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這個聲音讓我瞬間骨悚然。我平時其實不是一個特別膽小的人,那是因為前半生的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我知道古代的天火就是隕石,嫦娥去的月亮是個直徑三千多千米的大土球,葫蘆娃也就是七個能炒蛋的蔬菜,太白金星可能真的很白,那也是在影視劇里,我用著iphone,看著“三”,走在滿是電子屏的商場里,所以我堅信這世上沒什麼鬼神,可是就在這個墓里,我的信仰卻被摔得無完,太多詭異的東西我用科學完全說服不了自己。
那種鐵鏈過地面的聲音,為了最后一稻草,徹底垮了我繃的神經,我本想就閉著眼站這不了,可是在手電暈下,看著壁畫上漸漸升起的黑影子,又讓我張起來,我不想死。可能真的是求生發,我下意識的甩出背包側兜里的水杯,不銹鋼水杯在砸在地面上又彈起蹦跶了兩下,巨大清脆的響聲回在整個墓室,同時我也向對面的石像后面跑去。
不管我背后的是什麼,在漆黑一片的墓室呆這麼久,很可能眼睛已經退化致盲,但是聽覺絕對沒問題,這一手聲東擊西也是在賭,我快速跑到一個石雕后面,果然賭對了,那東西向保溫杯落地的方向追過去。我躲在石雕后不敢,沒過幾秒,黑暗中再次傳來“嘩啦啦”的鐵鏈聲。
事發生的太快,不容我多想,我出手機就扔了出去,鐵鏈聲“崩”的一頓,而后便像是被什麼東西拖拽著,快速移過去。我趁機弓腰鉆進了這片錯落的石雕群中,心想就算那東西跟過來,一時間也不好走,能為我跑路多爭取一點時間。
雕像個頭不小,矮的都有兩米多,大的估計將近兩丈,我張的躲在一只展翅飛翔的雄鷹雕像后面,這個展翅的姿勢是個很好的掩,除非它繞到尾部來,否則很難發現尾部羽下面的我,鐵鏈聲再次由遠及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抬頭看了一眼,這頭鷹的羽翼層層疊疊,應該很好爬,我蹬著石雕底座就爬了去,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剛爬上去,就看見鷹背上趴著一個死人,一不,還沒等我從驚訝中緩過來,那個死人竟然緩緩抬頭看了我一眼,而后手抓住我的腳踝把我拽倒,我剛要驚呼,就被他手捂住了,在我耳邊道:“別說話。”
聽到這個聲音讓我一激靈,竟然有點熱淚盈眶,沒想到死人還會給我如此溫暖,大哥,我能出去一定給你多燒幾條大金鏈子小汽車,不對呀,這聲音很耳啊,我驚訝的發現,這人竟是良子!
他還穿著潛水服,臉上好像有點掛彩,在這里看見我顯然讓他也很驚訝,不過他還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下面逐漸靠近的巨大影子。
我倆趴在石鷹背上,看著那東西慢慢的進我們的視野,我頓時吸了口涼氣,小爺我要是能活著跑出去,今個所見絕對夠我吹半輩子的了。該怎麼形容這東西呢,龍,因為我真的找不到別的形容詞,首先它上披著鱗片,黝黑黝黑的,一塊都得有掌大,其次是蛇,目前它爬出暗地里的子恐怕就有二十多米,我還看到了一對鷹爪,馬臉方,只是它的頭上被戴了半張青銅面,才沒讓我看清它的全貌,不過這足夠了,我本以為會看見一條森蟒之類的大爬蟲,可是這家伙的出現卻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
我大氣都不敢,這東西型龐大,尾就要有十幾米,四爪著地,難不這個烏蒙王還真養了條龍?
不對不對,我告訴自己眼前這這家伙絕對不是龍,世上怎麼可能存在“龍”這種生,那都是古時候的人們杜撰的。正在我胡思想的時候,良子了我,他拿出信號槍,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而后出三手指開始倒數,最后一個數的時候,抬起手對著我們對面的黑暗開了一槍,那條姑且稱為龍的生,猛地回頭看向照明彈遙遙落下的位置,拖著鐵鏈跑了過去,良子這時迅速起跳下石鷹就跑,我也連忙跟了上去。
只見他練的繞過各種石雕,跑向墓室深,在最后面的幾座石雕旁邊地上,赫然有著一個一米多寬的坑,一登山繩正纏在旁邊石雕座上,另一頭垂在下面,良子指著繩子道:“快走,那玩意是冷,對溫度也有知,信號彈一滅它就過來了。”
看他那個著急樣,我也沒有多問,順著繩子爬了下去。完全想不到這座大墓竟然還有下層,這個幾乎垂直的坑道兩側都是磚茬,橫縱很規律,看手法是一層一層拆上來的,也就是個反打的盜,應該就是良子他們干的活。
良子這時也順著繩子爬了下來,這種10個毫的登山繩承重都在500kg以上,拉我們兩人足夠了。向下爬了一斷,我腳底才到地面,我吃了一驚,好家伙,這層磚頂不淺啊,足足有3米多,就算古時候七橫七縱的磚頂,也才2米出個頭,這里上下層竟然鋪了3米厚的磚,照這樣估計,這墓的規模小不了,這在當年要花費多人力來修建啊。
良子也下來了,他打起手電拉了我一下,轉向外走去,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們的也是一個墓室,而且其結構與上面的十分相似,唐朝時期的建筑確實都嚴格遵循對稱原則,大都沿一條線坐北朝南的分列,可是這陵寢卻直上直下的對齊分布,這就很怪異了。
良子回頭朝我呲牙樂了一下,說道:“真沒想到上面的是你,說實話我都以為見不到你了,第一次下地,一個人兜了那麼大一圈,還安然無恙,夠牛的。”
我疑問道:“那麼大一圈?”
