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縣警所的曹滿,突突嘭著他的邊三,帶著警員一窩蜂的朝常家趕去,也就趕了一半多的路程,忽然,晴朗的天空漸漸沉了下來。
天說變就變,黑的烏云順著天邊滾滾而來,狂風一起,嗚咽的風聲大噪,卷起的土塵彌漫在天地之間。
風勢不僅驚人,狂風中還夾雜著寒冷的氣,刮得路上的行人雙眼酸,渾發冷,逆風行進舉步維艱,順風而行抱頭滾地。
咻,啪!
又一個倒霉蛋屁落地,蹭著地面一路行,骨碌碌滾了個鼻青臉腫。
“頭兒,風勢太大,不如我們先整頓一下,找個地方稍微緩一緩,等風小點再走如何?”
坐在曹滿后的那名警員大聲喊著,看他滿臉風沙的樣子,腦袋上的警帽早被大風吹得不知了蹤影。
曹滿的警帽同樣被風給刮走了,只是他現在心急火燎的,哪有心思去管什麼帽子。
“狗屁,一點風就把你給嚇慫蛋了嗎?我們這是在執行任務,又不是去吃喝,都給我老實的待著,誰再要多,老子踢你去娘胎里喝稀湯!”
幾句狠話嚇得那人不敢再多什麼,就連邊兜里坐著的常老本想說句話,也被曹滿的強橫嚇得閉上了,識趣的用手擋著刮來的風沙不言不語。
風勢越來越大,風噪也越來越響,曹滿充分發揮出了他過的駕駛技,尾音突突不斷,嘭地一聲震,噴出一路黑煙,迎著狂風在沙塵中奔馳。
技真心不錯,問題是那輛老爺車卻不爭氣,又嘭嘭了兩聲,隨著一陣劇烈的抖,哀一聲便徹底熄了火,任憑曹滿如何施展十八般“武藝”,愣是沒有一點反應。
憋悶無比的曹滿只好從邊三上下來,瞅著又破又舊的老爺車一頓火大,抬腳就是一下。
“哦喲喲!”
邊三沒事,曹滿疼得給跪。
這時其他人也不敢在邊三上坐著了,一見曹滿腳丫子吃痛的蹲在地上,常老和其他兩名警員急忙上前攙扶,討好的在那噓寒問暖著。
好一會兒,曹滿傲氣的直了板,剛想說句話,回頭一看,好麼,之前一眾小嘍啰麻溜了個干凈,這會兒別說人影,就是連個鬼影都不見。
“娘的,人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曹滿發怒的吼道。
知他脾氣的兩個手下誰也不敢支聲,目齊刷刷的投向了常老。
常老作為常家的總管,自然老于世故,他苦笑一聲,知道對方的意思,畢竟在曹滿的眼中,或多或他還有一定的份和地位,就憑這點,曹滿也不會過于為難他。
“二爺,剛才風勢大你走又得急,后那些手下跟不上,都被風沙給吹散了。”常老鼓足力氣大聲的說道。
就這樣,常老愣是喊了幾遍,曹滿才聽清楚,累得老頭臉紅脖,真特麼費力。
“吹散了?那你們怎麼不早點啃聲?現在就小貓小狗三兩只,我拿什麼破案?”曹滿不悅的喊道。
三人聞聽,互視一眼,心里一陣鄙視。
這能怪誰?
俺們是命賤,但還不想被踢回娘胎喝稀湯,就你那兇的模樣
好兇哦!
“不礙事的二爺,家里看家護院的家丁不,人手肯定夠了,至于查案,有你不就行了?何況現在是查找線索,又不是抓捕罪犯,人多也沒用。”
這回常老學聰明了,著耳朵一通喊,總算不用重復費力。
“你懂個屁!人多好辦事,再說家里的那些護院看家的都是些拳腳苯的下人,沒事也就嚇唬嚇唬人而已,真有事發生,他們跑得比誰都快!”曹滿不高興的嚷道。
常老一翻白眼,好麼,我這是自找的,馬屁沒拍到,拍到馬蹄子上了。
本不愿再開口的常老,一想今后當家做主的還是這位二爺,不得已,老頭耐著子又勸了起來。
“放心二爺,你的那些手下都知道常家的位置,等這陣風稍微小點,大伙肯定都會趕來的。”
“你老糊涂啦?那群兒子會有你想的那麼盡責和勤快?我在的時候一個個就想著辦法耍,現在被風沙吹散,早他大爺的不是回家就是到哪里耍樂去了,還指他們能及時趕到,做夢去吧!”
