憂。”
是啊,人家還能畫啊,而且說不定以后畫得更好呢!
唐燎捧著圖,樂得都合不攏。
隨即他注意到了畫像的右下角空白一片。
唐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吳道子,說:“能不能請您落個字?”
吳道子大笑,將畫接過去,放到書案上,剛要落筆,卻回頭問道:“小友何名?”
唐燎連忙說道:“哦,不用寫我名。您寫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唐燎知道他是想落款“吳道子贈某某某”,只是上面要是真的出現一行“吳道子贈唐燎”……那這圖到底是算真品還是算贗品?以后怕是要吹牛都拿不出去。
吳道子聽后,點點頭,沒說什麼,然后落筆一揮,寫上了他的名字,最后拿出自己的印章,蓋了下去。
等他弄好,唐燎一把將畫拿手中,激得狂笑不已!吳道子的真跡,以后就是他唐燎的傳家之寶了!
收好了畫卷,吳道子將唐燎請到了屋去坐,畢竟廳上混一片,地上還有兩鬼尸。
唐燎抱著大黃帶進了屋里,跟吳道子借了一席被子,讓大黃躺下,才與吳道子坐下慢聊。
吳道子乃一代畫圣,唐燎既然喜歡繪畫,自然不肯放過請教他的機會。
一坐下之后,便厚著臉皮請教畫中技巧。吳道子也不吝嗇,滔滔不絕的傳授畫道。
幾番談論下來,吳道子見他天資聰穎,可造之材,更是傾盡所有,毫不私藏,甚至最后連他獨創的“蘭葉描”都教給了唐燎。
短短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唐燎便已經益匪淺,勝讀十年。
談至最后,唐燎聽出言語之間,吳道子似乎有心收他為徒。
可惜他馬上就要離開,此時已經將近凌晨4點,隨時都會有鳴。
最終,唐燎拜到地上,說道:“吳師在上,教導之恩,唐燎永不敢忘。只是弟子馬上就會離開,日后不能盡孝,還師父善自珍重!”
吳道子微微一愣,問道:“你要去何?”
唐燎說道:“我并非此時中人,只是因緣際會,來到此地。等鳴之后,便會離開。”
吳道子聽得不太明白,疑問道:“如何離開?”
他剛一問完,遠恰巧傳來了鳴之聲!
唐燎磕頭到地,沉聲說道:“師父珍重!唐燎拜別。”
一道金亮起,唐燎和大黃的影消失于璀璨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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