良子驚訝的回頭,“你不知道?我們現在所的地方,離我們下水那有三十多公里。”
他看我真不知道,呲牙沖我比了個大拇指,“牛,我真是服了。”
我心中計算,應該是在那段迷宮一樣的溶里才走這麼遠的,而且現在我們所在的地宮,很可能已經不在原來那片溶群里了,這邊的地貌一向是山連山連,如良子所說,我能活著走到這,確實是個奇跡了。我又問他們怎麼到的這,良子嘆了口氣,說一言難盡,讓我跟上他,到了就知道了。
良子在前面掌燈,著墻走,他說據他們的探索,發現這下面的布局結構與上面很像,我驚訝的著冰冷的墓墻,這竟是一座罕見的“朝仙墓”。“朝仙墓”是北方的法,代指這種有著兩層相近的地宮墓,在古代大多數王權人死后都想著仙作祖,這兩層墓就象征著天與地,葬在其中,便是羽化升仙。
這種“朝仙墓”漢代最多,那時大都是豎坑墓,橫向面積并不大,故此可以分為上下兩層,近代就已經很了,但是照這個墓的規格來說,兩層的話就真是太恐怖了,面積上來說可能都快趕上秦公墓了。不過不對呀,這個墓葬的風格明顯有著數民族的特征,再加上本地傳言,這里應該是一座侗族墓啊,甚至可能就是烏蠻王的墓,怎麼退回到漢代了。
良子像是知道我的疑,神道:“你知道嗎,這座墓不止兩層?”
我“啊”了一聲,見他指了指地下,“二爺說,在我們腳下,還有一層,而且與這兩層也是十分類似。”
沒等我從震驚中緩過來,良子又是語出驚人道,“而且二爺猜測,下面這層可能要出黃腸題湊。”
“題湊”是一種古時候的埋葬的方式,盛行于周初到漢末,漢以后幾乎看不到,是一種以條木搭建的槨室,整結構扎實。而用去皮后的黃心柏木搭建的“題湊”就是“黃腸”,因為黃是皇權的象征,所以“黃腸題湊”只能夠用于帝王。
這種“黃腸題湊”還有一個別稱,也“七層墓”,五槨二棺天子墳。
這個南蠻子竟然用了帝王的墓葬制度,在當時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我忽然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這種“黃腸題湊”漢末以后已經不流行了啊,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唐代的邊陲藩王墓中呢,而且這種聞所未聞的三層“朝仙墓”也有著漢代的影子,按照這些邏輯推下去,這里難道是一座漢代帝王墓?
想來也不對,墓中有著很明顯的數民族特,而且風格也遵循唐代的工整與統一,很難推翻這不是唐朝時的烏蠻王墓葬,這就很怪異了。
我抓了抓頭,這座位于山腹中的大墓太詭異,讓人完全沒有頭腦,我正思考著關于這座大墓的謎團,良子突然不了,我來不及剎車的撞在他背后,我拍了他一下,“嘿,怎麼了?”
良子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對什麼不確定,搖搖頭說沒事,又繼續帶路,可是剛走沒幾步,他又莫名其妙的停下來,害得我差點又撞上去,我有點煩,“我說良子,你今個怎麼了,前面沒路了嗎?”
他皺了皺眉,突然降低了聲音,說道:“不是前面,好像是后面,你別回頭,仔細聽。”
我聽了聽,沒什麼啊,良子示意我跟著他走,我疑的跟上去,可是剛走幾步,冷汗就刷刷的開始流,我知道良子在猶豫什麼了,他媽的這墓道里,除了我們倆的腳步聲,竟然還有一種聲音,很輕,像是布袍子拖在地上的聲音,不注意很容易略過,可是你仔細聽,便能清楚的分辨出那個聲音就來自我背后,好像正有個披著長袍的人輕手輕腳的跟著我們,我們停它就停,我們走它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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