常老臉一滯,我特麼真是犯賤,拍馬蹄也就算了,捅什麼馬老二?
賤!
常老憋著氣不再出聲,曹滿大手一揮,帶著三貓兩狗繼續前行。
迎面吹來的狂風卷著細小的沙礫,打在臉上皮疼硌,很是難,只是這會兒曹滿本顧不上這些,心不斷敲打的小鼓令他煩不已。
曹滿并不傻,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說實話,他不相信段虎說過的話,什麼鬼怪邪崇,老僵兇傀,又不是封建年代,牛鬼蛇神這些迷信產早已灰飛煙滅,否則那麼多的神神婆為啥都改頭換面,神變游,神婆變婆呢?
問題是,幾件兇案發生得都格外詭譎離奇,即便是那些喪心病狂的兇徒,也不可能連續犯下如此慘絕人寰的兇案,更何況,兇徒為何要挖下人的雙眼,又如此殘忍的殺死被害者,作案的機是什麼?
求財?
尋仇?
不對,曹滿搖了搖頭。
如果死得只是老常家的人,犯罪機還說得過去,關鍵是死去的狗子和二賴子,使得案件本變得更加迷霧重重。
盡管曹滿不愿承認,但是心底約到了一不安和恐慌,否則他也不會帶著一幫子警員趕往常家查案。
氣人的是,一場狂風鳥驚散,尼瑪,這是老天在給他甩臉子嗎?
“該死的段虎,你這個瘟神!既然當初走了,怎麼不死在外面?你不回來還好,我們縣里平平安安,你一回來,兇案不斷,你給我等著,回去后我就算弄不死你,也要把你趕出麻縣!”曹滿心里發恨的咆哮著。
瞅了瞅漫天的風沙,又瞅了瞅沙塵飛揚的道路,曹滿更加煩悶了。
以前的常家老宅位于麻縣最為繁華的大街上,不過后來老爺常貴卻把家宅遷到了城郊,至于原來的老宅便作為常梅出嫁的嫁妝,一并送給了曹滿。
新遷的常家不但規模比原來大了很多倍,位置相對也要偏遠許多,以前出門辦事,簡單便利,出門就能辦,現在不一樣,即便是騎馬出門,到縣城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老不死的,錢多了沒使,非要選這麼個偏遠的地方當狗窩,你怎麼不把你的宅子建到山旮旯里,當個山大王?”邁著八字步艱難前行的曹滿暗中一個勁兒的罵著。
難怪他心生不滿,腳趕路,還是在風沙滿天的惡劣環境中趕路,滿吃灰,沙子迷眼,養尊優的他如何得了?
一路蹣跚,好不容易來到了常家門外,這時候風勢明顯小了不,但是天卻黑得嚇人,雖然還沒有到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可是視線卻十分的迷糊不清。
“我說這些下人是干什麼吃的?門外連個燈都不點。”
曹滿抱怨著拍了拍上的沙土,又隨便用手帕了一下臟兮兮的臉,這才手扳住大門上的獅子銅環,用力的敲了那麼兩下。
等了一下,門后什麼靜都沒有,除了呼嘯不斷的風聲,連一響都沒有。
曹滿接著用力的敲著門環,又過了一會兒,況依舊如此,門后面還是沒有什麼靜。
“怎麼回事,人都死哪去了?還不給你家二爺把門打開!”
本就心煩的曹滿頓時火了,又是嚷又是拍打門環,鬧出的靜可就不小了。
然而讓人到奇怪的是,如此大的靜,即便有著風聲干擾,也能清清楚楚的傳到門房那邊,可為何這半天的工夫都沒人前來開門呢?
“常老,守門的下人到哪去了,怎麼連個開門的都沒有?”事有蹊蹺,曹滿疑的問向了旁的常老。
“呃,二爺,我只記得臨出門那會兒,我害怕家里的消息走出去,故而才讓下人把門從里面鎖了起來,可是為何現在沒人應門,這我就不知道了。”常老同樣不解的回道。
曹滿眉頭一皺,隨后把頭湊到了兩扇大門的中間,過門朝里面瞅去。
門后是常家的前院,門房就挨著不遠,以往在掌燈前后都會有人把走廊的燈籠點亮,雖然現在離著掌燈的時候還早,可是天黑了這個樣子,下人也應該點燈才對。
過門往里瞅去,不僅門后的走廊黑乎乎的,就是門房里也漆黑一片,哪像是氣派闊綽的常家大宅,更像是一森荒廢的空宅。
“喂!有沒有氣的?趕給給二爺開門,喂!聽見了沒有”
隔著門曹滿喊了幾聲,但里面依然不見什麼靜。
“奇了怪了,常家上上下下,加上傭人、下人、護院的,起碼也有百十來口子,平日里到都是人,怎麼現在一個都不見呢?”曹滿到越來越不對勁了起來。
“二爺,也許是因為家里發生了慘案,老爺那邊又需要人照顧,故而所有人都跑去幫忙了,一時疏忽這才無人在此看守大門。”看著曹滿臉上的不悅之,常老從旁解釋道。
“我看著不像。”曹滿搖著頭。
“二爺,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常家都了一鍋粥,老爺又臥病不起,不能再拖下去了。”常老提醒道。
曹滿挲著下,其實他急匆匆趕回來,查案那是其次,主要的目的是為了
常家的家產。
以前曹滿不敢奢什麼家產,但現在不同,正苗紅的都翹了辮子,就剩下幾房姨太,曹滿認為,憑他現在的份和地位,只要能撕下臉皮,應該能夠鎮住那群大小妖婆。
一想到唾手可得的家業,曹滿心跳加快,臉發紅,恨不得一蹦子跳進大院,掐住常貴的脖子落下囑。
至于常梅,也就是他那位死去的夫人
沒心思去想,反正夫妻間的淡如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死了清凈,即便心里有著些許的難,但也被燥熱興的心所取代。
“我說你們兩個還杵在那干什麼?趕翻上墻頭,從里面把門給我打開。”
曹滿了心里的激,指使著旁的手下開始行。
兩名手下一聽,里不敢違抗命令,心里卻老大不樂意。
常家的外墻足有一丈有余的高度,墻頭上的瓦片又薄又,這種設計專門就是用來防賊的,一般人別說順利的翻過去,就是能爬上墻頭都不容易。
二人來到墻,先目測了一下外墻的高度,隨后那名材較高的警員往后退了幾步,往自己的手掌吐了兩口吐沫后,助力跑,沖到墻角下用力的竄了起來。
嘭!
“娘嘞!”
那人一頭撞在墻上,屁落地,嚎了個撕心裂肺。
“沒用的廢,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給我起來再翻!”曹滿瞪眼命令道。
“可是頭兒,這麼高的墻頭我連都不到,咋翻?”捂腚趴地的警員憋悶的說道。
“豬腦子,一個人不行,難道就不會兩個人一起上嗎?”
一聲令下,倆警員玩起了疊羅漢,一個架著一個墻往上爬,可惜高差點,手也短點,作還不給力,努力了半天,始終離著墻頭還有一尺來長的距離。
“都給我滾下來,姥姥的,事不足敗事有余,你們不會找塊石頭墊在底下再試嗎?飯桶,一對兒飯桶!”
看著兩個笨手笨腳的手下,曹滿氣不打一來的罵道。
倆警員點點頭,不錯,俺們是小飯桶,你是泔水桶,否則哪來的一膘?
嚯!真,尾可以和豬比膘多。
一番調教后,兩個不的手下終于翻上來墻頭,隨著一陣碎瓦落地的聲響,剛上墻頭的那貨腳底打,一招平沙落雁掉院里了,哼哧半天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等啊等,嘎吱吱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曹滿步上前,掄起掌一頓狠。
啪啪啪
吃力不討好的警員傻愣在了原地。
“蠢豬,翻墻都這麼笨,你這豬腦子一天除了吃喝拉撒睡,還會什麼?”
罵咧了兩句,曹滿大踏步的朝院里走去。
“還愣著干什麼?把大門給我關好了,免得閑雜人等冒然闖進來,真是廢,廢中的廢!”
又是一通責罵,氣得警員心中一陣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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